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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山西有黑窑童奴吗 ?

作者:曾伯炎  2007-06-26 20:18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0


山西黑窑童奴事件,借助互联网的传播,才昭示天下,震惊了世界,也震怒了中共高层,在处理善后,平息公众愤怒时,逼山西省长破天荒向公众道歉。童奴事件在中共执政58中,只山西才有,只今日才有吗?50年前,我被划为右派押我上小凉山劳教营时,营里就有上千童奴,峨边沙坪劳教营中设了一个专押10岁左右孩子的大堡作业区,共5个中队,每中队有200至300孩子也在劳教,在右派劳教的宋家山上,也有一个全是娃娃的新分沟中队,中队长张中治与管教吕兴龙背着长枪短枪,吆喝着几百孩子进原始森林去运卖重庆纱管厂的木料。他们在未成年便押入深山去开荒种地,多数饿死,这些秘密压在公安机关的档案里,孩子们的遭遇却留在他们亲人永久的伤痛中。昨天,还有人来问我这幸存者,还能找到死在那黑营中的骨骸吗?我说,我曾经去寻过亲见埋下的坟堆,却己踪迹无存了啊!

1957 年8月国务院颁布第一个《劳动教养条例》后,四川抓青壮年右派押入黑劳营,那时也押了上千10岁左右的孩子入营,我曾向这些娃娃调查,何种缘由失去读书的机会和父母的呵护而陷入这牢营的。据他们说,不过是一些顽童或父母忙于生计无力看管的孩子,或逃学在外打架,在派出所挂了号的,或溜进工厂去拾废铜烂铁卖给收荒匠去买糖果,在派出所记了名的,问到好几个是遭后妈打骂而离家流浪而被抓的。

有个姓何的孩子挨了打,不敢回家,饿了,他钻进耀华食品厂仓库,面包蛋糕胀满肚子,拉些屎在包装盒里,睡熟后被抓住。这类情节与故事,落在美国作家马克吐温手里,便写成汤姆沙耶那类喜剧故事,出在人性扭曲与异化的中国,则变成悲惨故事了。今日童奴,是残暴的资本行为,过去的小凉山童奴,却出自政府行为,源自残暴的制度了。今天,这些孩子卖进山西黑窑时,有花言巧语诱骗,当年诱骗孩子的角色,并非人贩子与职介单位,却是公安派出所的干警。他们上门动员说:你家孩子顽皮不规矩,就申请去劳教吧?那里有书读还学劳动技术,不仅不交伙食费与学费,还按劳付酬哩!这些低收入家庭,便以为政府在为民解困,信任地交出孩子。于是这些孩子便被用汽车运到高寒的峨边沙坪劳教营,在冰天雪地里开垦荒地。这荒山不产粮食,要靠供给,就是峨边县这不足10万人的县,彝族占半数,也靠峨眉一带平原供给粮食,不仅运输困难,就是有足够汽车与汽油,运进粮食也属不易。大跃进后的大饥荒,青壮年右派也大量锇死,缺乏生活能力的孩子,就死得更多了。后来,终于把大堡作业区5个中队撤销,将还有一口气的孩子运出那里。1960年,我还在运筑中队蔬菜组,组里也来了周光治等几个小瘦猴孩子,从他们口里,我知道那些娃娃在饥饿难忍时,有捉昆虫吃的,烧四足蛇吃的,不少得了一种寄生虫钻进肺部的怪病。他们成群地黑夜出去,称为“夜战”,凡是山野上可吃的,都弄来填肚皮,彝族土地里葫豆结荚了,略大的孩子戴富荃就睡倒地里,剥豆荚,彝人的火铳在他头上打得直冒火光,他也不顾。麦子没有熟,孩子们就饿得像蝗虫一样,摘了麦穗搓来生吃,有的没有把肚皮填饱,反被彝人捉住,或吊打或火烙。娃娃呵!受得了吗?卢长生告诉我,他永远难忘同队的一个小不点儿,是呼叫着给他半碗玉米糊糊断气的。另一个叫吴成经的孩子,他说自己饿得昏死了,就被抬进停尸房,过了很久,埋人的见这死尸的手还在动,告诉医务人员,才捡回这条命。现在还侥幸活着,在成都某企业做炊事员。死人高潮期,就不让孩子出去劳动,留在工棚里学文化。1949年以前就在重庆大学中文系任过副教授的作家杨禾告诉我,上面命他这右派去教这些娃娃学文化,昨天还在上课的孩子,第二天就死去一半,惊得他瞠目结舌。省团校的右派林宪君参与了这些童尸的埋葬,他说,哪里是埋呵,太多了,像挖红岩厢沟那样,将童尸一批批往沟里窖下哩!惨不忍睹。9岁童董长福的父亲是重庆一大工厂的工人,他千里寻子到了峨边,看见此惨状,懊悔地顿足说:怪自已太相信共产党了!派出所一说这劳教营如何好,就信了,说得像天堂,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地狱呵!董长福机灵地活出死亡谷,没学到文化,却学会捉蛇剥下皮来做成胡琴,把《二泉映月》《空山鸟语》等名曲奏得颇具魅力。这样的孩子如果能在重庆完成学业而不是挣扎于生死线,可能是怎样的人才呢?观察

由于中共一贯封闭信息,尤其严禁有损其伟光正形象的信息,50年前又无今日这互联网,四川峨边沙坪劳教营死亡右派之多——与甘肃酒泉夹边沟一样出名——最近才渐渐为世人知晓,但是,给这些右派陪葬的大量童奴至今尚不为人知。因此,当人们对山西黑窑童奴事件震惊时,也许曾经沧海难为水吧,我是不那么惊讶,因为我心里埋着千百座童坟呵!

相比之下,山西黑窑童奴,是凶恶资本的残忍,而这四川红色劳教营里童奴的悲惨,是专制权力的残暴;山西童奴是秘密网络,四川童奴则是公开拐骗,且由政府行为主导。那时还在以俄为师。俄国一战与国内战争中社会出现大量流浪儿童,由契卡(肃反组织)组织收容,以保持正常社会秩序。1957年的中国,并无俄国内战后的饥馑与混乱,倒是社会秩序井然。这样制造童奴,只是让他们为短期劳教的右派奴隶做接班人,继续开荒种地,使中共的劳改奴工产业继续扩张与延续。他们仿效史大林的“古拉格”奴隶产业,早在延安时期就开创了这种奴工制度,夺鼎后,仅在四川盆地周边就建立了数百山区劳改场奴工营。所以,1957年后童奴在四川出现,就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中共利用童工的历史的进一步发展了。

其实,1956年,农村中农民分得的土地几乎全交给了合作社,城市中工商企业在社会主义改造中已交出产权,中共垄断了党政军权力后,又垄断了经济、文化等全部社会资源,每个独立的人都被纳入中共党组织管辖的单位,从儿童出生到火葬场,皆由这单位党组织主宰,实际就是把每个单位都变成了奴隶场,以党性改变人性,异化人性。有了这样的社会结构和这样的反人性,趋兽性的专制文化,今日出现在山西的黑窑童奴与50年前四川红色劳教营的童奴,就谈不上有什么惊人之处了。从前毛时代,只讲生产关系,从邓时代开始,又只讲生产力,结果,经济上升了,生产关系后退了,退到奴隶制了,还在大言什么崛起哩!没有政治改革来根除这些中世纪的恶习,彻底解放奴隶,中国面临的就不是崛起而是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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