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尧的故事】二十:兄弟参商(图)
阏伯、实沈弟兄两很不和睦。阏伯上应天上的商星,实沈上应天上的参星,参、商二星,它们出没永远不相见。后人说弟兄二人不和睦的叫作“势如参商”,就是这个典故。(绘图:Winnie Wang/看中国)
帝尧和大司农送小弟弟紫蒙君厌越归国后,自己心里不由得很怅惘。又想到自己同胞兄弟,共有十余人,现在除弃、契两个之外,其余多散在四方,很少见面。又想到阏伯、实沈两个,住在旷林地方,听说他们弟兄两个很不和睦,前年曾经派人去劝诫过,现在不知如何。于是就想绕道去看看他们,遂与大司农商议,取道向旷林而行。
一日正到旷林附近,就听得前面金鼓杀伐之声,仿佛有人在那里打仗似的,帝尧不胜诧异。早有侍卫前去探听,原来就是阏伯、实沈两弟兄在那里决斗,两方各有数百人,甲胄鲜明,干戈耀日,一边在东南,一边在西北,正打得起劲。侍卫探听清楚了,飞报帝尧。帝尧听了,不胜叹息,就吩咐羿道:“你去劝阻他们吧。”羿答应正要起身,逢蒙在旁说道:“不必司衡亲往,臣去何如?”帝尧允许了。
逢蒙带了三五个人,急忙向前而来,只见两方杀声不断,西北面一员少年大将在那里指挥,东南面一员少年大将,亦在那里督战。逢蒙想:“这必定就是那两弟兄了,我若冲进去解围,恐怕不行,不如叫他们自己散吧。”想罢,提出两支箭,飕的一箭先向那西北面的少年射去,将他戴的头盔射去了;转身又飕的一支箭,向东南面射,就把那大将车上的鼓射去了。两方面出其不意,都以为是敌方射来的,慌得一个向西北,一个向东南,回身就跑。手下的战士,见主将跑了,也都跑散。逢蒙就叫随从的三五个人跑过去,高声大叫道:“天子御驾在此,汝等还不快来谒见,只管逃什么!”两边兵士听了,不甚相信,后来看见林子后面有许多车辆,又见有红旗在那里飞扬。原来帝尧已慢慢到了,那些兵士才分头去告诉阏伯和实沈。阏伯、实沈又派人来打听的确实,方才来谒见。却是弟弟实沈先到。
帝尧看他穿的戎服,却未戴头盔,满脸杀气,又带一点惊恐惶愧之色,阏伯也匆匆赶来,也是全身戎服,见了帝尧,行一个军礼。帝尧就问他们道:“你们为什么又在此地相争?朕屡次派人来劝说,又亲自写信给你们,为什么总不肯听,这样日日争斗,究竟是什么道理?”
阏伯道:“是实沉没有规矩,不把兄长放在眼里。臣是个兄长,应该有教导他的责任,偶然教导他几句,他就动蛮,殴辱起兄长来。帝想天下岂有此理吗?”
话未说完,实沈已气忿忿的抢着说道:“哪里是教导我,根本就是要处死我!不回手,我就死了!他哪里有做兄长的样子,怎么配来教导我呢?”帝尧忙喝住实沈道:“且待阏伯说完之后,你再说。”阏伯道:“帝看,在帝面前,他尚且如此放肆凶狠,那别的时候可想而知了。”帝尧道:“你亦不必多说,只将事实说来就是了。朕知道你们已经分家,那么尽可以自顾自就好,为什么还要争呢?”阏伯道:“是呀,当初臣母亲,因为实沈之妻屡次来与臣妻吵闹,母亲无奈,所以叫臣等各自分居,臣居东南,实沈住在西北,本来可以无事了。不料实沈结识一班无赖地痞,不是将臣种的桑树砍去,就是将臣的耕牛杀死。帝想,臣还能忍得了吗?”
实沈在旁,再也耐不得了,又插嘴说道:“他带了一班盗贼,将臣所居的房屋都烧了许多,帝想臣能忍得住吗?”阏伯道:“你不决水淹我的田,我会来烧你的屋子吗?”实沈道:“你不叫贼人来偷我的牧草,我哪里会淹你的田呢?”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几乎又要动手了。大司农忙喝道:“在帝前不得无礼!”帝尧当下就叫他们在两旁坐下,恳切的对他们说道:“朕听了你们争的,无非是‘你对我不好,我就对你更甚’。上天留给人的为人之道是:‘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君虽不仁,臣不可以不忠。’这是做人的道理啊。不能说兄不友,弟就可以不恭;弟不恭,兄就可以不必友。你对我好我才对你好,这是一种交易的行为,是小人的行径,万万不可采取的。从来把兄弟比作手足,是不可替代的,你们却如此不珍重。兄弟之间发生冲突,不可避免,大家应该以诚相见,互相谅解,怎么能以恶制恶,冤冤相报呢?”过了好一会,还是实沈先说道:“臣想起来,臣确有不是之处,但是阏伯的不是,总比臣多。”
阏伯道:“要不是实沈无理,屡屡向臣逼迫,臣亦不至于对他不好,所以臣的不是,总是实沈逼成的。”
帝尧听了,叹口气道:“这也不能怪你们,朕只怪老天的生人,为什么两只眼睛,却生在脸上,而不生在两手之上呢?假如生在手上,那么举起来可以看人,反转来就可以看自己,别人的好坏,看见了。自己的好坏,也能看见了;如今这眼睛生在脸上,只看别人,不看自己。一生一世决不会认识自己的。现在你两人所犯的弊病,就是这个。人不能把自己的过先原谅起来、掩饰起来,把别人的过牢记起来、责备起来,这只能导致互相争斗不已了。书中说‘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如果你们都能够做到这样,那哪里还会有争闹之事呢?”
说着,又问阏伯道:“你现在有几个孩子?”阏伯道:“臣有两子一女。”又问实沈,实沈道:“臣有两子。”帝尧道:“是了,你们现在都有子女。假如你们的子女,和你们一样,互相争斗,甚至于性命相拼,你们做父母的,心里会怎样呢?一定会很难过,很揪心吧?那么你们就为什么不替父皇想一想呢?你们这样,皇考在天之灵,是快慰,还是忧愁,你们自己说说。所以兄弟相争,非但不友不恭,而且更是不孝,你们明白吗?”说到此处,不觉心酸流下泪来。
阏伯、实沈听了帝尧这番劝告,又见了这种恳挚的态度,不觉为至诚所感,都有感悟的样子,低了头默默无言。
帝尧一面拭泪,一面又说道:“朕今日为汝等和解,以后切不可再闹了。要知道兄弟至亲,有什么海深的冤仇解不开,忘不了呢?”说着,就拉着他兄弟二人的手,让他们俩互相行礼道歉。两人听了帝尧的命令,不知不觉都站起来,相向行礼。不知他们是真心,还是勉强,但觉得两人脸上,都有愧色罢了。行过礼之后,帝尧又与大司农和他们兄弟二人分别到他两家去。当晚兄弟二人还约好第二天一块儿做东,招待帝尧等人。帝尧自然很高兴,以为他二人是和好了。到了次日,等了许久,才见阏伯跑来,向帝说道:“臣昨日本说与实沈共同请帝,后来一想,未免太简慢了。所以分作两起,臣在今日,实沈在明日,此刻请帝和诸大臣到臣家中去吧。”帝尧一听,知道二人又受了床头人的煽惑,变了卦了,但是也不戳破。只是说道:“那么朕和你先到实沈家中,邀实沈同到你家,何如?”阏伯惑于枕边之言,虽不愿意,但只能答应,同到实沈家。实沈见帝尧亲来相邀,亦不敢推却,于是同到阏伯家,吃了一顿。
次日,帝尧又同阏伯,到实沈家吃了一顿,兄弟二人,从此面子上,总算过得去了。过了两日,帝尧向他们说道:“你们两人,年龄都已长大了,应该为国家出一点气力。朕现在缺少一个掌火之官,听说阏伯善用火,就命你作火正,离此地不远,商丘之地就封给你,你要好好的前往,克尽厥职,善待百姓,汝其钦哉!”阏伯听了,连忙稽首谢恩受命。帝尧又向实沈道:“朕都城东北面有一块地方:名叫大夏,就封了给你,你可搬到那边去,好好治理民事,毋得暴虐百姓,汝其钦哉(你要认真对待,努力做好。)!”
帝尧听说阏伯善用火,就命你作火正,离此地不远,商丘之地就封给你,你要好好的前往,克尽厥职,善待百姓,汝其钦哉!(网络图片)
实沈听了,亦稽首谢恩受命。
过了几日,两兄弟各将一切收拾妥当,各自到他受封的国土去了,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从此两个永远不曾再见一面。
阏伯上应天上的商星,实沈上应天上的参星,参、商二星,它们出没永远不相见。兄弟二人之仇敌到得如此,亦可谓至矣尽矣了。后人说弟兄二人不和睦的叫作“势如参商”,就是这个典故。
主要参考文献:钟毓龙《上古神话演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