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外面已經是陽光明媚?讓他走出黑暗的小屋?他會覺得這個世界對他太不公平?從而仇恨這個世界?他會破壞他得不到的一切?
他會選擇自殺?還是去殺別人?
瞎子能夠看見是因為他相信黑暗永遠沒有完結的時候──他在做無限的忍耐。
瞎子能夠看見是因為他相信黑夜永遠沒有完結的時候──他在做無望的自欺。
要不要對他們說出真相呢?
1、誰的民主?
對於民主,不需要做太多的解釋。人人都知道它是什麼。我只想從它對各種人群的反應來說一說。
我知道對於我的父親來說,有沒有民主對他來說並不是很重要,甚至他還會認為民主會給他即得的利益帶來衝擊。很簡單,他只想過日子,平安的日子,對於他來說,誰能給他過上平安的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他就會感激誰。他現在的日子就是答案,他也很滿意。所以他從來沒有感覺到現在的制度有什麼不好。
另外,我也有一些朋友,他們就深深地感到了不自由。因為他們想選擇的道路每一條都通向牢獄。然而他們還是要向下走下去。對於他們的痛苦,我能夠從他們烈士一樣的行為中看出來。每次看到他們我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因為離開後,也許就會再也看不到他們,我也有很多這樣的朋友,有的是七年、有的是十幾年。人生有幾個這幾年?
對於我的父親,我對他說:民主了,你會更好。從生存的角度來說。可我的父親不信,而我又拿不出證據。因為我無法演示歷史。我只好不說話了。這是一個只相信實證的社會。唯物。
對於我的朋友,我只能對他們說:保重。我真的不想你們「進去」,多數時候我還要勸阻他們,不要那麼執著。但是他們絕大多數都還是「進去」了。我知道他們是烈士,而不是英雄。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劇。我想哭卻哭不出來,因為流淚也是一件徒勞無益的事情。它只能使悲劇更加的傷感。
對於我的朋友,我只能這樣承諾:民主了我一定會投你們一票。
2、誰該犧牲?
我的父親和我的朋友,到底該犧牲誰?其實我的知識告訴我不存在誰犧牲的問題。只有一方會犧牲──那就是我的朋友。獲益的永遠是我的父親那樣的普通人。
我的父親卻不那樣認為,他認為他們不安分。他要求我不要跟他們來往,不要引火燒身。
我說:我不會跟他們幹什麼。但我一定要讓他們感受到我是他們的朋友。我們不得不承認我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已經時步了許多。如果返回去三十年,寫下這些,我的人頭就已經不保了。當然歷史不能假設。我還是要慶幸自己,還算是生在了一個相對好的時代。
最後我要說:如果我們送給我們的父親們一個民主的社會,他們會高興地接受的。因為多年來他們已經成就了一種被動的性格。
那時候他們也一定會為那些烈士灑下淚水的。
3、是誰給了我們今天?
是我給了我自己今天。是你給了你自己今天。是他給了他自己今天。並不是哪個恩人給我們的。馬克思說是勞動人民創造了歷史。他說的太大了,我想說:是自己的勞動創造了自己的歷史。
所以我認為我們首先要感謝自己。而不是某個群體或組織。
我們常常聽說沒有什麼黨,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比如說現在的樓房,現在的高速公路,現在的高科技,電視,電腦,手機……等等,等等。有人論證說,沒有他們就沒有它們。有人反駁說,沒有他們也會有它們,就是靠歷史的自然發展我們也會走到這裡的。
前者反駁後者說,他們是睜眼瞎──連眼前的事實都看不到。
後者反駁前者說,他們沒有大腦──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
兩者爭論不休,從來也沒有分出勝負。我相信這種爭論永遠也不會有結果。因為這種爭論並不是在一個平台上。但是爭論一直在繼續,有的人甚至為此耗費了一生。有的人直到快死了才發現浪費了一生,有的人卻發現生活因此而精彩。其實人的生活目的各有不同。
寫到這裡我並不是不想發表自己的觀點,我也不是一個和事佬。我只不過是不想說服他人而已。我常常問自己:你掌握了真理嗎?我對自己說:沒有。只有在這時,我想──我才是正確的。
對於是誰給了我們今天?我們要選擇一個什麼樣的今天?如果一個專制的政府能夠給我們帶來一個發達的物質生活,我們就一定會高興地選擇它嗎?
我有一道選擇題:如果一個專制的政府能夠給送你帶來豐富的物質生活,而一個民主的政府並不確定可以給你帶來什麼樣的物質生活,也許會更好也許會更壞。你會選誰?
我先說我的答案,我選擇民主。
我的理由是,一個合理的制度會給我們帶來一個更美好的生活空間。我知道有人會反駁我,我也不想就此回答。因為我沒有能力為他們做實證、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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