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难磨灭的屠杀见闻
广西融安县长安镇,位于柳州北部的山区。400米宽的融江河穿城缓缓流过。那缓,缓得就象宁静的湖泊。那水,清得就象店铺里卖的娃哈哈水。山青青,水蓝蓝,环境真美呀!然而就在这个美丽的小县城里,在网上有人大声喊好媒体却三缄其口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却发生了多起惨案,其中一桩惨案发生在一九六八年八月二十一日这一天,是用木棒、砖块、石头活活打死五十六个鲜活生命的事件。快三十六年了,当时的惨景仍历历在目,令人永难磨灭。
当年的新生红色政权--全县各公社革命委员会成立后,就先后都刮起了大批抓人杀人的十二级台风。待到融安县革命委员会八月十日成立,八月十三日上午就召开了“向阶级敌人发动猛烈进攻誓师大会”。融安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原融安县武装部政委)刘彬在会上号召:“立即紧急行动起来!向阶级敌人和一切反革命分子刮起十二级台风!要抓一批人、判一批人、杀一批人!坚决镇压他们,毫不留情,毫不手软!”会后立即组成纠察队,收集捆人的绳子。八月十四日早上,那些戴着 “纠察队”红袖章的武装民兵,个个荷枪实弹,满脸杀气的挨家挨户抓人。抓到后即五花大绑,拳打脚踢,皮带抽,枪托敲。被打得鼻青脸肿,血流满面,躬腰跛脚者随时可见。在长安革委会的监狱(原县百货大楼)里,岑友培被打断手。梁树文被跪被打得眼冒金星、手肿很大。苏权被打得鼻青脸肿。融安县革委会纠察队指导员韦某某一见共产党员王国华就骂:“你这个地主仔有今天!”“韦操起一根木枋,一棒就把王国华打倒在地,把肋骨打断。县水电局干部罗美和被抓时据理质问: “你们抓人有逮捕证吗?”抓人的得意洋洋地指佩戴的红袖章说:“这就是逮捕证!”被抓人员有机关干部、学校师生、工厂工人、街道居民,也有公社农民,不分男女、老少,只要你上了“黑”名单就别想跑掉。当时有成员参加过四•二二的家庭,家家被吓得魂不附体,寝室不安。有的甚至还未被抓到,为了避免遭受那惨绝人寰的皮肉之苦,上吊的也有,割喉的也有,早早地结束自己的“狗命”。长安建设街第九组贫民唐毅八月二十日接到通知,要自带高帽,黑牌第二天去游街。唐毅知道此去必死,与妻子卢冬梅把尚读小学的一女三子送到外婆家后,两人哭了一夜,凌晨上吊自尽了。
八月十六日是长安镇圩日,早上五时先枪杀了长安贫民周老关。上午八时杀了县教育局的莫海明和教师曾漫涛。中午,纠察队按革委会的安排,押着三十多人游街示众,当天即有三十七人被拿着木棒、铁棍、砖头、石块的凶手们活活打死在大街上,血腥气弥漫了整个县城。
八月二十一日,当天又是长安圩日, 更大的惨案再次发生。在许多肩挑手提物品的赶圩人群中,夹杂着一些手操木棒的壮汉,此情此景,似乎隐藏着某种凶险。快到中午时,只见纠察队押着一队队被捆绑着的“四•二二造反派”从百货大楼出来,往县城的几条大街去游街示众。到了街上,有人在宣读着这些“四•二二造反派”的“罪行”,而被捆绑着的这些“罪犯”则个个低着头,抖抖索索的挪动着沉重的双脚,死人般的脸青灰青灰的,他们已预感到大难临头,但口中仍在说“我有罪……请罪……罪该万死……请饶了我的狗命……。”
走着、批斗着,打着,骂着,看热闹的,想打人取乐的,泄恨的,围观者越来越多,大街上乱哄哄的,有人早已急得心痒痒,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纠察队员最后一句“交给群众处理”话音刚落,马上就看到有壮汉挥舞着大棒呼呼地朝着那些仍在喃喃请罪的“牛鬼蛇神”们的手上、脚上、身上、头脑上打去。刹时间只见木棒翻飞。此起彼伏。砖头、石块纷纷泻下,“嘭、嘭、嘭……地响着。被打中者有的当场倒下,满面血污;有的则挣扎着趔趄地向前乱跑,无奈双手被捆绑着,哪里逃得了,随即被飞来的木棒、砖头、石块击倒。人们打红了眼,手中没有“武器”的,则抢过赶圩农民手中的扁担,抡起粉摊上的木凳,穷追猛打。哪怕平时与这些“牛鬼蛇神” 素不相识,此时都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非置之死地不可。而有些则是街坊邻居,单位同事,车间工友、同校师生,这时都“六亲不认”,非把对方打死才解气。满街的哭喊声、饶命声、追打声、漫骂声、狂笑声,声声撕心裂肺。满街溅洒着鲜红的人血,汇聚成一条条小沟。沾满鲜血的砖头、木棒,横七竖八的尸体,构成了融安县长安镇一九六八年“八•二一”不堪入目的一幕。
当天的太阳特别毒辣,列焰腾腾,烧烤着这座遭难的小城,浓烈的血腥味阵阵扑鼻而来,令人直想呕吐。在塘码头融安饭店门前的十字街口,躺倒着七、八具血淋淋的“尸体”,有的脑壳已开花,脑浆四溅;有的手折脚断,却尚未断气,仍在痛苦地抽搐;有的脸被打肿得如同脸盆般大,满脸血浆; 有一具“尸体”七窍流血,仿佛仍未断气,只见他一呼气,一串大大小小的血泡弹射而出,大的如同拳头大,中的如乒乓球大,小的如串串葡萄;一吸气,一条血的带子直拖到他的鼻子、嘴巴。(另听别人说有的死者还被人用修尖了的竹签从嘴巴戳进去,从后颈窝穿出。)街边则象雨后的流水那样,一条条小沟汩汩流动的却是鲜红的人血!
傍晚,由“被缓期执行”的“四类份子”去收尸,尸体全部抬到融安中学校办农场的菜地上,一溜地摆着。数一数,一共五十六俱,老的已有六七十岁,小的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男少年蓝水养。
是夜,整个县城死一般的沉寂。沾着一点“四•二二造反派”气味的,沾着一点“走资派”、“二十一种人”、“四类分子”气味的,哪怕是在家里,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偶尔响起一两声狗吠声,也把人吓得胆战心惊。
过去我只从历史书里看到清兵的嘉定三屠、蒋介石的“四•一二”屠杀、日本兵的大屠杀,但毕竟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所以感受却总不怎么深刻真切。一九六八年八月二十一日,我目睹了长安镇上发生的屠杀血案,真真切切,那是刻骨铭心的,永难磨灭的。直到今日,每每想起行凶者的残忍,遭难者血淋淋的惨状,仍不免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些死去的都是些什么人呢?湖南道县杀4193人,被迫自杀326人。其中被杀的未成年人数百人,最小的仅出生十天,被杀的主要是四类分子与其子女,少数是湘江风雷派的造反派。广西宾阳十一天打死三千六百八十一人(其中:国家干部五十一人,教师八十七人,工人二十七人,集体工七十五人,农民居民三千四百四十一人,使一百七十六户全家灭绝),被杀的也主要是四类分子与其子女。而长安镇八月杀的人,主要是沾了“四•二二”造反派气味的人,没有一个是四类分子。当时融安“四•二二”造反派被抓了几十人进监狱,仅融安中学一个学校就被抓了七个教师一个学生进监狱。融安革委会清查是否有人搞电台,把会修收音机的融安中学物理教师马进奎抓进了监狱,却把马的妻子不沾政治的工人曾碧英棒死在大街上,抛下了尚读小学的二子一女。八月被杀的是不够资格进监狱的人。他们是:公靖波,融安财政局的中共党员;钟维錞,岳朗,融安财政局的公务员;周富云,融安县委工作队的中共党员;黎继昌,长安税所公务员;莫海明,融安县教育局公务员;朱伯初,融安工商联主任;殷远芳,县邮电局职工;向金荣,县粮食局直属库中共党员,工人;覃美荣,长安粮所干部,复员军人;黄斌,大巷粮所干部;胡雄,县油脂公司干部,50年毕业于中山大学法律系;黎锡,县粮油加工厂工人;钟毓明,县粮油加工厂中共党员,技术员,转业军人;刘显扬,县粮油加工厂干部;李智元,县粮油加工厂干部;覃启明,县酒厂青年工人;傅剑秋,服务公司照相工人;刘祥斌,服务公司饮食店工人;王德裕,服务公司旅社工人;覃国雄。县桂剧团扮演杨子荣演出《智取威虎山》的青年演员;韦超云,县供销社干部;韦亮,杨捷荣,县公路段工人;罗美和,县水电局技术工人;满举世,县拖拉机站青年拖拉机手,死时被用杀人的木棒塞进嘴里;陈德渊,戴景松,孔繁树,长安铁木工厂工人;戴景培,教师;王振声,长安护林队工人;陈友才,长安和平街中共党员;杨贵安,长安竹器社中共党员;张德尧,长安服装厂工人;曾碧英,五金社钟表组工人;韦克利,长安车缝社工人;李引弟,竹器社工人;黄太成与其岳父,长安渡船社工人;张炮光,理发社工人,复员军人;蒋喜田,理发社工人;杨火美,长安棕绳社工人;林世民,长安服务社劳工;黄太培,杨冬梅,甘雄飞,长安新华街居民,劳工;陈云发,曾安苟,长安长庆街居民,劳工;尹新贵,和平街居民,手工业工人;江绍先,和平街居民,劳工;雷振强,35岁教师;李庄和,长安插队青年;周老关,长安以埋死人为生的土工;余寿宽,余寿松,龙安志。陈汉英,立新街居民;余万春,长安诊所医师;蓝水养,长安车缝社社员之子;蔬菜社的曾曼涛,……
八月二十六日,因为庆祝广西革命委员会成立,暂停杀人一天。
当时,以支持“四•二二”造反派闻名南宁、柳州的6984部队,其团部和一个营一直驻扎在长安镇。所以融安县革委会在长安杀“四 •二二”造反派一直是有所顾忌的,不象广西宾阳那样公开催下面加紧杀人,而是口头上说不准杀人,谁杀人谁负责。
九月一日,听上面说不准杀人了,杀人杀红了眼的人又抓紧时间赶最后一班车。中午,我们又有同学的亲人被杀。其中有一家三兄妹,老大是高二学生,老二是初二学生,都跑到上海老家躲广西武斗去了,父母是从上海来融安县民族医院支援边疆的医护人员,被融安县民族医院的同事绑赴批斗会场“交给群众处理”,双双惨死在木棒之下,只留下尚读初一的的妹妹在融安无依无靠。本来十分幸福美满的家庭,瞬间变得悲惨万分。县农械厂这天杀了八级工梁杞和、28岁的复员军人工人程建勋、中共党员周泽林、28岁工人陈正禄、30岁工人周景光、36岁工人房志明。我的同学的父母药剂师程椁、护士长冯培荣是一对经常手牵着手上街走的恩爱夫妻,没有参加文革两派争论。 融安县民族医院张医生将检验师程椁、护士长冯培荣绑到长安体育场。张某指体育场一侧灯光球场刚被打死的尸体说:“看见了没有?那一帮就是你们的下场!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讲的没有?”程、冯二人一言不发。接着张医生宣布程、冯罪行,交由群众处理。随即有一青年用杉木疙瘩棒打程药师头脑,程鼻子喷血、两眼圆睁倒在妻子脚下。张某问冯:“你看清了没有?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讲的?”冯一言不发。在那腥风血雨的岁月,要你死你就没法活,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难道对杀人凶手还能寄一丝一毫的希望吗?张医生一句“交由群众处理”,冯护士长就被棒中头脑,倒在丈夫的身上。这对恩爱夫妻死时都两眼圆睁。他们都死得不甘心哪!长安镇革委会杀了十个二十一种人、四类分子。他们是建设街第九组的“地主分子”罗杰、罗毅兄弟,同一组的“坏分子”覃梅枝,长庆街的“富农分子”吴仁富,同一街的古成寿、潘炳成等。其中罗毅五十年代时还是学生,后来做了国家干部,因为家庭出身地主,六十年代被开除回家,戴了地主分子的帽子,以做泥水工帮人上房补瓦为生。覃梅枝以编竹篮卖为生,是因为帮人扯过牌算过命,结果被戴上坏分子帽子。本组治安委员杨某曾因性交夹色昏迷,覃梅枝赶去医治救了杨一命。9月1日上午杨某却把覃梅枝绑去要了覃的命。杨某的父亲挨家挨户通知:“今天敲四类分子,去敲啊,去敲啊,不去敲的就有罪啊!” 吴仁富出身富农,把自己的菜园打扮成花园,还挂上了刘禹锡的陋室铭,结果被戴上了富农分子的帽子。
文革中融安究竟死了多少人?1996年6月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融安县志》第177页写到:“在‘处遗’中,查清融安县‘文革’中非正常死亡人数共1416人,其中,农村、城镇居民1228人,机关干部职工188人。”而1969年12月融安县公检法军管会上报的数字是:查明刮台风乱打死1089名(其中地主分子112名,富农分子61名,农民475名,工人9名,学生21名,伪军官20名,其他391名),因刮台风造成自杀126名(其中地主分子18名,富农分子10名,农民64名,工人2名,学生14名,其他8名)融安大将乡龙妙村的龙妙街竟因此被人称为寡妇街。
当时杀人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长安建设街第九组共三十多户人,死了王德裕、周景光、覃梅枝、罗杰、罗毅兄弟和唐毅、卢冬梅夫妇共七人。而这组在长安参与杀人的只有两户,一姓杨,一姓陈。九月一日早上,五十多岁的杨大爷就挨家挨户通知:“今天敲四类分子,去敲啊,去敲啊,不去敲的就有罪啊!”中午,五十多岁的陈家阿婆敲人回来,两手都是鲜血,笑呵呵地去融江河洗手。下午,长安镇革委会副主任刘子卫到县武装部开武装部长会。会上,县武装部长、县革委会主任季树春问:“老刘,今天长安又敲了一批人?”刘子卫说:“又敲了一批!都是四类分子、二十一种人,长安的四类分子、二十一种人太多了,敲点去少管他一点还好!敲这一批来收尾!”到会的武装部长都放声笑了起来。
当时革委会里有坚决反对杀人的吗?8月16日上午,长安革委会是五人领导小组讨论通过杀人名单。当天杀人后,一位姓黄的便回家去了一个月。8月20日下午,长安革委会是四人领导小组讨论通过杀人名单。21日上午,一位姓宁的又出差柳城去了。剩下三人,主要领导八十年代便成了县中共纪检副书记。
1967年四十七军6950部队出面制止了湖南道县的屠杀,为什么6984部队没有出面制止融安的屠杀?因为当时是一九六八年八月!文化大革命运动的主力已不是一九六六年八月的高干子弟红卫兵,也不是六六年底六七年初“二司”、“三司”的红卫兵造反派,“走资本主义当权派”都被批倒批臭夺了权了,最听话的“工人”、“贫下中农”已成了文化大革命的主力军。军代表大都成了各级政权革委会的主任、副主任。刮台风的老板已不是一九六七年八月的道县红联的头头,而是更高级的掌权者。“刮十二级台风向阶级敌人发动猛烈进攻”,不是山区小卒的发明,而是《广西日报》九篇社论的主题。早在七月份,广州军区就给部队下了命令:现在是工人、贫下中农起来主宰运动的时候了,部队要支持群众运动,不要干涉群众运动。七月二十七日,6984部队用军车护送一批逃亡到长安的“四•二二”成员回原籍泗顶。结果被泗顶的“产业工人”和“贫下中农”把初中三年级学生温继初等十二人从军车上强行拉下,用木棒、石头活活打死在军车旁。军人拚命阻拦只保护下两名初中二年级女学生。其中一位女学生头部都仍被打了一棒。八月十五日,长安一帮学生调枪抓了融安中学“四•二二”学生,毒打,剃阴阳头。6984部队知道后赶忙去交涉,十六日凌晨五时就去把学生要回。学生刚走出牢房,惊心的枪声就划破小城的黎明。以埋死人为生的土工周老关被从牢房拉出去枪杀了!
1968 年7月27日,由中央警卫团(代号8341部队)指挥的三万工人组成的“首都工农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进占清华园,说明上面已把文化大革命运动的主力调整为工农兵。在广西,刮台风的主力自然也不是红卫兵。广西人民出版社1990年7月出版的《广西文革大事年表》记述:,1968年8月2日,经上面批准,广西自治区革筹小组、广西军区主要负责人命令六九一二、六九六六、六九三六等部队,以及广西南宁“联指”工农武斗人员和武鸣、邕宁、横县、崇左、上林、马山、玉林、贵县、陆川等县“联指”工农武斗人员大举包围南宁的广西“四·二二”解放路据点,开枪开炮,一片火海。5日,攻打解放路基本结束。解放路及其附近三十三条街(巷)被炮击焚烧成了一片废墟。南宁的广西“四·二二”全部覆没。据不完全统计,围攻解放路和展览馆打死一千四百七十人,抓获“俘虏”九千八百四十五人。其中:展览馆四百七十三人、解放路八千四百四十五人(包括在押居民二千五百人),“四·二二”赴京控诉团四百二十七人,“流窜犯”五百人。被 “俘”人员交各县拉回去“处理”七千零十二人,其中被打死二千三百二十四人。1968年8月12日 ,经上面批准, 河池军分区奉广西军区之命,调宜山、河池、巴马、天峨、南丹、东兰、凌云、乐业、罗城等县和金城江的人民、龙江、东江兵工厂的“联指”工农武斗人员,会同六九一一部队、凤山人武部中队共四千四百多人到凤山,对逃散在南山和北山的“广西四·二二凤山县七·二九革命造反大军”人员全面包围,抓捕了一万多人(当时全县人口共十万三千一百三十八人)。仅这一次“围剿”,全县枪杀打死一千零一十六人,占“文革”中被杀死、迫害死总人数一千三百三十一人的百分之七十强。被杀害的人员中有国家干部、工人二百四十六人,参加过红军的二十人,参加过赤卫队的十二人,参加过游击队的一百一十七人。全县八十六个大队,有八十一个大队被“联指”枪杀了人。在融安,广西自治区革筹小组、广西军区多次向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中央文革报告融安问题,经批准,七月十五日6984部队奉命围剿了融安大巷公社农民造反总部,抓了120多人。接着把融安教师斗私批修兵团全部成员抓进监狱。在这样的背景下,6984部队怎么还能对融安的屠杀有什么作为呢?
惨案发生至今已过去了三十多年,写此文纯粹是为了记录历史,警示后人。我抬头,问青天,我们已经真正吸取了文革的教训了吗?我们是否已经采取有效的措施,是否真正尊重了别人的生存权,三十六年前的悲剧真的不会再重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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