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一直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但在中国的近代史中,恰恰是没有日本侵华,就没有中共,日本是中共的救星。历史的吊诡在蒋介石的日记中,多少折射出来。对张学良,他写到:“是日腿部疼痛未减,精神不甚佳、仅会客数人”、“见汉卿毫无悔过之心,余乃以善言慰之”,实告以军法会审后,于众特赦并予以戴罪图功之意,“然彼乃昂昂然而去”。
郭岱君说:其实918当天(日本侵华),他根本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没有手机,电话也没有那么方便。那天他(蒋介石)不知道,他第二天才知道。他究竟抗不抗日?他在53济南惨案之后,每一天都(在日记一开头)写“耻”、跟“雪耻”!他是很痛恨日本人的。他在日记里面从来不称日本,连小日本他都不称,他都一定称“日倭”,用“倭”这样的字来代替。
在9月19日,即918事变之后的一日,蒋介石在日记中写到,“‘昨晚倭寇无故攻击我渖阳兵工厂,内乱不止,天灾匪祸,相逼而来,速我唯亡乎’。结果过了两天,‘闻渖阳、长春、营口又被日本人给占了。心神不宁。’他非常的担心。他为甚么这样担心?因为他太了解日本,因为他知道中国跟本没有能力去跟日本抵抗。”
如何看待外界的压力,特别是青年学子的看法呢?蒋介石日记中写到“但是很多人都说,你要抵抗呀!尤其是青年学生,还有左派的,他没有办法。他说‘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知道,此仗只要是一打,中国一定没有成功的希望。”原来,蒋介石在918之后的10日,为自己立了遗嘱。“他说他要北上打仗,他知道必死,抱着必死的心情。当然这一年变化非常大,在918事变发生的时候,中国是怎么一个情况?国民党的蒋介石根本就没有能力号令全中国,因为他整个能够统帅的,充其量也就是东南沿海几省,其它地方都是军阀割据的。”
史丹福大学胡佛研究所的郭岱君教授解读当时的中国是贫穷落后, “所以他在日记中经常讲,中国不是日本对手,‘日可三日亡中国’,他有的时候又说,‘日本可以三月亡中国’、‘中国军队有败无胜’。”蒋介石在日记中写到,要抗日,先给他时间。“然后他说,‘假我一年准备’,或者说‘假我三年准备’,有时候说‘假六年准备’,他说要‘忍辱雪耻’。然后,‘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当时的知识份子如胡适、蔡元培都知道,以中国的国力,打不过日本。“他在日记里面谈到,因为他知道中国没有能力抗日,各位不要认为,蒋介石怎么没胆,那个时候只要有一点知识的人,都知道中国没有能力抗日。包括胡适、傅思年、蔡元培、陈不雷、汪精卫,他们都是知道没有办法,他们的口头禅就是,这个仗怎么打?汪精卫在行政院的院会,在党的会议里面,经常讲他认为没有能力抗日,事实上他们也都知道,没有能力抗日。”
而当时的蒋介石,并没有一统中国的能力。“蒋介石先生他心里想到更多的是,第一个军阀盘据,各有所谋。怎办?第二,当时有两个政府,一个在南京,一个在广州。已经是军阀割据了,然后又分裂成两个中央,他在日记中写,‘不先剿共、灭匪,不能攘外’。”不过,蒋介石的思绪也很矛盾。“事实上他很矛盾,不知道怎样办。他知道中国打不过日本,怎办呢?在1931年,918没有发生多久,他也没有想,我就去打!了不起就一条命。有的时候也说,不行,要忍。他在1931年10月7日,他说,‘中日必将一战,因为倭要我者为土地、军事、经济与民族生命’,换句话说,日本不可能拿了东北、华北就算。”
蒋介石作为军人,他考虑的,是军事的实力建设,中日军力的对比。“所以蒋介石心里很清楚。但中日实力悬殊,仓促应战,必自取败亡。他写,‘此次对日作战,关系不在胜负,而在民族精神的消长,与夫国家人格之存亡也’。你看,一个领袖讲这样的话,多泄气呀!我要打战,但我知道是必败,所以我不争胜负,我只争国家民族精神。”
日记中,蒋介石还写到,即使对日开战,只会加速国家的灭亡。“‘徒凭一时之兴奋,不具长期的坚持,不但与国无益,反速其亡’。当时他就是真的不知道,该怎办?所以他慢慢到了1932年,1933年,德国的军事顾问来了,他跟德国的军事顾问讨论,慢慢清楚,第一个要准备迁都;第二要找时间备战拖延;第三要诱日军南下。到了1933年他清楚要做持久战,在他的日记,一天一天看得就非常清楚。”
不过,历史的吊诡正在于,当蒋介石定出对日抗战的策略是“攘外必先安内”之后,当时蒋介石并不放在眼里的红军也被史学家放大,直至他的日记面世。“过去60到80年来,大家都认为‘攘外必先安内’是要先把共产党干掉,才来打日本,今天日记出来,我们就发现,他那时真的没有把红军看在眼里。因为在30年代初,经过几次围剿,红军只剩下两万多人。”
日本的侵华,也就给了红军一条生路。“他(蒋介石)觉得可以随时将红军解决掉,故意留下红军,打红军往西南赶,因为他讲,你看,争取时间备战,国防建设准备迁都,以西南为根据地,看穿日本诡计,所以在华北挑衅,就是因为害怕四川、云南、贵州三省统一,成为中国的复苏基地,所以他提出来,要‘以剿匪为掩护,建立西南根据地。’”
当年,蒋介石的盘算,是以剿共收复西南。“他故意把红军向西南赶,然后他的部队,中央军才可以跟在后面,如此才能够进入西南,四川、云南、贵州,这种字眼在日记里面很多。他说,‘当为一计也’,‘一谋也’,‘当再筹之’,‘当再思之’,再想想,这到底行不行得通。每一句都是从日记里拿出来。‘若为对倭计’,对日本怎办?‘以剿匪为掩护,以抗日之原则言之,避免内战,使倭(日本)无懈可乘,并可得众同心,清剿川黔残匪’。”
到了1933年,蒋介石的抗日盘算,在日记中就更加清楚了。“‘以和日掩护外交’,因为那这时候中日有和谈,后来签定塘沽协定。‘以日掩护外交、以交通掩护军事’,(盖很多的公路)事实上是为了要作战,‘以实业掩护经济’,那个时候开始工业委员会,实际上这些都是军事上的工业。‘以教育掩护国防’,他讲的教育是新生活运动。开始新生活运动,要振奋民心,大家了解,对国家民族有认识。”
蒋介石,当年要的是时间;一如中共已故领袖人邓小平,蒋介石提出,要韬光养晦。“然后,‘韬光养晦然乃为国家唯一自处之道’,这种字多得不得了。可是你看,因为他的‘攘外必先安内’,他受很多、很多的批评。”但时也命也,当年学生与学运的思潮,恰恰是站在左派的共产党这一边。当时的蒋介石本人也很头痛,对此他表示心酸。“当时所谓的抗日流亡、救亡政府,东北的学生来,尤其是年轻的学生。他的日记里面,每一天觉得(他们)去行政院抗议,有时候有50个学生,他出来跟他们讲话,有时有3000个学生,他也出来跟他们讲。有的时候学生跟他说得声泪俱下,他日记写,‘心甚酸楚也’。”
内心世界的蒋介石,是觉得学生不理解他的治国之道,十分苦恼。“有些时候很没有礼貌,指着他骂,他就非常不高兴。日记写,‘茹苦含辛,含冤忍辱,对外犹可,对内尤难’就是说,我对日本人,我都吞下了,可是我们内部给我这么多压力,国民党内部也有压力,‘何党国不幸呀!使我独当此任’。”
蒋介石内心世界对抗日的描述,也为后人揭开了中共宣称蒋介石不抗日,是当时的一种政治宣传。“后来在1933年签定塘沽协定,他就写,‘我屈则我生,’我忍辱我才能为这个国家争取时间抗日,‘我伸则国屈’,要是我今天奋起抗战,我们国家就完了,一战就完蛋。‘忍辱负重自强不息,但求于中国有益,于心无愧也’。”
及后,蒋介石派孔祥熙、宋子文到英国、美国及欧洲,并用以物易物与德国进行军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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