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市突如其来的泄洪加剧了当地灾情。(图片来源:微博合成)
【看中国2021年7月25日讯】(看中国记者黎小葵综合报导)近日河南省郑州市持续暴雨令洪水倒灌涌入地铁站五号线,导致12名乘客遇难。郑州市政府及地铁公司公布了部分遇难者的名单,其中9人年龄为女性,另外3人信息尚未公布。
9名女性遇难者名单曝光
这9名女性分别是:张玉(28岁),郑州一家教育集团职员;芦笛(36岁),郑州某公司会计;庞洋洋(24岁),郑州某教育公司职员;张挽月(27岁),郑州市某药店销售员;屈玉霞(50岁),郑州市某医院护理经理;曹义嘉(20岁),哈尔滨商业大学学生;孙聪姗(32岁),郑州市某公司职员;颜桂芬(51岁),已退休;冯丽静,郑州某公司会计。
截至25日清晨4时许,原本登上微博热搜的“郑州地铁5号线遇难者名单”词条,已经被迫“下架”,相关讨论也开始陆续“消失”。
回顾这次郑州市的暴雨洪灾,7月20日当地一片汪洋,街道洪水滚滚,不断有车辆、行人被激流冲走。当天傍晚6时许,洪水倒灌涌入郑州地铁5号线,列车在沙口路站至海滩寺站区间内迫停,500多名乘客受困车厢,车窗外则是汹涌的洪水。
根据网传视频显示,当时车内水深及脖,车厢严重缺氧,许多乘客在求助无果后纷纷拨手机向家人交代后事。
Gut-wrenching: this girl stuck on flooded Metro said: "The water outside has risen to this level...My cellphone will be out of battery soon...I don't know if this will be my last Wechat post." 😰💔 #Henan #zhengzhou #flood #china #河南 #郑州 #洪水 #最后一条微信 pic.twitter.com/dKlQ3j47S1
— Not Picking Quarrels Panda 🐼 (@voiceofchinatv) July 20, 2021
可能是河南的井盖为了防盗都焊死了,所以没有排水功能 pic.twitter.com/HcbgSmqLbW
— 円香 (@Madoka_721) July 20, 2021
20岁卷发女就死在她身旁
郑州地铁标志以“中”字为主体形象,在官方微博中,有人解释它既表“中原”,又是吉利方言。图案形态对称,象征发展的稳健。某种程度上,地铁暗示着一个城市的繁华程度,也被市民当成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之一。
然而,当天在暴雨冲击下,地铁5号线的一趟列车卡在海滩寺站和沙口路站之间。大三学生郑旺是最后上车的一批乘客,她走入最后一节车厢。
根据网传视频显示,这趟列车编号为0501号。出事时,列车前高后低,最后一节车厢伤亡最惨重。郑旺说自己以“仰卧”的姿势在水里坚持了半个小时。人们的嘴在水面之下,车厢从原本的乘客们剧烈移动到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她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有人已经去世了。
郑旺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同岁的女生,穿着黑色上衣,短卷发。地铁刚进水,她就开始哭。她俩一路互相安慰,但是根据事后的信息显示,短卷发姑娘死在了她身边。
在感觉快被淹死的时候,郑旺想起那天是自己的生日,“我才20岁怎么就死了?”
7月20日,河南郑州暴雨,城市内涝严重,水面上漂浮了很多尸体! #中国 #共产党 #China #CCP #河南 #郑州
— 中国悲剧档案 (@TragedyInChina) July 20, 2021
地铁站台里好多死尸!👇👇👇👇 pic.twitter.com/nEc5l83zPS
35岁妈妈在女儿7岁生日前遇难
据《中国青年报》报导,郑旺最终万幸获救,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么幸运,芦笛便是其中一例。
芦笛35岁,大高个,一笑露出俩个酒窝。她是一家公司的出纳,出事前几天,她7岁的女儿说想要一块电话手表,芦笛答应了,因为7月29日是她女儿的生日。
20日,芦笛从中央商务区站上车,像许多上班族一样,她在东边上班,住西边,沙口路站再下一站,是她再也无法返回的家。
她7岁的女儿之后一直哭着找妈妈。 20日夜里,大人点开地铁进水的视频,小女孩便大哭说,“我妈妈就在地铁上,我妈妈就在5号线上!”芦笛曾带着女儿坐地铁上班。女儿记得清楚,“我妈妈在中央商务区上车,在月季公园下车。”
芦笛的母亲接到消息,从信阳赶来,“一直哭,已经走不了路”。小女孩本来吵着要妈妈,看到姥姥哭,不说话了,后来她问大姑:“我妈在天上,还是地下?”
丈夫亲眼看着妻子“消失”
消失在5号线的,还有魏汉的妻子张挽月。
27岁的张挽月是一家药店的店员,丈夫魏汉是邮递员,两家单位挨着,过去的3年,他们几乎每天一起上下班。
魏汉是郑州本地人,当过保安和厨师。张挽月下班晚,有时要赶最后一班地铁,丈夫就一直等她。 7月20日,因为大雨,她提前下班,在傍晚走入5号线。魏汉那天可以不用上班,但还是选择去接妻子,两人在5号线经开中心广场站碰了面,外面的积水已到膝盖。
他们的家在出事的沙口路站附近,出站再走5分钟就到了。在地铁上,张挽月还感慨,雨真大,要早点回家躲雨、吃饭、休息。
魏汉哭着对《中青报》说,他们夫妻二人在7月相识,7月结婚,也在7月分离。
出事时,在最后一节车厢,他和妻子冲散了。当时魏汉站在倒数一二节车厢的连接处,远远看见妻子的绿色胶鞋踩在座椅上。车厢里人挤人,魏汉过不去,对着张挽月喊“老婆老婆,有事没?”
张挽月回应了几句,魏汉没听清。他后来意识到,夹杂在受困乘客呼喊声中的,是妻子留给他的最后声音。
当水涨到胸部时,前面有人拉了魏汉一把,他得以踩在倒数第二节车厢的座位上。
身旁一个女士几次支持不住要下沉,魏汉卡住地铁栏杆,用手拉住那个女生。撑了至少4个小时。他想去最后一节车厢找妻子,但水势上涌后,他在的位置已经看不到后面的车厢。
后来,倒数第二节车厢窗户上方迅速被砸出一个小洞,“不敢砸多,洪水再过来,大家都完了”。他挤出窗户洞,刺状的玻璃划破了腿。
他踩着窗户,被拉了一把,上了车顶,跪着爬向张挽月所在的最后一节车厢。
“没有人砸玻璃,里面全是水,看不到人了。”他喊了好几遍“老婆!张挽月!”没有回应。他开始往前爬,试图从第二节车厢的窗户钻回车里,“前面水可浅了,能蹚水走路。”他看见人流往前走,但看不见妻子,他又被人扶了出去。
在站台上,魏汉最终也没能等到他的妻子。
24岁女生前:妈妈不要挂念我
庞洋洋,今年24岁,在郑州一家教育公司上班。 7月20日下午4时53分,她的弟弟庞武接到庞洋洋电话,“雨下太大了,公司提前下班。”
但后来庞武前往地铁口等待庞洋洋时,却发现庞洋洋已经失联。庞武说,“我就一直在地铁口等。”次日深夜1点多,他还在等。一个穿迷彩服的人告诉他,“底下已经没人了。”
庞洋洋在20日下午5点多上地铁的时候,车就开始临时停靠,母亲劝她下车,她说“关上门下不去了”。晚间5时41分,庞洋洋在微信里问弟弟“家里停电了吗?公司停水停电”,随后还说“我到了,你现在出来吧。”并提醒弟弟“穿短裤,看着点”。
晚间5时52分,庞洋洋通过微信发给弟弟三句话“你信号不好”、“在地铁口等我下”、“地铁临时停车了”。此后,庞武再没收到姐姐的消息。母亲接到了女儿打来的视频,她站在座位上,水已没过胸,“妈妈不要挂念我”。母亲再打过去,无人接听。
庞武赶去最近的郑州市第九人民医院,先到门诊,没找到姐姐。夜里快3点,他看到3、4辆救护车开到地下车库。担架抬下来一个人,他发消息说,“死人了”。
第三个抬下来的,就是他的姐姐。他先看到一双小白鞋、黑色的袜子,然后是牛仔裤。庞洋洋的上半身被一块灰布盖着,灰布下,是她早上出门时穿的天蓝色针织马甲。
她对未来畅想止于这场暴雨
另一名遇难者屈玉霞的家人从网络视频里认出了她。画面上,她和另一位遇难者仰躺在地上,满身泥水。
屈玉霞刚出生那年经历了驻马店“75·8”大洪水,被大人抱着往高处的山上跑,躲避洪水。她后来从驻马店嫁到郑州,在一家护理公司工作十余年,已经当了经理。
在最后时刻,平时不怎么发朋友圈的屈玉霞连续发了4条视频。晚间6时02分, “完蛋了!地铁进水出门也不开人心惶惶”,旁边加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晚间6时05分,“地铁上水越来越大了”,表情变成4个;晚间6时14分,“地铁要侧翻了”;晚间6时42分,最后一条视频里,屈玉霞没说什么,只有漫过乘客脚踝的洪水匆匆流过。
她的姐姐再看见她时,屈玉霞的身体已经冰冷。黄色心形项链和手上的镯子还在,姐姐记得年前买镯子时,屈玉霞还向她炫耀,“看,你看我自己买的镯子,以后我自己要对自己好一点。”
但她对未来的畅想止于这场暴雨。
截止24日,郑州地铁5号线仍在进行抽排水等施工作业,地铁仍然停运封闭中。 5号线大门前,有市民自发摆上了悼念逝者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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