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6年的“二二八和平纪念日”到来之前,先再一次简略地回顾“二二八事件”,并览读字字充斥悲戚,或控诉,或诸多繁杂难言的凝重的相关诗作吧!
二二八事件
二二八事件的起因是追查私烟,但后续酿成大规模的官民对抗。(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简略述及,“二二八事件”的导火线是2月27日,台北发生一起追查私菸案。当查缉员没收贩卖私菸的寡妇林江迈的私菸及金钱后,随后以枪托打伤了林妇。围观群众愤怒的追打查缉员,但是在纷乱中,胡乱地朝群众开枪的查缉员竟然误杀了一市民陈文溪。28日,群众聚集在台湾省行政长官公署前抗议,但公署卫兵竟然朝市民开枪扫射。民众激昂的情绪爆发了,对官方不善的处理方式的愤怒,还结合了对于国民政府接管台湾后的失政状况的愤懑。随后,高雄、台中、嘉义等地区的民众加入对抗国民政府,官方与民间的冲突蔓延开来。国民政府还自中国调派军队镇压,造成民众大规模的伤亡。只是,根据官方与民间的说法,死亡人数的统计皆不同。
透过二二八纪念物,感受灵魂
阅读诗作,觉察能够推延的深层,感受作者丰沛的底蕴,是一种享受。可是,当面对字里行间布满的历史痕迹,句句尽是提醒我们支架起诗句的,是无法重拾幸福的基调,如此残酷的过去,让此刻生活平稳的我们,开始产生出某种不知名的隔阂与疏离。虽然那是那个时代的人,不得不接受的现实、不得不忍耐的痛楚,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仿佛是扬布著漫天沙尘的历史图像。这是根源于,与这片土地的历史的距离。
因此,要说年轻的一代,每个人皆真切的体察到长辈们的伤痛,这是虚妄。除了政府的压制箝困,造成多年的大规模的沉默,难道还与伤亡人数众多相关吗?就如史达林所言,杀死一个人是“悲剧”,杀死一万人只是个“统计数字”。当庞大的数字简化为一个悲剧,又得历经时间无情地推进与匆匆流逝的严酷考验,事件似乎真的只能成为教科书上的几行字句。
真的只能如此吗?当然不是!文学界与艺术界已经有许多作家与画家纷纷提笔,书写与绘制对二二八事件的哀悼、沉重与控诉。史学界与民间亦接续不辍地展出相关史料,不让史实埋没于浩瀚的世界里。各县市各地区的仕绅与长辈们也为过往的沉痛而奔走,于是带着象征意义的各项石碑、纪念公园、纪念馆等建筑物接续建成。那是为已逝的过往与永不消逝的精神价值,塑造出来的纪念实体。在各地的史料汇集之际,在此呈现受到二二八事件所侵扰的文人的诗作,让我们与当事者贴合心绪,感受在那个时空场域下的他们所生发的无措感受,与承载着无尽悲苦的灵魂。
经历那个时代,文人的哀悼与伤痛
陈逢源(1893-1982),诗人、企业家,曾任《自立晚报》常务董事。他早年即参与汉诗写作,与台北瀛社、台南南社、台中栎社三大诗社友好。他与二二八事件受难者林茂生(1887-1947,台湾第一位哲学博士,第一位留美博士)为友。二二八事件发生后,他为被武装人员带走而失踪的林茂生(诗中称为林耕南)做了一首诗:
《残春吊林耕南》
刺桐花发衬江城,绿遍平芜眼更明。南国衣冠常置酒,中原士女尽投兵,
释疑已悟杯弓影,感逝犹闻玉笛声。又是一年春尽日,墓门何处吊先生。
陈逢源还在诗末自注了“二月廿八日事变中不知死所”,令人不禁为这位优秀的才子唏嘘不已。
陈逢源还道出自身对二二八事件的观感,亲身经历的感受,令人阅读起来更能体会身处那个大环境下的文人的哀伤:
《二月二十八日事变有感》
江城昨夜起狂波,后果前因究几多。人事难分棋黑白,党碑长洒泪滂沱。
已知老骥雄心死,其奈哀鸿满眼何。稍喜劫余身尚健,一春花信付蹉跎。
身为雾峰林家族长、担任台湾自治运动的领袖,及参与台湾文化协会等组织的林献堂(1881-1956),亦于1951年出版的诗集《东游吟草》中,以隐喻的方式书写《三月一日闻雷》一诗,抒发对于二二八事件的心情:
一声霹雳出云中,余响遥拖羯鼓同。啓蛰龙蛇将起陆,应时花木渐成丛。
穿窗细雨深宵急,翻幕寒风薄暮洪。失箸英雄今已矣,惟余燕子自西东。
此诗虽与二二八事件相隔四年,并以“春天之雷”来暗喻二二八事件,但在用字遣词的指涉并不写实、直白的情况下,依旧可见难消解的惊惧、猝然及伤痛之感。
附载着台湾之痛的碑文
最后,在此献上台中县二二八石碑的碑文,以供大家缅怀,并盼望这类的悲剧不再发生!
〈台中县二二八碑文〉作者:杨翠
这是一方冰凉的石碑 森寒的历史影像窜动其间
一九四七年血腥风暴漫天袭卷
岛屿记忆冻结在史上最寒冷的春天
历史曾经受伤 二二八事件镂刻的台湾伤痛
纠结著猜疑与仇恨 鲜血与泪水 生离与死别
这是承载台湾之痛的石碑
因为哭泣 婴儿得以成长 因为痛苦 生命得以延续
因为二二八 台湾得以学习 悲悯与宽恕
这是召唤台湾之爱的石碑因为伤痛岛屿失忆
因为回忆 伤口开花 这是一方长出绿芽的石碑
凝看这方石碑 抚触历史伤痛 请你擎起向阳的双臂
打开柔软的心地 让记忆的温度灌注其间
让二二八英灵停止叹息 这是一方温暖的石碑
受苦的灵魂 将永存 公义的天空
二00一年二月廿八日
来源:看完这篇文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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