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阴 谋
春节前几天和我住在一起监视我的人突然都被调走,只剩了我一个人住单间,大班都是20多人住一室,不知焦又搞什么名堂。这天大班长吸毒女严玉清闯进屋来在空床上放了一套行李,时不时进来躺一会。
一天,晚饭后,焦学先突然推门进来说:"张亦洁咱们打牌。"我愕然。说着又进来一个管班,身后跟进吸毒女严玉清。焦硬把我拉坐在小凳上,加我四人,我只好坐定。严很会打牌,常玩得有声有色很热闹。可是今天有点反常,连出错牌,恍恍惚惚眼神发直,人很迟钝,偶尔说句话也语无伦次。我看两个管班的神情却不吃惊,她们观察她,故意逗她,显然知道她为什么失态。一会又进来一个管班,我把牌让给她玩。
这时严玉清磕磕绊绊的说:"焦----队长,你----长期失眠,姐----们送你一片----药吃,保准你一觉到----天亮。"
焦说:"那好哇,你给我点吧。"
严怔怔的站起身,浑身上下摸着,嘴里嘟哝着,一会说:"姐----们等着,我----去拿。"然后幽灵般的走出门去。一个管班马上跟了出去。
焦和另一位管班在严的床上床下和棉袄里翻找着。
焦对我说:"张亦洁,看着点严玉清。"我想,从来都是我被看,今天让我看别人,搞什么名堂啊?
我问焦:"严怎么了?"
焦说:"她吃药了。"
"哪来的药?"我问。
焦说:"放在鞋里寄过来的。"焦拿着严的棉袄出去了。
我想,吃了什么药,会使人变成这个样子呢?
一会,进来值班员张秋霞,她拿着严那件棉袄抖着,让我帮她一起翻。从棉袄里居然抖出几粒药,她又从床下拣起几粒。一种是兰色、一种是白色。张说兰药片叫三唑仑(也叫"海洛神"),白药片不知叫什么。
我感到奇怪,刚才焦×两人床上床下的翻找,都没有找到药,那件棉袄她们也翻过,我俩怎能一弯腰就在那里拣到药片呢?显然这里有问题。后来我知道,她们对严说,药片是我帮着翻出来的,目地是使严仇恨我。值班员张把药片拿走了。
原来,严把药片给几人分吃后,余下的藏在棉袄里和一位吸毒女那里。严服药后正在床上"飘"的时候被叫起来打牌的。
知情人都说:"严这回可栽了,胆敢把这种东西弄进来活腻了,肯定要加刑。"
严在吸毒女中是个大姐大,因没有减期不买焦XX的帐,焦很难制约她,因此,她便操作利用这件事,以达到一箭双雕的目地。
这回眼看着严X撞在枪口上,如何处置她大家都拭目以待。
我感觉事情很怪:一、劳教所有严格规定,邮寄物品和亲友的一切物品一律不准给本人,不管是谁,鞋子一律都内部定购。为什么有人无视"所规"把寄过来的鞋子交给严?二、她们会检查鞋子,发现药片,在劳教所连学员的家信她们都拆,一个包裹怎可能不检查?而且寄来的是单鞋,药片又怎能查不出来?但是为什么还转给严?三、劳教所严格规定任何药品不许带进来,这不仅是所规,而且在司法部23号令中明文禁止,特别是把这种近于毒品的国家控制的药品放进来,致使她们吃下去,无论是谁都要承担相应的惩处。
但是,大家的拭目以待最终达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轰动。严不但没受到任何处分,反而得到劳教所最高奖励--出所回家过春节,而让人们更惊讶的是,严几天以后就到期解教回家了,凡是这种情况劳教所是不予奖励的。大家不明白,严凭什么逃过惩处,反而因祸得福、受到如此高的奖励?!
因为严玉清遵从了恶警的授意,给恶警们立了功,只不过不为人知罢了。
(二) 暴 行
明天就是2002年的大年三十了,也是严等人服药事件几天之后。
这天晚上,我独自坐在小板凳上听着隔壁的晚间新闻。今天很怪,规定是每天新闻联播结束就关机,可是今晚各班还在看,而且声音都放得大大的,以至于我能听得清隔壁的新闻和歌声。节日里也从未让人感到如此喧闹过......
我正想着,值班员张秋霞推门走进来说:"张亦洁,这个房间要搞卫生,你到八班里去待一会。"
我应着和她出门朝八班走去。各班房门大开,大家都在看电视,走廊里更吵。推门走进八班,房间变了,原来上下铺八张床,现在只剩下四张床,显得空旷。
我赫然发现严玉清脚翘得高高的,大腿架着二腿,悠哉的躺在床上。屋里还有两个吸毒女,一个是人高马大的黄萍,另一个是姚明明,还有大胖子张翠芬。她们站在地中间,看我进来互相使个颜色。只听躺在床上的严玉清故意咳了一声,黄萍与她耳语着,只听严说:"大猫二猫(大队长焦学先、副大队长槐春红)都在......"
看这阵势,我立刻明白了她们想干什么。黄萍是吸毒群体里有名的四大恶女之一,姚明明是后起之秀,恶警总是派两人联手毒打和折磨大法弟子。
严玉清和黄萍嘀咕完之后,黄萍走过来,拉着长声对我说:"张亦洁,怎么着哇,还不转呐,今天你得放明白点,痛快转,必须转,否则我们可不客气。"
张翠芬过来把我按坐在小凳上,床板上早就放好了纸和笔,张把笔塞在我手里说:"写吧、写吧,保证书、认罪认错书、决裂书、大揭批写哪个都行。"
她又对我耳语说:"写了吧,否则她们今天不会放过你。"
我把笔扔在床板上,站起身来对她们说:"我早说过,我不会给你们写任何东西,让我转化那是不可能的。"
黄萍走过来说:"不写是不是?说!写不写?"
我说:"不写!你们做什么对我都没用。"
说罢,黄萍"嗵!"的一脚把我踢撞到对面墙上倒下来,我捂着胸口半天喘不上气来。好一会,我挣扎着爬起来,只见姚明明飞步上前把房门锁起来,靠在门上。隔壁、走廊里依旧嘈杂一片。
我知道跑不出去,喊也无人听见。再说往哪跑、去喊谁。这是精心安排的。
黄萍吼着:"写不写?"
"不写!"我回答。
"嗵!"又一脚踢在软肋上,我撞在墙上,摔倒在地,我捂住上腹痛苦的蜷曲着身体,好一会才喘出气来。那一次我知道被踢死断气的感觉是什么样。
"起来!起来!写不写?"
"不写!"我坚决的说。
"嗵!"又是一脚把我踢倒在地。
她就这样一脚又一脚踢着肋骨下、胸口、肝胃、上腹部。这些吸毒女大都几进戒毒所,学来一整套打人的本领,打你多少天起不来床却不见外伤,都是内伤。
我被她一个跟头一个头的踢着,我始终一声不吭,踢倒了顽强的爬起来,又一脚踢下去,再爬起来......
恶女得意的说:"想写了就说一声。"
当我再也起不来时,她就往膝盖上踢,前胸后背一起踢,就象踢麻袋一样。
黄萍踢疯了,踢累了,喘着粗气。
姚明明说:"你歇会,我来!"
她把我摁在地下,脱下自己的胶底鞋往我头上猛抽,一边抽一边问:"你转不转?写不写?就你能、就你硬,就给你点颜色看"。
猛抽了一阵后,姚明明边抽边用手拭着头上肿起的程度,她不断的换地方抽,最后姚明明也抽不动了。黄萍又上来替她......
严玉清一直躺在床上听着看着、暗中指挥着。
黄萍抓住我的头发吼道:"站好!你还是不写?不写你就受着啊!"
她"嗵!"一脚踢向下身,我又一次被踢飞撞在墙上摔倒,她接着一脚又一脚的专门朝下身踢去。最后,我已被踢得站不起来了,她依旧狂暴的朝下身不停的踢......
黄萍踢疯了:嘴上吼着"写不写?写不写?写不写......"
我已说不出话,但心里依然清醒,我尽可能站起来,护住自己,不能象麻袋一样被她到处踢。
我记得,最后踢在下身的那一脚被我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使这一脚踢在手背上,肿起黄杏大的筋疙瘩,足足八个月才消掉。
"这样下去要被她们打死,不能这样束手待毙。"我朝严玉清喊:"你们要干什么......"
可是我已说不出话来,我感到自己支持不住了,胸口有热乎乎的东西往上涌,一阵恶心,仰面摔倒在地上,朦胧中她们说着什么......姚在喊着我,后来姚又掐着我的人中......
不知过了多久,副大队长槐春红进来,看我缓过来,严、黄、姚三人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我不知道怎样挪回房间的,只听一个管班说:"脸色苍白,赶快躺下。"槐故意说:"焦队长不在。"我想起严的话"大猫二猫都在。"
我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她们查看我的伤势:前胸局部,整个腹部、左右腰部、一直到下腹至整个外阴部到膝盖以上的两腿根部,全部呈淤黑色、肿胀,我后背只觉疼痛却看不见。下身踢伤,骨头肿得突起要崩皮一样,解手时毫无知觉。最后那一脚如果不是被我的手背垫住,就会皮开肉绽,骨头痛了半年多。
多天后,皮下出血依旧不断的渗出,淤血的面积越来越大,淤血越来越重,几乎全身遍布,然而,内伤又何以能看得出来。
我在床上躺了十七天,她们严格的把我封闭看管起来。我无法控告她们,会见、写信、打电话、一切都不准许,她们更不准任何人接触我,所以她们早就给我备好了单间。一切都策划得天衣无缝。
在劳教所两年多漫长的日子里,我只有养伤这十七天、仅仅这十七天,她们没有逼我熬夜和其她学员一样正常休息。
她们严密的看管我,每天把我关在单间里,只派一个学员许贺民看着我,怕我出危险和意外。待我伤势稳定以后,她们便撤走了她,邪恶害怕走漏消息。我只好尽可能的让所有和我接触的人目睹我的伤情。那些日子只有李云航、许贺民、王艺在与我暂短或偶然的照面中亲眼见到我的伤势,但是她们那时每个人都是恶警最信赖的犹大。
(三)何以如此嚣张
恶警焦学先第二天才露面,看了伤后假慈悲了几句,就赶紧为自己开脱,说昨晚家中有事,回家去了,仿佛她不回家就不能发生这种事一样。彻底掩盖了"大猫二猫(大队长焦、副队长槐)都在"的事实。她闭口不提对三个人做如何处理。
我静观不语,看她如何动作。
这天是大年三十,严玉清昨晚行恶,今天上午居然被获准出所探家三天,大摇大摆的回家过年去了。劳教所规定,只有立功受奖者才能够出所探家。而黄和姚只被在筒道里"罚坐"。
上午,我去卫生间,看到黄萍和姚明明对坐在筒道里嘻嘻哈哈的神聊。黄萍看见我,尾随我进了卫生间,她迎上来拦住我嚣张的问:"张XX,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我没理她。是呀,我能把她们怎么样呢,这件事完全是焦、槐一手策划的,如果昨天被她们打死,那也是谁都不知道的。去验伤、去告她?在这邪恶的黑窝里,我都无法把这消息传给学员,我又能做什么呢!
下午,黄萍又尾随我进了卫生间,她大声说:"张XX你到底要把我们怎么样?"
我看着她,那眼神里没有一点惭愧或是自责,一幅嚣张的地痞无赖的样子。这两人想看春节晚会,和焦求情。我听见焦说:"问张亦洁吧"。焦把球踢给我,黄和姚摸到了焦的底牌,便有恃无恐来咄咄逼我。
我站定对她说:"你听好,如果我不是大法弟子。一、我会去医院验伤;二、我会通知我的家人及亲友为我上访;三、我将上法院起诉你。或者,我不这样做,我采用你对我的方式对待你,对你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正因为我是大法弟子、修的是真善忍,我没有做这些,所以,你现在不归我处理!"黄萍这才悻悻的走开。
晚上,春节晚会两人照样看节目,并就此解除了所谓的"罚坐"。可以说两人没受到任何惩罚,更无从说到处分。我对此也没有追究。黄姚俩人对自己的逍遥法外趾高气扬。
春节三天假过后,严玉清返回劳教所,可能缘于某种外因的触及,严玉清良心发现,伙同早已出所也曾多次毒打我的另一名吸毒女,买了两盒特效治伤药,默默交到我手里。
严走后,焦却把这两盒药拿在手上说:"这种人的药怎么能信得过呢?"说完,拿起药扬长而去。
几天后严玉清解教回家。黄和姚两人依然故我。
(四)空 中 飞 人
不久,黄萍又因打伤别的"重点人"被传出来,焦明里做出洗清自己,嫁祸于人的处理,暗地里却保护黄萍,搞了一场"空中飞人"。
她当着三大队全体学员宣读了对黄萍集训处分一个月和集训结束后退回六队的决定。但是,实际上黄萍根本就没被送进集训队。
这时已是02年的3月份,后进来的学员在法上越来越明白,不转化和转化后又翻车的学员逐渐增多。刘芳芳、郎中月、张立前、陆凤兰、李云英、等等一些学员因此受尽了恶警和黄萍、姚明明等人的折磨。当我知道她们的恶行后,我万分自责。我受迫害较早,如果我能很好的理解 "善"和"忍",尤其是在这次遭毒打之后,如果我能有力的指控这些人,要求惩处她们,这本身对邪恶就是一种打击和遏制,他们就不会那么嚣张。只是我悟到这一点时,郎中月等人已经受到了更残忍的折磨。她们在恶警队部一间小黑屋里施暴,拿牙刷在学员的阴部猛刷猛捅......我捶着墙壁泪水滚滚而落。多少次毒打我不曾掉泪,可我为自己没有做好,造成了邪恶猖獗、迫害加剧、学员受那么大的苦而自责不已,屡屡止不住悔恨的泪水。
三个月以后,即2002年的6月,我被焦以煽动"翻车"为罪名送到集训队。偶然间我发现黄萍在这里。我很奇怪,当时宣布黄受处分是一个月,怎么还在集训队?集训队的人告诉我,此前黄萍根本就没来过这里。
原来焦宣布对黄萍的集训处分后,根本没把她送集训队,而是"空中飞人"直接送回了六队,逃避了惩处,把她保护起来,愚弄了三大队全体学员。在六队这个恶女又因与吸毒同类打架,终被处分送到集训队集训。
黄萍被"空中飞人"送走后,这个恶女终于结束了在三大队的恶行,虽令学员们称快,但是,阴霾依旧遮蔽在每个人的心头。谁都清楚,黄萍、犹大一类的邪恶之所以这样为所欲为,就是因为她们身后有恶警撑腰、指使、策划,她们不过是邪恶手里的一张牌、一只警犬,黄萍走了还有刘萍、李萍,那恶警才是罪恶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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