張茵成為中國首富的原因

張既不是IT事業的精英,也不是房地產業的鉅子,究竟怎麼會賺到270億元的錢成為中國的首富自然引起大家的興趣。

據報導張是經營紙業的。簡單說就是收購美國的廢紙運到中國,再利用她在中國開設的造紙廠,將美國進口的廢紙打成紙漿,再製成包裝紙出口到世界各國。

由於美國是紙張的消費大國,同時也就成最大的原材料國家。這裡的廢紙回收完全是免費的。收購美國的廢紙實際上只需化回收的人工費。另外從美國出口的集裝箱費用也比進口的便宜得多。由於中美巨大的貿易逆差,中國運往美國的貨櫃運費約$1-2000,而美國運往中國的一個貨櫃只需化$200左右。所以美國實際上就是最豐富最廉價的紙原料供應基地。張茵的公司就成為美國各行各業的出口貨櫃數量的第一。而中國則是廉價的勞動力基地,兩者結合,必然有利可圖。誰都想不到習以常見的美國人家門口扔的廢紙,居然能造就一個中國的首富。所以270億財富的數字首先告訴我們的是「行行出狀元」,另外要想成功先要有一個好的想法,為什麼美國這麼多人對家門口的廢紙熟視無睹,想不到利用它能發財呢?當然,有了好的想法,要實現,特別是賺到270億大錢,必須有全球化的運作計畫。這恐怕就是270億這個數字對我們的啟示。至於有人懷疑能賺到這麼多的錢,是否還有什麼別的途徑,這就不屬這裡討論的範圍之內了。

首先是張茵在美國從居民手上收得的廢紙是「免費」的。中國的情況大家很熟悉。每一個居民點都有幾個收購廢品的農民,所謂「廢品王」,他們要花錢購買廢紙,也倒是因此養活了一大批農民,使廢品得到充分地回收。不過,美國人的廢紙不賣錢還不奇怪,奇怪的是美國人對於所有不能賣錢的廢品,都是由戶主分別為金屬類、玻璃類、塑料類、廢紙類以及生活垃圾,放在門前,等待垃圾車前來收取。如果沒有這一個條件,因為不花錢購買,居民就亂七八糟地扔到垃圾車中,張茵能收購到那麼多那麼便宜的廢紙嗎?反之,假若中國也是無償收集廢紙,恐怕是很少有人這樣交給垃圾車。中國人的觀念就是,因為是無償的就不會認真處理。我們觀察一下許多扔垃圾的人,許多都是扔到垃圾箱附近就算了。連這麼一小步都不肯走的人,他們會按照垃圾分類處理嗎?因此,我們要瞭解,張茵成功的背後,是美國人具有高尚的社會道德和良好的素質。坦率地說,中美兩國人口在這方面的落差大得很。

其次是美國的造紙原料,即樹木資源極為豐富。這是中國人無法想像的。我第一次到美國探親,住在俄亥俄州,從那裡沿著7、77、55號公路往返華盛頓一次,2004年6月,我又從華盛頓之北的馬里蘭州的蓋城出發到俄亥俄州往返一次,走的是同一公路。這個距離大約500公里,大體處在北緯40度南側,和北京處在相近的緯度上。在這500公里的長途中,最少有400公里,都是茫茫無際的林海,其間只有三個鄉鎮居民點。據說,這片林海,北邊可以延伸到紐約州,南邊可以延伸到南卡羅來那州。這是走過的人說的,有一千多公里。而我們中國的東部,所有被稱為森林公園的山頭,其實只是幾個小片的樹林而已。在美國,無論是在華盛頓地區,還是在農村地區,我們隨處可以看到自然倒地的樹木,直徑三四十厘米至一米多的樹木,倒地後只要不妨礙交通,就沒有人去管它,最多隻是鋸成小段,留做冬天燒壁爐。我第一次去美國,就發現他們的電線桿是木頭的,令我很驚訝。樹木如此豐富,造紙原料就取之不盡了。

因為紙張來得便宜,所以美國人是紙張的浪費大王。1994年,我聽一位美國專家作報告。他大肆攻擊美國的垃圾廣告。當時,我沒有去過美國體會不到,去了一看才知道,信箱裡總是塞滿了廣告,報紙是一摞一摞地發,叫人實在感到可惜,最後這些廢紙就成了張茵老闆發財致富的源泉。美國人要是不放肆浪費紙張,張茵就發不了財了。

中國因為沒有樹木,只好搞草漿,而且小型上馬,遍地開花,於是紙漿廠的廢液成了污染河流農田的主要禍害。淮河污染,首惡就是草漿廢液。美國是3億人口分配在93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中國是13億人口分配在96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而且有一半的沙漠高原地區,平均生態條件比美國差大了。因此,美國人可以大講森林覆蓋率。

而且,美國的森林產權在林主手上。大小樹林上都挂了牌「私人林地,禁止狩獵」。對比之下,中國的山林都是國家集體所有,任何人都可以隨意砍伐,從農業合作化開始,大煉鋼鐵砍了一大批,人民公社化砍,農業學大寨砍,市場經濟砍,等到砍得所剩無幾了,這才來注意保護種植,已經晚了。

因此,「廢紙大王」只能發洋財,發美國人的財。她要是在中國,再有本事也無濟於事。

人們對於張茵的白手起家津津樂道,對於她的聰明能幹津津樂道,這種種原因都不可缺少,卻對她依托的大背景有所忽視。我補充於上。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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