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说很多卧底只有半个人格之后,接到了很多批评的来信,说我替特务辩解、开脱。99年在柏林洪堡大学讲演时,前东德反对派领袖也批评我把特务问题说得太轻描淡写了。你作为领袖这样看问题,你们中国的民主运动就没什么前途了。我越来越相信他们的看法是对的,特别是对国内搞民运和维权、宗教活动的朋友来说,这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有朋友辩解说,除了东德以外,其他国家也没听说有那么多特务呀,东德应该是个例外吧。我在哈维尔总统的办公室里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微笑着告诉我:还要严重一些。在台湾,民进党的主席林义雄也说过同样的话。我问他们为什么事后不揭发。他们同样叹了口气表达了同样的意见:这些人毕竟内心还是向往民主的,专制当局不存在之后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了。也就是说他们还剩下半个良心。但是当专制政权还存在的时候,他们是受另外那半个被操纵的良心所主导。 个人的生存经常比良心更重要,包括在反对运动中的名誉。毕竟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成就,想保护自己的名誉只能任凭特务机关驱使。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还得靠被他们出卖的哈维尔、林义雄们的宽容来苟延残喘。包括前共产党阵营的大部分国家都没有公布特务档案,就是出于这种给出路的宽容态度,并不是说那儿没有特务机关的合伙人。
最近,因不能忍受迫害流亡美 国的著名经济学家何清莲女士,和一些号称在专制的中国没有敌人的所谓的异议人士发生了一场论战。起因是这些无敌派人士请了波兰的一位前民运领袖到中国来谈中国的民运前途。并就此大做文章来证明要想和平演变就得和政府合作,舍此别无他途,反抗是没有用的。有趣的是,当何清莲女士批评到他们的人格时,他们就激动地跳出来说要打得何清涟女士找不着北。
这倒确实说明他们还剩下了半个人格,还不是无耻之徒。只不过孔老夫子所说的知耻近乎勇,也不是 经常有道理。虽然还知耻可是生存更重要;名利更重要。两害相权取其轻,牺牲别人保护自己也是小动物们的生存之道。这一点大家都会理解,只是不要以无耻为高尚就好,或者连职业特务都不如,我认识的一些职业特务都没有这么厚的脸皮,私下里还为自己辩解说他们当年也在广场上穿着便衣扔石头呢。
可是为什么还是有很多人相信没有特务呢?这是因为特务的工作也不好做,他们的第一重要的工作是自我保护,而且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群体性的自我保护。老百姓有时候就像羊,看着自己的同伙被狼吃了还在旁边庆幸被吃的不是自己。最多哀鸣几声表示同情,而不知道利用自己头上的角。而特务们则是像狼,碰到比它们强大的对 手时知道群起而攻之,否则下一个轮到的可能就是他自己。在人民忍无可忍不得不造反的时代,想说服变成老虎的人民学着当个驯顺的羊,这样的骗子值得人民警惕。那很可能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或者被驯服作为诱饵的羊。
狼和披着羊皮的狼的重要工作就是告诉羊们:只有不反抗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和唯 一的出路。那些反抗的羊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异类。已经离开我们很远,变成了老虎。他们不懂中国,只有我们这些来去自由,在共产党统治下还有言论自由的羊,才是懂得你们这些羊的知识分子。跟着我们走吧。只有像我们这样充当狼群的告密者,才是生存之道。
制造小绵羊理论的重要作用,就是各种保护特务的谬论盛行。看着那些羊群跟在诱饵的后边狂奔逃命,然后讥笑那些反抗之后被吃掉的羊。还有电视里那些被几只狮子赶得狂奔逃命的成千上万非洲角马。作为观众的人大多都会讥笑他们真愚蠢,可是轮到自己又比这些小动物高明到哪儿去了呢?不是照样拍着特务们的马屁说没有特务,只有和共产党合作才是唯一 出路吗?这就是特务们自我保护的成功之处。
国内反抗组织屡战屡败,总是在萌芽状态就被消灭,主要是特务和卧底们的功劳。苏联和东欧国家 共产党的垮台,那儿的反对派运动是主要的原因,但不是关键的原因。在共产党这只骆驼还能扛得动人民反抗的这一堆包袱时,国际社会的强大压力,就是压倒骆驼 的关键的一根稻草。现在的中国没有这一根稻草,就压不倒骆驼。人民被迫只能用非和平的手段革命了。因为人毕竟不是小动物,应该知道利用自己头上的角。
跳着脚反对人民有选择手段的权利、或者散布谣言说羊头上长的角是没用的。如果这种人不是业余的旁观者,我们只能说他们是骗子或者卧底。世界上没几个这么傻的专业人士吧。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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