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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錚:《靜水流深》--- 紀實文學連載(3) 第二部 鎮壓

作者:曾錚 著  2003-12-28 07:50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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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鎮壓

第一章 嫉妒之火

樹大招風

我並不知道,在我所看到的法輪功世界之外,還有許多我沒有看到和不知道的事悄然發生。比如,我不知道《轉法輪》曾獲選十大暢銷書,也不知中國新聞出版署在同年便發通知禁止《轉法輪》發行。我只知道市面上的法輪功書籍從來沒斷過,可能是因法輪功的書籍暢銷,削尖了腦袋的盜版書商不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吧。那個禁令好像既沒人知道,也沒人執行。

每當有新的法輪功書籍出版,賣書的攤販馬上就會進貨,跟得特別快。小書攤對法輪功一共已經出了多少本書瞭如指掌。我那時常去永定門附近的一個小書攤買書,只要對書攤老闆說「來一套法輪功的書」,他保證會給我打點好一整套,一本都不少。別人書攤逛半天,可能一本都沒買,只有買法輪功書的人,一套一套地拎走,所以那時書攤都特別願意銷法輪功的書。

樹大招風。中國大陸從80年代起出現氣功熱以來,各種名目的氣功有如雨後春筍,最多時有好幾千種。到了90年代以後,許多氣功又同樣迅速地銷聲匿跡了。法輪功作為氣功的一種,在1992年傳出,除了在92、93兩年的「東方健康博覽會」引起廣大迴響外,表面看來與其他氣功差不多,參加北京第一期法輪功學習班僅200多人,到94年底李洪志先生在廣州開辦54期學習班的最後一期,總共只有幾萬人次參加過這種面授課程。那時法輪功也沒在任何媒體做過廣告或宣傳,不過是學了功的、親身體驗煉功效果的人熱心向家人朋友、同事鄉親推薦,就這麼人傳人、心傳心,在短短几年,學煉法輪功的便擴展至七千萬到一億人。

在中國這樣一黨專制、黨要牢牢控制一切的社會,這樣龐大一個群體豈能不引起當權者注意?作為一個非民主選舉而上臺的政黨,當權者什麼都不怕,就怕寶座不穩。這麼多人在煉同一種功,他們要幹什麼?

還有,學法輪功的人因受益很大,每當提到法輪功或「師父」李洪志先生,言談總是無限敬仰和感激。

後來當局鎮壓法輪功,皆謂法輪功要和黨「爭奪群眾」。是獨裁者的妒嫉之心才引發這場空前的災難嗎?這似乎讓人難以置信,卻很可能是真的。

國外問得最多的是:為什麼要鎮壓法輪功?西方民主國家覺得不可思議。那麼為什麼中國會發生「反右」、「大躍進」、「文革」呢?事過境遷,連中國的老百姓都覺得荒唐;可是它們當時就是發生了。從某種意義上說,法輪功作為一種全新的、獨立的思想體系,在一片人民從來沒有真正思想自由的土地上迅速崛起,不可避免要引發專制者的恐懼。雖然法輪功只是一種個人信仰和自我修煉,無任何政治訴求,但處於恐懼中的專制者卻會給自己樹立假想的敵人,而將「敵人」打倒的唯一辦法就是「鬥爭」。共產黨從誕生開始就崇尚暴力,上個世紀人類三項死亡人數最高的事件,共產主義首當其衝,超過納粹種族滅絕和世界大戰,在共產主義國家遭屠殺和非正常死亡的人數高達8450萬,兩倍於二戰死亡總數;中國非正常死亡人數又高居所有共產主義國家之首。據國際社會和中國問題專家調查,最保守估計是2000萬人,最高達8000萬之巨。

中共八十多年的歷史,「鎮反」、「肅反」、「三反」、「五反」、「反右」、「文革」、「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等,各式各樣的運動和「鬥爭」一直沒有停止過。毛澤東說過:「槍桿子裡面出政權」,「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後,中國表面看來好像經濟上開放自由,事實上專制本質並無改變,某些方面甚至還在加強,江澤民一人同時出任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軍委主席的「三位一體」就是第一次出現。集黨、政、軍大權於一身、能隨時隨意調用一切國家資源的獨裁者,不會認為有什麼壓制不下去的。「六四」事件時,北京遊行抗議最多時一天一百萬人,但坦克一進城、機關鎗一掃射,幾天內大街便恢復了「秩序」。包括所有曾強烈譴責鎮壓的西方國家,過了沒多久也照樣跟中國恢復正常關係。

從1996年官方媒體《光明日報》攻擊法輪功開始,一股暗流就已湧動。1997年起,公安部在全國對法輪功進行秘密調查。許多公安人員喬裝學員打入法輪功內部,一邊跟著煉功,一邊明查暗訪。

然而全國調查所蒐集到的情報都是一樣的:法輪功學員除了煉功很投入、向別人介紹法輪功很熱心、遇到事情「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向內找」、「修心性」、「重德」以外,沒有任何劣跡和問題。

不僅如此,許多打入法輪功內部的公安人員,一來二去還變成法輪功修煉者。一個典型的故事發生在一次法輪功學員的心得交流會。那天有一個曾吸毒,渾身都是惡習,堪稱地方一霸的學員上臺發言。煉功後他戒掉毒品,洗心革面。當他到那些以前被他騙過、搶過的人家去還欠債時,剛開始人家都嚇一跳,以為他又來找麻煩。他的發言剛結束,台下一人就一個箭步竄上臺,將手裡的錄音機舉得老高,激動地說: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公安局派來「臥底」的!我不知道法輪功這麼好!我抓吸毒的抓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吸上了毒能戒掉的!法輪功太神了!我再也不幹這缺德事兒了!我也要學法輪功!說完,他取出錄音帶當眾砸掉了。

類似的事還有很多。這樣更加大某些人的恐慌。就像一首詩描述的:「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卑鄙陰暗的靈魂不能理解高尚的心靈和行為,也不相信世上真有人活得坦坦蕩蕩。1998年公安部發布通知調查法輪功,許多省市都有公安強行驅散煉功群眾、抄家、私闖民宅、沒收個人財產等事件,已經為日後的鎮壓做了預演。

不過,那時我專注自我修煉,不斷折服於修煉的體悟,對外在環境幾乎不曾關心,也不知表面看不到的一切。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1998年北京電視臺事件發生。

北京電視臺事件

1998年夏一個星期六,我到公園煉功,聽說前些天北京電視臺播出一個不實報導,誣蔑誹謗法輪功,煉功點上有些功友準備第二天去電視臺反映法輪功的實情。我也約了第二天一起去。

回家後,我心裏卻有些不安。我想,「六四」就要到了,正是政治敏感期,李洪志老師反覆強調修煉者不參與政治,而且當談到為什麼不跟大家見面,也流露不願意有大規模群眾聚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我越想越覺得不該去,就作罷了。

但我們煉功點上有好幾個人去,再加上別的煉功點、一些河北省來的,前前後後共有好幾百人。電視臺的領導接待其中一些學員,聽他們講述修煉的真實故事,感受這些人並無惡意,不過是想幫助電視臺改正錯誤的報導,以免傷害法輪功和電視臺自身聲譽。電視臺的領導瞭解後公開為不實報導致歉,並懲處報導的記者,這件事在當時算是不錯的結果。

接著,我不覺得外部的形勢與過去有什麼不同,還是照常煉功,直到1999年的「4.25」。

4.25和平請願

1999年4月24日,剛好又是星期六,一位功友打電話問我知不知道天津的事,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中科院院士何祚庥寫了一篇<我不贊成青少年練氣功>攻擊法輪功。何在文中引用已被證實是不實的案例,他說練法輪功會得精神病,他本人已得到9起跳樓自殺造成8死1傷的報告。他還暗示法輪功會像義和團一樣使中國毀滅,「其毒害青少年的程度」比起「以理殺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看完這篇文章很容易得出這樣的結論:練法輪功很危險,會導致「走火入魔」、得精神病,甚至跳樓自殺。

事實上,從1979年中國第一次發表關於人體特異功能的報導後,學術界對特異功能是否存在及應否研究的爭論,一直很激烈,贊成派以曾主持製造及發射中國第一顆人造衛星的著名科學家錢學森為代表,反對派則以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於光遠為代表,兩派互有消長。

這種現象照理是正常的,甚至有助科學的研究發展。然而由於人體特異功能和氣功,涉及馬列主義稱為「迷信」、「封建」和「唯心」的東西,所以學術的爭論很快便成為政治問題,驚動中共中央總書記胡耀邦發表批示。在中央高層和科學界大老支持和反對兩種觀點並存之下,中共中央宣傳部於1982年6月,也就是法輪功問世前十年,發布對氣功和人體特異功能報導的「三不政策」,即 「不宣傳」、「不批評」、「不爭論」。

所以,何祚庥那篇文章在天津市教育學院的雜誌《青少年博覽》發表後,天津法輪功學員覺得它詆毀法輪功名譽,造成很壞的影響,同時也違反中央的「三不政策」,因此有責任去匡正視聽。他們找到天津市教育學院及相關機構,希望表達這種意思,並反應法輪功的真實情況。

但前往陳情的法輪功學員卻遭到防暴警察的伏擊、驅逐和毆打,有學員當場被打得流血、受傷,還有45名學員被捕。有更多的學員要求放人,天津市政府說,這件事公安部已經插手,要想解決問題必須去北京找中央。

打電話給我的功友說,他與另一功友決定明天去國務院信訪辦 上訪,問我去不去。我說想先看何祚麻那篇文章再做決定。

讀了何祚庥的文章我非常吃驚,不敢相信這樣的文章是出於一個中科院院士之手。何祚庥說,氣功為何能讓人得神經病,科學尚不得而知,但氣功能導致人得神經病確定無疑。這種說法不但犯了科學的錯誤,連邏輯都說不通。

從邏輯上說,如果所有人一練氣功就得神經病,那麼練氣功是得神經病的充分條件;如果所有得神經病的人必得要練氣功才能得神經病,那麼練氣功是得神經病的必要條件。而實際的情況呢?有那麼多練氣功的人沒得神經病;精神病院也沒幾個人是練氣功的。所以練氣功既不是得神經病的充分條件,也不是必要條件,當然就更不是充分必要條件了。練氣功和得神經病之間毫無因果關係,這點道理還用講嗎?

我立刻決定明天也去信訪辦。

神創的奇蹟

25日早上六點多,我和兩位功友來到國務院信訪辦所在地--中南海外的府右街。街上的執勤警察告訴我們,信訪辦八點才上班,讓我們等一等。為了不影響交通,我們退到周圍的小胡同,各自找地方坐下靜靜等待,很多人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湧進小胡同。

我預料會有別的功友也來,但沒想到會來這麼多。沒有一人大聲說話,個個神色莊嚴肅穆。

我坐在小胡同一戶人家門口台階上看著這些人從我面前一個一個走過,突然莫名淚下。我說不清原因,只模糊地感到我是被他們感動,我為他們驕傲。

   後來才知道他們當中有人是寫了遺書出來的。以共產黨的殘暴,十年前「六四」大屠殺的槍聲彷彿還響在耳邊,這樣大規模的集體請願,會有什麼後果,誰也不知道。那天我身邊一位四十多歲非常文靜的中年婦女微笑著說,如果今天警察說誰敢站出來維護法輪功就槍斃誰,那我第一個就站出來。

  有很多人就是因為那天的事件開始瞭解法輪功,走入法輪功的修煉。美國Baylor醫學院免疫學終身教授封莉莉在「4.25」一週年時發表了一篇《善哉,永遠的「4.25」》的文章,裡面有這樣一段話:

   「我是在本地報紙上看到了一篇關於4.25法輪功的人到中南海請願的一篇報導。他們安詳的舉止和平和的面容令我的心悸動不已。我驚訝,面對如此嚴厲的政府,什麼人置身家性命不顧.斗膽死諫?我感嘆,什麼人竟然這麼天真地對有殘暴名聲的政府呈上這樣的赤子之心?我覺得不可思議,是什麼理念竟然使這些普普通通的中國人顯得如此地坦蕩?我捫心自問,我做不到。世態的炎涼和生活的辛勞把曾是一腔熱血的我修整得精疲力竭,誰又不是呢?」

   「在得知這些人奉行的是真善忍的當天,我決定了修法輪大法。沒有什麼可猶豫的。能在短短七年內使中國人變得如此不凡的法一定是超常的。我原是一個徹底的無神論者。但我更知道人性和民族性是改變不了的。這一定是神創的奇蹟!」

  《轉法輪》進了中南海

   八點左右,我們從小胡同來到府右街。中南海在馬路東側,警察讓我們站在馬路的西側等待領導接待。這時人已經很多,為了不妨礙交通,我們努力退到人行道的盲道之後,雖然擠得很難受,大家還是堅持不往前去。剛開始有人想坐下等,馬上有人說,別坐,坐下就像靜坐示威,站著更像來等解決問題。但恐怕許多年齡大的人久站太累,就自動形成前兩、三排站著,年齡大的坐在隊伍後面。大家都靜靜地,不因人多而混亂。

   我所在的位置幾乎正對著中南海的西門,左右望去,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後來聽說整個府右街從北至南,長安街從西單到天安門,以及中南海北邊的那條街上都是人。據官方報導:有一萬多人「圍攻」中南海。

   九點左右,我聽見有人:「看!朱鎔基!」我朝對面一看,只見朱鎔基正從中南海的大門走出來,周圍有五六個神色緊張的保鏢簇擁著他。這時隊伍有點騷動,有人不自覺朝前湧,立刻有人說:「別動!」動的人意識到不該動,就退回原處。這個過程非常短,朱鎔基才剛走到馬路中間。

   幾秒鐘後,人群突然爆發熱烈的掌聲,歡迎總理親自出來接待我們,整個氣氛非常友好祥和。朱鎔基走進我們的隊伍,與正對著大門的學員說了些什麼,然後轉身回返,身後跟著幾個法輪功學員,其中一個手裡還拿著一本《轉法輪》。

   我看到這裡非常高興,與身邊的功友議論說:看!《轉法輪》進了中南海!

   跟著朱鎔基進去的第一批代表沒多久就出來了,後來又進去兩批,第三批進去後就再也沒看到他們出來。但我們沒有焦燥,安靜地等待,雖然很累,大家一直堅持著。

   上午街上的警車和警察較少,不時有公共汽車和行人通過。有人匆匆走過,也有人停下來問怎麼回事。到了下午,警察和警車越來越多,警察不停地用對講機聯繫,氣氛有些緊張,行人和公共汽車也不見了。我們估計警察封鎖了街兩旁出入口。下午三點左右,有些警察走過來,沿著我們的隊伍發通知,通知上蓋著紅圖章,要大家不要相信謠言,迅速離開,共同維持社會秩序等,對天津法輪功學員被抓被打的事隻字未提。

   看完通知,我們沒有一個人離開,後來他們就不再發通知,只留一些人在對街看著我們。我們一直靜靜或站或坐,有人低聲說話,有人看自己帶來的書。隊伍不時有人將大家用過的礦泉水瓶或飯盒收走,順便也將路上的垃圾和警察扔的煙頭撿走。

   從早上一直站到下午,我一面覺得很疲倦,一面又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太陽都落山了。

   天完全黑了後,我們確認街上不再有行人過來,才原地坐下稍事休息。

   晚上九、十點鐘左右,裡面代表傳話出來,請大家先回去,北京學員幫助外地學員解決一下住宿問題。

   等了一天,什麼結果都沒有,就這麼回去了?有人提出異議,並問傳話的小夥子:「你是學員嗎?」問話的人顯然在懷疑小夥子的身份。我左邊有位孕婦證實:「他是學員,我認識他。」

   我雖不知中南海裡面發生什麼事,但直覺我們應該回去了,於是:「大家不要互相猜疑,我相信他,我們回去吧。」說完我就與同來的兩位功友一起離開,有人也跟著走了。後來聽說二十分鐘內,所有的人秩序井然走得干乾淨淨。

   值得一提的是,那天我們離開後,地上連張碎紙片都沒有。這件事看起來簡單,但瞭解中國國民素質的人都知道,這一點太難了!鎮壓法輪功後,中央臺的電視播出一個節目,邀請兩位專家「漫談」法輪功,其中一人分析:「4.25」那天那麼多人,卻保持那麼高的紀律,是中國幾千年史無前例的,因此法輪功後面一定有重大的「陰謀」。

   據說鎮壓法輪功的決策者看到學員「4.25」維持那麼良好的秩序,走後場地那麼乾淨,更進一步痛下鎮壓決心,他們認為這是一個經過嚴密訓練的團體,是一個潛在的政治勁敵。

   後來報上登了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信訪局發言人的講話,說明「對各種煉功健身活動,各級政府從未禁止過,群眾有練某種功的自由,也有不練某種功的自由,練不練氣功是群眾個人的事,政府不表態。」又重申希望廣大群眾不要聽信謠言,保持安定團結等。

   表面看來,事情似乎有了結局,天津被抓的學員也於「4.25」當天釋放。海外媒體將這件事炒得火熱,盛讚「4.25」開創「中國政府開明接受民眾建議」以及「中國民眾素質提高」的先河。

  內緊外松混淆視聽

   然而,在國內表面的平靜下,更大的暗流在湧動。當局採取一貫「內緊外松」政策,一面徹底封鎖所有外電報導和評論,讓老百姓對此事件一無所知,另一面如臨大敵,緊急召開會議制定對策。江澤民更於「4.25」當晚親自寫信致政治局常委和有關部門負責人,表示「共產黨如果戰勝不了法輪功,那將是天大的笑話」。這封信被當作內部文件層層向下傳達。公安部門嚴陣以待,各種關於法輪功又有新行動的謠言和猜測漫天亂飛。

   不久軍隊各單位又下達一個「三不一嚴禁」密令,規定不許信法輪功、不許煉法輪功、不許參加法輪功活動,以及嚴禁在軍隊營院和企事業單位內部設立法輪功煉功點。

   此後,全國各地法輪功學員的煉功活動受到不同程度的騷擾,輔導員被監視、跟蹤,電話被監聽。而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何祚庥,原來還是當時的政法委主任,以及後來專為鎮壓法輪功而成立的「610辦公室」頭目羅干的連襟。

   臺灣《中央日報》1999年5月4日發表報導,援引一知情人士的話,指羅干為撈取政治資本「刻意扭曲」法輪功,並稱「4.25」事件是「羅干表功禍延中央」。如此看來,在中央已宣布對氣功的「三不政策」後,何祚庥為什麼要寫那篇文章攻擊法輪功,也不是一件單純的事。

   五月初的一天,單位一位同事突然問我:你們煉法輪功的是不是準備在你們師父生日那天,到香山去集體自殺?他的問題讓我瞠目結舌。這謠言哪裡來的?一時間,我不知如何向他解釋:一、我根本不知道師父的生日是哪天,從來沒關心過;二、法輪功雖講「大道無形」,沒有任何外在的形式或清規戒律,然而對於不能殺生和不能自殺這兩條,卻有明確的說明。我修煉後連蚊子都盡量不打,怎麼突然間冒出個集體自殺?這個說法對我來說太離譜,只聳聳肩給他一個否定的答覆,沒再多想。我哪裡知道,這麼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後面所隱藏的可怕陰謀。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個說法是公安部門蓄意散佈的。他們期待真的有人信了這個說法而跑到香山去「自殺」,那他們就抓到鎮壓的把柄了。

   據說後來到了「自殺」那一天,真正到香山去的,除了警察沒別人。雖然沒有等到「自殺」的人,這個謠也沒有白造──聽過這種謠言的人,從此對法輪功有了負面的印象和感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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