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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錚:《靜水流深》--- 紀實文學連載(17 完) 第五部 流亡

作者:曾錚 著  2004-01-27 08:52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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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聖使命

流浪異國

寫到大約十四萬字,也就是「調遣處」一節時,我的出國簽證辦下來了。這時距我被釋放將近五個月。以前聽說,被釋放的人半年後必須再回去做一次「思想匯報」,證明轉化後思想很穩定。有一個法輪功學員被轉化後,以「所外執行」名義提前釋放,一段時間後她回勞教所做思想匯報,有句話說得不「合格」,不但沒有得到許諾的將「所外執行」變成「提前解教」,反而直接送進集訓隊。

除了我的管區警察外,勞教所的警察已經開始關注我、打聽我的行蹤,所以我的簽證可說來得正是時候。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海關的「黑名單」上,因此離境前做了很小心的安排。除了申請避難必用的勞教證據,和那本怎麼也不捨得丟掉的英文版《轉法輪》,其他什麼與法輪功有關的資料都沒帶。我仔細將手提電腦硬碟裡的記錄統統刪掉,將已完成的書稿和其他所有要用的文件資料,都發到自己的電子信箱。

2001年9日1日黎明時分,我乘坐飛機抵達澳大利亞墨爾本上空。從天空俯瞰下去,在破曉前的深深蔚藍中,整個城市尚在酣睡;然而那隨著飛機的下降迎面而來的萬家燈火,卻是那樣輝煌壯觀,生機盎然。

我的心非常平靜,幾乎沒有激動、解脫甚至高興。平靜中還多了一分凝重。我不能一刻或忘所有尚在牢中的同修,而備感自己所應承擔的責任。 

選擇投奔墨爾本,是因這裡有從未謀面的遠房親戚。到達親戚家一小時後,我撥通從明慧網「世界各地法輪大法義務聯繫人」欄目中查到的墨爾本聯繫人西蒙的電話。我用英語問他,請問你是華人還是西人?他說他是西人。我對自己的英語沒有信心,便請他找個會講中文的法輪功學員與我聯繫。

一個華人法輪功學員很快打電話來。我簡單告訴她我來自中國大陸,剛從勞教所出來不久,想與當地法輪功學員見面、交流。她說晚上讓人來接我。

親戚警惕地問:誰給你打電話?她是幹什麼的?你認識她多久?她來澳大利亞多長時間?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一個也答不上來。親戚馬上告誡我,澳大利亞也有騙子,我們來這裡後讓人騙過,還被人打過呢!尤其你是逃出來的,更得萬分小心,不能讓人知道住處。

後來我才知親戚一家兩年多前來澳洲,因為語言不通,為辦移民一事被代理誆了不少冤枉錢,好像還有過肢體衝突。

我意識到我過分性急了。哪有我這樣到一個地方連東南西北都沒搞清楚,就急於跟「來歷不明」的陌生人聯繫的?

當晚,接我的人打來電話,親戚卻不願讓他上門,提議在火車站碰面,親戚載我去。

親戚家位在離城區很遠的郊區,天很黑,什麼也看不見。親戚駕車將我送到黑糊糊的火車站。清冷的車站一個人都看不到,只有一輛車孤零零停在那裡。

我們走近那輛車,車裡出來兩個西人,一位就是西蒙,一位是他的女朋友凱特。

外面很冷,我們一起進了西蒙的車。西蒙說,今天剛好是墨爾本法輪功學員集體學法的日子,你願意到那裡去跟大家見面嗎?

我看看同來的親戚,問西蒙:「如果今天不去,下次集體學法是何時?」西蒙說要兩個星期以後。

我又看看親戚,還是決定跟他去--我實在不想再等兩個星期。

親戚看看我的表情,又看看西蒙和凱特。在昏黃路燈的映照下,西蒙的臉看上去很溫和,大學生凱特的臉上則是一片清純。親戚終於答應讓我與他們同去。

汽車開了很遠,來到一座大樓。走進一個燈火通明的大房間,幾十個人正在一起專注誦讀《轉法輪》。我們進門時只有兩三個人抬了抬頭。

我找個空座坐下,身邊的女孩看我沒有書,便自然地將她的書放到中間,我便同大家一起讀了起來。

在場的差不多一半是西人,唸書的方式更是奇特:華人用中文念一段,西人用英文念一段,然後再換華人念……依此類推。中、英文間的銜接和過渡是那樣自然流暢,嚴絲合縫,甚至讓人覺得沒有語言上的差異。

念完一講,是自由交流時間。西蒙將我介紹給大家。我簡單談了談自己在國內的經歷和勞教所的殘酷。

然後換人發言,有位上大學的西人學員談到他的「SOS緊急救援自行車之旅」計畫,即騎自行車環維省一週,喚起人們關注發生在中國的迫害。

休息時間,很多人問我更多詳情:什麼時候到的、持什麼簽證過來、要不要申請避難、要申請的話可以找誰幫忙等,很多人留給我電話號碼。

有位中年女士不知怎麼吸引我的目光。她的頭髮盤得高高的,打扮很優雅。更關鍵的是,她的氣質讓人覺得她可信賴、能把一切事情都搞定。

我逕直走到她身邊,對她說我有三件事需要幫忙。一是要見媒體,二是要申請避難,三是要找個住處,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寫書。請問你能幫我嗎?

她優雅地說:「沒問題。你住到我那裡好了。不過這兩天我要參加在中領館前舉行的36小時絕食請願,過幾天再去接你。」

就這樣,我需要的一切都解決了。沒有其他過程,法輪功的「組織」就是這樣運作的。


見證「SOS」

二十天後,我在功友的幫助下,準備好申請避難資料遞交移民部,正式成了一名國際社會的「難民」。

十幾天後,我再次搭機北上布里斯本。那裡將舉行一個大型的亞太地區法輪功學員心得交流會,有十幾個國家和地區一千多名法輪功學員參加,屆時將同時舉行新聞發布會,我是發言人之一,第一次與媒體見面。

新聞發布會在布里斯本市中心一個廣場舉行。這天是10月5日,正是澳大利亞的春天。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照下來,顯得很溫馨。一千多名與會的法輪功學員,約有五百名來自臺灣。許多身穿白色衣裙的女法輪功學員和帶著小孩在廣場上安靜忙碌著,用五顏六色的氣球佈置會場。我獨自坐在樹蔭下,默默溫習講稿。我用英語寫了一個發言稿,但我不想照著念。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用英語發言,有點擔心發音不準、語法弄錯或臨時忘詞。

發布會開始前,我才知道這次新聞發布會也是一次迎接會。六名法輪功學員歷時34天,從雪黎到布里斯本徒步行走一千多公里,將於發布會開幕之際,到達這次「SOS緊急救援」活動的終點。

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一眼似乎望不到頭。許多人都身穿白色衣裙或黃色T恤衫,手中舉著「SOS緊急救援」、「停止虐殺」、「真善忍」、「法輪大法」等橫幅,排著整齊的隊伍站在廣場上,中間留出一條小道。我坐在主席臺後的椅子上看著這一切,恍然如夢。

突然,人群爆發熱烈的掌聲,六名「SOS緊急救援」一千多公里長途步行的法輪功學員進場!攝影記者蜂擁過去。

等他們在廣場最前面站定,新聞發布會正式揭幕。主持人介紹他們,那六名學員的臉都晒得很黑,其中一位女學員正在流淚。

我不知她為什麼流淚,是為自己千里跋涉無人知曉的艱辛,還是想起在中國獄中被虐殺的同修?但我覺得我的心跟她相通,也不由自主落淚。

後來一名步行的學員說,他們出發時天氣還很熱,六人頂著似火驕陽排成一個縱隊,徒步走在不見人影的長途公路,呼嘯而過的汽車帶起的氣流,每每要將他們刮倒。他們的「SOS」T恤衫濕透,有人腳上起了水泡,行走因難,大家就互相攙扶,咬著牙艱難前行。一位在澳洲生活多年的華僑說,多少年來他都沒有被什麼感動過;然而,當看到他們六人小小的身影互相攙扶默默走在公路上時,他被深深震撼了。

從鎮壓伊始,海外法輪功學員為了喚醒各國關注這場殘酷迫害,所付出的一切,無法盡書。無數人被打動了,許多的國家表態了,但也有很多麻木的心和出於經濟利益的敷衍塞責。但無不論他們所做的一切很難被理解,或博得同情,他們始終默默堅持。

他們跟國內「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法輪功學員一樣,用自己的和平、堅韌,慢慢讓世界上最殘暴、貌似強大的政權發抖。有人說,這種不造反、不屈服、非暴力、不卑不亢、坦然無畏的群體,出現在「以暴制暴」、「低頭認罪」、蘸著同胞的鮮血吃「人血饅頭」治病的中國歷史上,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主持人宣布由我發言。我流著淚走上臺,剛開口說了一聲「I am so happy to be able to speak here today(我真高興今天能在這裡講話)」,就哽嚥著說不下去……,為了這一刻,我走了多少路!


新「八國聯軍」

當晚,我的發言在全國性的電臺和電視播出。這是我第一次面對媒體揭露中國勞教所對法輪功學員的殘酷迫害。幾天後,我又搭機到澳大利亞最大城雪梨,新聞和文化中心都在這裡;功友們想讓更多人聽到我的故事。

我意外的是,被安排住在一位名叫孟娜的西方法輪功學員家裡。孟娜五十多歲,三十年前從南美智利移民到澳洲,她的先生蒂姆是英格蘭人,夫婦倆在鬧市開了一間傢俱店。

孟娜是在1999年鎮壓法輪功前幾天經過公園,被一群打坐煉功的人吸引而開始學煉法輪功。幾天後她發現來煉功的人少了很多,一問之下,才知道中國政府禁止修煉法輪功。

孟娜瞪著眼,不能理解一個生活在澳洲的人,覺得一種功法好,選擇要煉,為什麼會因一個外國政府而改變自己的決定?「你是忠於你自己,還是忠於一個莫名其妙管老百姓煉功的外國政府?」對她來說就這麼簡單。

在強調個體意識的西方社會生活多年、特別有主見的她,確實很難理解已經移民澳洲的中國人,為什麼還要受中國政府的影響?

孟娜以南美式的熱情擁抱迎接我,把我帶到樓上一間小臥室:「這是你的房間。」就這樣,我在孟娜家住下來,每天操著中國腔英語與西班牙腔英語的孟娜和英格蘭腔的蒂姆談天論地。

蒂姆半開玩笑對我說,以前他有種族岐視,對所有黃皮膚的中國人敬而遠之,沒想到今天不但接納一個中國人住在家裡,還將「家身性命」都交與了她(他們白天上班留我一人在家),要不是看在你是煉法輪功的份上,「forget about it!(想也別想!)」

孟娜有兩個外孫,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兩個小傢伙一到外婆家就上樓找我,知道我是從中國來的就叫我「China(中國)」。他們最喜歡看我的電腦,屏幕上一出現中文字就高興地說「fofa! fofa!(佛法!佛法!)」,三歲那個小的總要坐到我腿上看我打字,不管我打出什麼方塊漢字,他都以無比權威的口氣一律讀成「Zhen-Shan-Ren(真、善、忍)」。

這是孟娜教他們的。孟娜雖不認識漢字,家裡卻有許多中文法輪功的資料或傳單,甚至她的傢俱店都擺著中英文的法輪功簡介,顧客可以任意索取。她常拿著傳單對小外孫說:「fofa(佛法),Zhen-Shan-Ren(真、善、忍)」,所以兩個小傢伙一看到漢字,就以為它們全是「佛法」或「真善忍」。

我後來接觸許多西方法輪功學員,他們都因修煉法輪功而對中國文化有說不出的痴迷沉醉,哪怕以不標準的發音說幾個中國字也好。


保密防諜

在孟娜家住了沒幾天,我便發現她頻繁與其他法輪功學員交流電子郵件,好像在討論什麼重要事情。

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你知道嗎?你來雪梨前,我就見過你,那天你在布里斯本新聞發布會講完後,有記者單獨採訪你時,我一直在一邊聽,不過你沒注意到我。聽了一會兒我對自己說:她說的都是我從心底想說的,我為什麼要懷疑她?我怎麼這麼無聊?

我把隱隱感覺和聽到的一些事情串連起來,才慢慢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為什麼我被安排住在一個西方學員家裡:原來是為了防特務。

防特務有兩方面。一是防我是特務,一是替我防特務。

這是我絕沒想過的。到澳洲之前,我只覺這裡是自由世界,只要投奔這裡就萬事大吉,事實上並非如此。一年多以後轟動海外和美國社會的洛杉磯雙面女間諜陳文英被逮捕一事,就如冰山一角,讓人可以推想,中共當局為鎮壓法輪功,動用了多少特務在海外活動。

陳文英可說是洛杉磯華人圈有頭有臉的人物,對外的公開身份是「洛杉磯-廣州友好協會」會長,與中共高層關係十分密切。2002年10月江澤民訪美時陳曾到機場迎接,據說江還對外宣稱洛杉磯華人中他只認識陳文英一人。2003年4月她因竊取美國聯邦調查局機密文件給中國大陸,而遭逮捕,海外媒體不僅驚嘆她在洛杉磯的豪華別墅,更驚嘆中共為對付法輪功,竟動用國家級的王牌間諜。

海外媒體還報導,江氏政府為了打擊法輪功,僅在美國南加州就派了上千名特務,這些特務的經費數額相當可觀。

不論這些報導真實到什麼程度,中共多年來除了派出大量外派記者、紅色商人、間諜人員外,更不惜巨資滲透和影響噹地媒體,已是公開的秘密。

江澤民2002年出訪冰島、俄國、立陶宛、拉脫維亞、墨西哥等國期間,來自多國的法輪功學員都因中共當局提供的「黑名單」而不能入境進行和平抗議,連臺灣法輪功學員到香港參加心得交流會,也因「黑名單」而不能通過海關。足見中共海外特務在法輪功上下了多大功夫。

2003年9月30日被上海國家安全局誘回大陸拘捕的臺灣法輪功學員林曉凱的經歷更為典型。在軟硬兼施的威逼訊問中,林曉凱發現公安幾乎掌握他所有的個人資訊,比他本人更清楚他於何時共幾次向明慧網投過稿,甚至他寄往明慧未獲發表的文章,上海公安都瞭如指掌。他們還協迫他回臺灣後為其臥底。

二十天多天夢魘般的恐嚇使林曉凱不敢再相信任何人,獲釋後看誰都像特務,回臺灣後怕家中電話被監聽,不敢回家,不敢與家人聯繫,而是先在旅館住了一夜;見到一直為他揪心奔波的新婚妻子時,第一句話竟是:「我可以相信你嗎?」

所以,在防不勝防的特務活動之中,像我這種誰也不知底細的人,難免沒有特務之嫌。但如果我真是一個受過迫害的人證,又必須防止混跡華人之中的真特務,知道我的行蹤而保護我--這便是我被安排住在西方法輪功學員家中的真正原因。 

孟娜又告訴我,她正在與一些西方法輪功學員討論去北京為法輪功請願的事。

我意識到這不是件平常的事,也不是件可以隨便公開討論的事,所以雖然她主動告訴我,但只要她不再說起,我也不問細節。

有一天她突然說:「我把去中國的票退了。不想去了。」

「為什麼?」

「我覺得這麼商量著做同一件事,變成一種組織了。法輪大法不是不講組織嗎?所以我突然不想去了。」

「我可以談談我的看法嗎?」

她看著我沒說話,但表情顯然在說:「我已經決定了。我有腦子。我決不參加一種組織或政治。」

我看著她的眼睛輕輕說:「如果你們去了,中國牢中的法輪功學員會感謝你們,會深受鼓舞。你們是為和平請願而去,對不對?請願就應讓越多人知道越好,對不對?是不是應該事先聯繫媒體?大家一起去影響是不是會更大?每個人都是自願的,沒有強迫性,臨時聯繫一下就算組織了嗎?你有政治目的和政治訴求嗎?」

她看了我幾秒鐘沒講話,轉身下樓。

由於文化差異,我不知我這番話在她聽來會不會不合時宜。她又是那樣有主見,顯然不願被任何人勸導或說教。

五分鐘後她又上樓,帶著幾乎看不出來的微笑說:「都搞定了。我又重買了一張票,多花一千多元而已。只不過現在我得單獨走,不能與其他人乘同一班機。」

我一陣感動,沒想到她這麼快做了這麼重大的決定。我上前輕輕擁抱她,貼著她的臉頰輕輕說:「I love you for that (我真喜歡你)。」


為什麼要去天安門

2001年11月17日,我將孟娜送上前往北京的旅程。她很平靜,但又與平時有所不同。我們都沒有多想她此行的結局,但登上出租車前,她回過頭來對我說:「The world will never be the same again (世界將不再一樣)。」

她出發前寫了一份「我為什麼要去天安門」的聲明,與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護照號碼等資料一起留給一位熱心朋友,拜託他萬一她被抓捕,請他與澳大利亞外交部聯繫救她出困。

她沒告訴蒂姆她將去北京做什麼,甚至也沒有告訴其他無關的功友。

我留在孟娜家中翻譯她的聲明。她走前最後一句話迴盪在我腦海:「The world will never be the same again (世界將不再一樣)」。

2001年11月20號北京時間下午兩點,是孟娜他們將出現在天安門廣場的時間。我不知有多少個國家多少人參加,也不知中國當局遇到這種從未遇到過的問題將怎樣處理。

提前五分鐘坐在電腦旁,我靜心遙祝他們行動成功,兩點整,準時向明慧網發出翻譯好的孟娜的聲明「我為什麼要去天安門」:

我將到北京天安門去證實法輪大法和他的法理。我記不得是什麼時候做出這個決定。我只知道我將站在那裡。我從法輪大法的修煉中受益匪淺,所以我不能理解中國(江澤民)政府對於法輪功的迫害。

修煉後每一天,我都用法輪大法的法理來要求自己,雖然改掉舊習、不再犯錯有時候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完全遵循「真善忍」的要求,對每個人都是一個挑戰,但我們可以嘗試。只要肯修,就一定能行。

現實的社會常誘惑我們偏離這個原則。對於物質利益和權力的爭奪似已成為新世紀的象徵。在科技巨大進步的21世紀,我認為世界也需要和平。但令人悲哀的是,情況不盡如人意。在恐怖份子的襲擊下,美國進入緊急狀態,其他國家也一直充滿各種衝突。更糟的是在中國,數以萬計的法輪功學員不經審判就遭到囚禁。即使未遭囚禁的也受到不同程度的迫害。女學員在勞教所遭到性侵犯或強姦,懷孕的學員甚至被強迫流產。許多活生生的人被折磨致死…… 。

對西方社會來說,這些好像只是表面的文字和統計數字。中國(江澤民)政府對於人權的嚴重侵犯已超過我們的理解程度。我們不能理解在現今的社會,這些只屬於黑暗世紀的非人慘劇居然還在發生。法輪功學員成了某些政府官員權力之爭的替罪羔羊。江澤民說法輪功必須被鏟除。想做好人、想通過修煉而對社會有所貢獻的人們受到迫害。堅持「真善忍」的原則不是犯罪。如果江澤民真的能將法輪大法消滅的話,那這個宇宙和世界就太黑暗了。

也有人說,類似的迫害古今皆有,沒什麼新鮮和稀奇。難道這就足以成為我們保持沉默的理由嗎?難道有良知的人不該站起來告訴所有人這種對於人權的嚴重侵犯是不能被接受的嗎?為什麼新生的嬰兒還不得不誕生於一個充滿暴力的世界?我相信我們每人都可以做一點什麼來改變這些事實。

為了向1999年以來一直受中國(江澤民)政府造謠宣傳所毒害的中國人民講清真相,我決定去天安門。作為一名西方法輪大法修煉者,我覺得這是我的責任。我想告訴世人:法輪大法好,法輪大法無處不在,法輪大法屬於所有的人。

當晚,我在明慧網看到參加這次請願的12個國家共35名西方法輪功學員發自北京的聯合聲明:

今天,我們來自12個國家的法輪功學員齊聚北京天安門廣場。我們到這裡,代表中國數萬在他們自己政府手中遭監禁、酷刑折磨甚至虐殺的無辜人們,發出呼籲。

我們提出五點要求:

第一,我們呼籲中國政府取消「610辦公室」及其他為指揮暴力迫害法輪功學員而專門設立的行政機構。

第二,我們要求中國警察立即停止對法輪功學員濫施酷刑折磨、強姦和性暴力、非法灌食/注射精神藥物及其他形式的殘酷手段。據報導,這些手段已導致超過1000名學員死亡;我們要求,那些犯下罪惡的人應承擔責任,受到法律審判。

第三,政府須立即無條件釋放全體被關押的法輪功學員,無論他們是被關押在監獄、勞教所、精神病院還是任何其他地方。必須歸還他們的基本信仰自由以及不受干擾修煉法輪功的權利。

第四,政府必須恢復法輪功的合法地位,撤銷它給法輪功貼上的任何惡毒標籤。

第五,中國政府必須停止誹謗法輪功和我們尊敬的師父李洪志先生,停止這場背信棄義的誹謗運動。必須恢復李先生的名譽,撤銷對他的無理通緝;允許他返回中國看望他的學員們。


接下來幾天,媒體上開始連篇累牘報導此事件:12個國家35名以前互不相識的西方法輪功學員,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天安門廣場,他們像普通遊客聚在一起拍了幾張集體照後,一部分人以法輪功的打坐姿式原地坐下,另一些人在身後迅速拉出一面巨型中英文兩種語言的「真善忍」橫幅。

大約15秒內,他們就被四面八方衝過來的警察和警車包圍。目擊者稱,警察把部分學員打倒在地,將他們拖進麵包車。一名女性被打至昏迷,一名在場的CNN記者也被拘捕。

後來他們被帶到天安門附近一個警察局,關在一個小地牢。讓他們驚訝的不是他們遭受的暴力和騷擾,而是他們接觸的年輕警察,對殘酷鎮壓的真相,以及外面世界的一無所知。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法輪功不好,以為可以對法輪功學員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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