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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人“五感”的中国印象(图)

 2012-05-25 15:00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4

人都有五感,分别为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所对应的感受部位分别是人体的眼、耳、鼻、口和皮肤。正所谓,眼观五彩,耳听五音,鼻闻五气,舌尝五味,体感五动。人们对于外部世界的认知,无论是放在面前桌子上的一盘菜,还是远处天边的一道彩虹,都是在这五官五感的综合作用下,才变得直观,变得具象,也才变得深刻。

对一个国家的认知也是如此。

特别是来到一个从没有涉足过、带着强烈的神秘色彩以及文化隔阂的国度,“五感”所带来的第一印象,尤其难以磨灭。每年夏天,我都要带着一批从没有来过中国的美国大学生,到国内的几所大学作短期学习交流。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在这几个星期内,我不得不在东道主,带课教授,导游,翻译,“购买顾问”,甚至保镖的不同角色之间,腾挪折冲。除了要倒时差,还要倒语言差,更要在两个迥然不同的文化背景中,瞬时穿梭往返,不免心神俱疲。也恰是这种时空、背景和文化的错位和撕裂感,反而给我提供了一个难得的跨文化视角,能够在心平气和中,观察和体味外国人(特别是美国人)“五感”中的中国印象。其中巨大的价值文化反差和心理期待落差,不仅鲜活有趣,更有着对外传播方面的引申涵义。

眼睛中的中国

先说视觉。一下飞机,对于一双看惯了美国背景的眼睛来说,视觉的冲击可谓举目皆是,无处不在。我带的这些学新闻的本科、研究生们,手中的摄像机、相机、手机,“齐齐卡卡”,响个不停。镜头的焦点,首先对准的是北京和上海那些超现代、后现代、以及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建筑群:国家大剧院,央视“别扭”的大楼,“鸟巢”的钢筋铁骨,外滩那犹如“未来世界”的城市线条,以及故宫里浸淫着历史沧桑的金顶红墙。然后就是无处不在的商业氛围——对于一个从资本主义大本营刚刚过来的美国人来讲,中国城市里的“消费味”强大到令人窒息,难以招架。从出租车椅背上不断闪动跳跃的液晶显示器,到酒店电梯出口见缝插针的广告版,再到地铁隧道里跳动变换的背景广告:老外的眼睛一下子就被“轰”晕了。再下来就是中国人了。我们自己没有感觉,往往还把“56个民族的多民族国家”挂在嘴边;但是对于一个已经看惯了各种花色品种、人种混装搭配的美国人来说,当看到如过江之鲫一般从地铁中、商场里、教室中涌出的,象刚刚从流水线组装好的千千万万“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中国人时,“美国眼睛”们基本上就开始崩溃死机了。再加上,我们同胞对于走在身边这些金发碧眼、棕发蓝眼“鬼子们”的过度关注,更加深了外国人的陌生感、目不暇给感,甚至是一种孤独和恐惧感。

耳朵里的中国

再说听觉。到过国外的人,可能都有过同样的经历,仿佛世界一下子静了许多,又仿佛一个巨大的外部音箱的音量,被突然调小了。当然,美国也有一群群成帮结伙、开着震耳欲聋“哈里”摩托的飞车党,招摇过市,呼啸而过。但那毕竟是特例,而不是常态。一踏上中国的国土,刚刚被屏蔽的声音,一下子就被放到了扩音机下,不仅音量大,而且追魂夺魄,如影随形。大公交车极具穿透力的刹车声,新款奥迪车不耐烦的喇叭声,四轮摩托风驰电掣在行人中穿梭而过的蹦蹦铛铛声,自行车刺耳的铃声,路边行人毫不掩饰的咳嗽吐痰声,三朋五友隔着100米距离外的激情问候声,所有这一切人为的、人造的混合音,都在背景小店声嘶力竭的“清仓甩卖,一律十元”的重复播报中被放大,被混成,被加强。古人云,“食色,性也”。中国人把这不可或缺的“饮食男女、七情六欲”,都变成了声音的试验场和集聚地。极高档的餐厅除外,大大小小的中国餐饮场所,一律奏响着锅碗瓢盆的交响曲。火炉和抽风机的隆隆声,马勺敲打锅沿的铛铛声,店家伙计“两位里边请——” 的吆喝声,跑堂上菜时瓷碟碰瓷碗的清脆响声;刚刚坐定,十有八九,对面或者隔壁桌子上坐着的那位,开始碗筷齐飞,伴随着快板书一般酣畅尽兴的嘴巴吧唧声,让已经接近失聪的美国耳朵们“过耳不忘”。到了晚上,凡是漏出霓虹灯光亮的地方,都会传出或豪放、或撕扯、但绝对尽兴的卡拉OK声。

鼻子里的中国

然后是嗅觉。北京的空气污染和500万辆汽车的定时尾气排放,给了这个城市一个独具特色的“味觉印象。”不用提鼻子,一股带着强烈油烟、二氧化硫、尘土、二手烟和汽车尾气的混杂气味,就让你的鼻子晕眩了。来北京不出三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积攒了一个晚上的“空气污染”粘液,从气管里咳出来,往往还夹带着一股土腥和苦涩味。当然,中餐的口味征服力是毋庸置疑的。满汉全席就不用说了,随便挑一个菜系,都可以在世界面前摆一道“味觉盛宴”;外来文化或民族,无不在中华文明“博大精深”的味觉体验中,顶礼膜拜——但是,有一个前提:必须遵从孔圣人的嘱托,要“远庖厨”。比如,小吃是好吃的,但制作小吃的“庖厨”是不能近的。王府井的小吃一条 街已经让老外们“鼻”不暇“闻”了,到了著名的“鬼市”,就只能掩鼻而逃了。加之,国外对于吸烟危害的认知,以及关于公众场合禁止吸烟的习惯公德,惯坏了老外的鼻子和嗅觉。无论是宾馆的房间(不管是否标明了吸烟楼层、吸烟房间),餐馆的VIP房间,酒吧迪厅的角落,谈判研讨的会议室,无一例外,充斥着一股由墙皮、家具、餐桌中缓缓发散开来,而又挥之不去的“陈年”烟味。国内厕所的味道,就更是不加遮掩的“人味”了。每次给老外们指示厕所,我都要加上一句,除了顺着墙上的指示标识以外,还有一个更妥贴保险的方式,“跟着嗅觉走”。

舌尖上的中国

接下来是味觉。中国源远流长的八大菜系,近百种风味、品种,烧烤烹炸,蒸煮涮炖,把舌头上每一微小单元的味觉细胞都挖掘了出来。对于吃惯了炸鸡烤肉,配上乳酪生菜就算是大餐的“美式口腔”来说,那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但是,文化和习惯的力量,仍然是人们口味上最顽固不化的决定因素。作为一个北京人,闻到炒肝、豆浆、小笼包的味道,我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象吃了兴奋剂一样;而美国学生们,面对着这般丰富驳杂的味道库,鲜有入得深山,徜徉忘返的。更多的往往是浅尝辄止,然后退避三舍。象炸蝎子、烤蚕蛹这类珍馐,“美国鬼子们”一般只有大呼小叫、目瞪口呆的份儿,哪里还敢动嘴下箸。甚而至于象炒牛蛙、鱼头泡饼这类的普通口味,也因为青蛙和鱼头这些从来不上美国人餐桌食谱的原料,而成了异类。有“敢为天下先”者,动嘴前仿佛上刀山、下火海一般,甚至几个月后还在津津乐道;而其他人则相机镜头通通对准,不愿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其实,最好客的中国主人,往往在老外面前最不讨好。一盘盘价格不菲的生蚝海参放着不吃,老美们抱定一盘子甜酸鸡块,不识抬举地大快朵颐——透着不开眼,不给面。对于绝大多数美国人来说,星巴克就是救命草。看着美国学生们指着远处星巴克招牌欢呼雀跃时,我常常思量:在星巴克出现以前,那些被热情的中国主人逼到餐桌上去“囫囵吞菜”的老外们,到底是如何解决他们的味觉崩溃的呢?

触摸中的中国

最后是触觉。中华人民共和国,把“人民”二字摆在中间,作为中间名(middle name), 是颇有道理和寓意的。就中国来说,所有出现的问题和问题的解决办法,所有的弱点和强项,都与这占世界五分之一的庞大“人民”息息相关。因为人多,所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紧密,而且人与人之间的心理和生理距离,也被大大缩小。不信你看:汽车上,地铁里,商场里,大街上,任何有人出没的地方,人民都没有把其他的人民“当外人”,该推就推,该挤就挤;即便是碰到了真正的外国人,也不例外。无论是大小景点外面出售礼品纪念品的小贩们,还是地铁酒吧里穿梭行走的要饭者,更没有一点见外的:拉拉扯扯,推推搡搡。习惯了保持一米以上礼貌距离的老外们,往往惊得不知所措,挣扎而逃;而后面三五成群的“贩夫走卒”们,依旧穷追不舍。碰上需要排队的大阵仗,中国人“舍我其谁”、“争先恐后”、“不为人后”、“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大无畏精神、民族气概,更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在这人潮涌动的人堆里,每每看到我的老外学生们象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叶扁舟那样,随风飘摇,不知所终,我不得不慨叹:哎,什么叫“人民的力量”呀!

以上所述,未加任何刻意修饰,确确是绝大多数刚踏上中国大陆的老外们的真情实感。好坏暂且放在一边,如果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些深入到外国人“五感”中的中国形象,我们的对外形象塑造和公众外交战略,从起点上说,就无异于自娱自乐的空中楼阁了。进一步说,中国的形象到底根植在哪里?是在那些耀眼辉煌的统计数字里吗?是在国家领导人出访时鲜花掩映、礼炮隆隆的大国待遇里吗?是在我们自我标榜、自我审美、自说自话的广告片里么?换个角度看,中国和中国人的形象,又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在外国人的脑海中凝塑成型的?特别是对于那些能够亲临中国,用自己的五官五感来感受中国的外国人来说,中国是什么颜色,中国是什么味道,中国是什么感觉,中国是什们声音?中国留在视觉、味觉、听觉、触觉、嗅觉中的,到底是一些什么样图谱、印记和符号。

要做好跨文化传播和公共外交,在思考如何塑造中国的“虚拟国家形象”的时候,我们决不能忽视外国人“五感”中的中国。更不能忽视留学生的整体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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