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被冻得隐隐作痛,养尊处优者大抵很难想像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那些露宿在北京小
巷和桥洞内的访民,是怎样顶着刺骨的寒风,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寒夜的。
2月16日上午,我夫妇俩到最高人民法院接访处门前的小巷内,看望了露宿在那儿的
30多位访民。那是一种怎样的生存情景啊!我想,假若顽石有泪,顽石看到这一切,也定
将流下泪来。
北京这几天的气温是零下3-9度,护城河的河面已经结冰。可就在这样的季节里,有
些蒙冤负屈的访民却天当被,地当床,为了寻求一分公道,不得不日日露宿街头。匪夷所
思的是,在各种漂亮口号喊得震天响的"首善之都",此等人间惨象居然无人过问!
这一现实令人陷入深深的悲哀,并为之愤怒。
访民们告诉我们,在外露宿的访民其实远远不只他们,夜幕降临之后,这附近的桥洞
和屋檐下也有访民露宿。地上铺一张草席,再摊开一床棉被,这条小巷的两侧,便成了部
分访民临时的"家"。我们到来时,这些访民有的在烤火,有的瑟缩在棉被里......有访民告
诉我们,年年都有露宿在外的访民冻死,他们中也有人前几日因为经不起严寒而病倒。
这些露宿在外的访民年迈者不少。谈起各自的冤情,以及时下的官场腐败,有些访民
落下泪来,有的则言词激愤。
从车水马龙的街市走进这样的一条小巷,彷佛骤然从人间跌落进了地狱。这样的场景
,过去只在影片中看到过,而且此类场景往往被用于渲染"黑暗的旧社会"。谁曾想,如此
惨不忍睹的人世惨象,居然真确地存在于眼前,而且就在中国的首都!
我问访民:"这么大冷的天,在这你们晚上怎么睡啊?"
有访民回答:"有时被冻得整晚不敢入睡,可没办法啊。"
家破人亡且倾家荡产的我夫妇俩,早已领教过什么叫作"经济上拖垮",对于"没办法
",我们感同身受。
我问:"也没政府的人来关心一下你们吗?"
访民答:"哪有啊,从来就没有过。别说关心了,还打击报复我们,扔掉我们的东西
,说我们'妨碍市容'......"
我想到香港政府的做法:每到严寒时节,香港政府便会对市民们无条件开放避寒救护
站,义工们跑前跑后,为前来避寒的男女服务。在那种从官方到民间发自内心的联动里,
纵然旁观若我,也能感受到一种对生命的敬畏和爱护。港人的爱心不只彰显在宣传上,更
践行在行动中。
我留意到这附近也有个接济站,于是问访民:"这儿不是有个接济站吗?天气这么冷
,难道接济站也不能让你们住一住吗?"
访民答:"那只是做样子、用来分流被抓的访民的,访民进了那,它顶多管你两天饭
。"
看着这些天当被、地当床的访民,以及他们可以称得上一片狼藉的"家",我的胸间涌
起一浪接一浪的心酸。京城的高楼大厦栉比鳞次,京城的供暖设备已进入千家万户,可这
一切与访民毫不相关,偌大的一个北京城,在折胶堕指的严冬,居然没有一块聊供这类访
民避寒的栖息地!
一个满头白发的女访民,这时正用一个牙杯在火上加热剩饭。我的内心一颤:什么是
饥寒交迫?这就是!
我深深地叹息。面对此情此景,北京啊,请您告诉我:"人民政府"在哪里?首都的爱
心在何处?
身为中国的首都,北京是否能像隆冬的天气一般,冷若冰霜?寒风掠过,枯树无语。
我注意到北京的街头,到处低矮的绿化植物都被精心包裹了起来,想必是为了避免这
些植物在冬天被冻死。我要问:难道访民们不可复制的生命,在城市管理者们看来,其价
值还不及一株草木?
"亲民"的官员还用得着舍近求远、千里迢迢去访贫问苦吗?贫苦都已经写到"天子脚
下"了,可试问:又有谁真正关心、过问过这些挣扎在隆冬里的访民?"以人为本"的背后
,怎能如此耳光响亮?
北京啊,请您回答我:访民露宿街头,政府关爱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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