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媒体报导,汕尾东洲村民的维权行动并非一朝一夕,而是由来已久,六七个月的维权无果大大降低了当地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公信力,在村民一如既往的抗争途中,惟利是图,无法无天的地方官员,为了其利益集团的利益不至于被本应拥有的村民分割,便泯灭人性地向手无寸铁的无辜村民举起屠刀,以“维护社会稳定”的名义进行了惨绝人寰的镇压行动。
如此重大的事件,出乎意料的是,在资讯产业高度发展的今天,竟然在发生后的第四天,也就是12月10日,才见诸中国的新闻媒体。报导的不即时暂且置之一边,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汕尾市政府将此事定位为“由极少数人挑起的打、砸、烧严重违法事件”,并说警方在鸣枪警告时造成三人死亡、八人受伤。官方对此事的报导竟然和当年对“六四”的报导如出一辙,合法合理的维权运动在喉舌们的报导下,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威胁社会稳定的非法行为。充分说明当局为了维护自己的极权统治,而不惜用一切手段对老百姓进行钳制,主要还是老一套,除了暴力,就是谎言。他们习惯性地把一些全民运动说成是“极少数人”的运动,其目的不是为了蒙蔽事发地的群众,因为事发地的群众他根本就无法蒙蔽,而是想蒙蔽中国其他地方的人,因为他们时刻担心出现大的维权运动,尤其是全国和全民性的,一个地方的老百姓再如何觉悟,如何抗争,相对于他们所拥有的武力资源来说,都会显得不堪一击,一言以蔽之:“镇压了你,你又能怎么样?”
看一看当局的执政历史,村民的合法维权遭此恶报毫不稀奇。因为中共当局早就习惯了用武力对付弱势的老百姓,他们掌握了一切政治资源和一切暴力工具。只要一日不使用“谎言”和“暴力”这两样治国“法宝”,他们就感觉大厦将顷,利益和统治难以维系。可以看出中国媒体并无报导此事的诚意,与其说它们是在报导此事,倒不如说它们是在以这种形式和自由媒体对抗,因为在互联网高度发达的当下,太多的人对屠杀事件的知情在当局的心里又会成为一种“社会不稳定因素”。他们最希望的就是老百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的歪曲报导在愚民统治下不能不说对一些人可以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不过,比起十六年前的“六四”,当局说谎话的程度似乎还有些减退,记得中央电视台在“六四”之后,面对美国之音对大屠杀的报导,还曾恬不知耻地说美国之音在“造谣”。
或许是当局看到了那次撒谎的效果,因为时至今日,对“六四”的态度,很多人和官方仍然有着惊人的一致,于是便在日后的执政过程中如法炮制。在国内的媒体报导汕尾血案之前,记得《星岛日报》已经作出过报导,报导的内容以及歪曲程度和后来《南方日报》,《新华网》等上面的报导几乎一样。当局对舆论游戏真是玩得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可以想见,海外的喉舌说出来的东西会比国内喉舌说出来的东西更具有迷惑性。有些经济学家老喜欢奢谈“经济发展了,民主程度自然提高”,事实上,经济的发展能让独裁专制统治运作得更加的顺畅自如。
近年来,中国媒体的脊梁似乎越来越软,在以前,南方报业集团旗下的报纸一向以敢言著称,然而,我们现在看到的却是恍如隔世的景象:《南方日报》不但不对汕尾事件如实报导,反而在国内一马当先地将矛头指向合理维权的村民。这使人开始怀疑《南方周末》等报刊在以前积极关注社会阴暗面以及弱势群体的动机。或许,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去怪罪媒体,因为在这种恶劣的政治环境下,媒体想说真话都难。
汕尾血案的发生,使得全世界都为之震惊,各国媒体都给予此事以积极的关注。在民主社会的覆盖面与日俱广的时代,在中国还会出现这一骇人听闻,对于当局来说,实在是一件很丢人现眼的事情。前段时间,法国的人为骚乱都没有让法国军警大开杀戒,想不到一个村子的中国农民却让当局如临大敌,如此的兴师动众。自从几个官方媒体对此事进行了零星的报导以后,在汕尾血案尚未了结的情况下,中国的所有媒体又都集体失声,甚至在一些国内大的BBS上,和此事相关的词语都被设置为敏感词而禁止网民发言。我不知道当局这种草木皆兵的心态还能让其专制统治维持多久。
“患难之处见真情”,发生这样的事件最能考验一个媒体和一个人的良知。在得知无辜村民被血腥屠杀后,不计其数的海外自由媒体和海内外众多的独立作家纷纷撰文,声援东洲村民和谴责当局的野蛮行为,在几位著名作家的提议下毅然发起了《关于广东汕尾市东洲血案的声明》,并征集关心汕尾血案和热爱民主自由人士的签名。记得刘晓波先生在他的《记住血染的2005年12月6日》一文中这样写道:“全副武装的官权和徒手请愿的村民,武警、坦克、射杀、死亡,东洲乡惨案,不能不让我想起那场震惊世界的野蛮大屠杀。六四冤魂还未得到安慰,又有新冤魂仆倒在嗜血的枪口下。2005年12月6日和1989年6月4日,两个血腥的日子!”确实,我们不应该忘记“六四”,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六年,同样,对于汕尾血案,我们也应该刻骨铭心,不能袖手旁观。
只要没有真正走向民主,在极权统治一手遮天的中国,类似于“六四”和汕尾血案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无辜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就无法得到保障。对历史的健忘和对黑暗现实的漠不关心最终会殃及自身,关注别人就是关注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孙后代,即使关注的声音很微弱,但对早日实现社会的民主与自由来说,就多了一丝希望。我们在记住这血染的2005年12月6日和血染的1989年6月4日的同时,更应该为推动中国社会的进步而勇往直前,不论风有多大,雨有多狂!
但愿血案不再重演!
2005年12月14日
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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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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