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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远征军抗日纪实:缅甸荡寇志(18 & 19)

作者:作者:孙克刚  2005-03-03 14:07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0
第二十节: 芒友会师

南坎克服后的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半,前线上空出现了几架战斗机,接着有三架“空中吉普”着陆,载来了索尔登,魏德迈,戴渭斯三位将军:索尔登将军戴着一顶大舌头的中国军帽,营长以上的官佐,大概都认识他;魏德迈将军老是住在重庆,这还是第一次到缅北前线来,驻印军官兵除了极少数高级将领之外,都是只知其名,未见其人;戴渭斯将军是美陆第十航空队司令,他的部队一向是在天空中协助我们作战,性情豪爽的有些象儿女英雄传上的邓九公,口里老是欢喜嚷着孩子们长孩子们短的。他们匆匆的在军部吃了午饭,就和孙立人将军一道向遮放而去,大家都意识到“中印公路快通“了。

十八日,何总长派了代表来慰问驻印军。十九日,孙将军从芒市回来,表示马上可以和滇西国军会师。从十七日起,新三十八师将南坎河套之敌肃清后,即节节向南压迫,至十九日,已将色兰,般鹤,般叉来,南叟拉,卡孔,墨哥,色纳等二十几个据点攻克,推进六十余里,二十一日,前锋逼近旧滇缅路进出的咽喉---芒友,并将芒友西北外围据点开阳,曼伟因和苗斯攻克,与滇西国军前哨会师。敌五五联队伤亡过半,退据六千公尺以上的老龙山区核心阵地,和由滇西退至芒友的五六师团残部互通声气,企图夹击我军,不料我军又以迅急手段,由东北山地缝隙突出将形成芒友西南外围屏障的南拉,腰班,约拉等一带高地攻占,残敌为挽救其所处的不利形势,迅即纠集主力,一路由芒友突出,一路由芒友西北南下,一路由曼康北上,三路反扑,来势汹汹,我军站在不败的有利地势,一一将其击溃,并乘胜占领丹山,直逼公路,控制着芒友和滇缅公路上敌军一切可能的行动。

二十一日下午,孙立人将军带领着李鸿师长,葛南杉副师长,张柄言副参谋长,到了离苗斯约莫还有六七里路的一个小村中,那里便是王团的指挥所。不久,史说参谋长,唐守治师长和龙国钧参谋长跟着赶来,他们刚刚到村口,附近忽然格格的响起机关枪来,史龙两参谋长才一下车,坐在他们背后的卫士大叫一声从车上率了下来,其余的人赶快的卧下,没有受伤,发枪的地点,离停车处还不到一千步,王团长立刻派出部队包抄过去。枪声停止了,大家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在回头看看倒在地下的那个卫士,不知已在什么时候死去了,大公报记者德润君顽皮的向孙将军说:”这回可算是新一军遇险了!”大家都跟着一阵大笑,似乎忘记了刚才惊险的一幕。

二十二日,南坎河谷的沃野,沿在初春和熙的阳光中,山里还有零星的炮声,驻印军和滇西远征军相约在苗斯举行一个会师典礼,这算是芒友大会师前的一个预行演习。

一面收获,一面耕耘,于苗斯会师同时,新一军发动三路进击芒友的猛烈攻势,一路由丹山切断芒友敌后公路,一路由正面公路南下,一路由西侧山地侧击,三面总攻,一鼓而入,芒友就在二十七日被我军全部占领。

二十八日一大早,有人传着说广扬剧团今天要在芒友演戏,有关方面昨晚已经连夜将台子搭起,有人又颇不以为然,因为这是战地,左近就有激烈的战斗场面,不要说剧团不敢来演,就是演出来,也没有人敢安闲的去看,这两派争论,很快的就被事实解开来。

约莫九点钟的光景,穿着卡机布的新一军和穿灰棉衣的滇西远征军,分从不同的方向,向那个塔好台子的广场集中,穿灰布军服的还在向去祖国的那条路竖起一个白布衡 额,大书“欢迎驻印新一军凯旋回国”,大家这才明白今天是滇缅会师的日子。


会场是由新三十八师设计布置的,正中塔起一座礼台,台是用有颜色的丝质降落伞张盖起来的,台前是一个红色的“V”字,台的正对面是两根高竖的旗杆,右边距台不远有一个小山,滇西国军为了攻占这个山头,曾有过一番壮烈的场面。黄色的行列是新一军三十八师的一团,他们站在台的左前方,灰色的行列是十一集团军的一团,他们站在台的右前方,从服装的颜色上看出两个战区气候的不同,然而今天是站在同时同地同样气候的广场中了。

十一点钟了,偶尔有几片白云从广场的上空飞过,人们的紧张心情,骤然感觉到一阵凉爽,公路上扬起很大的尘土,一串吉普车群,渐渐驶近,最先下车的是卫立煌,索尔登,孙立人三位将军,接着是许多高级将领,陆军大学将校班三十几位“学生将军”,也赶来观礼。会场总指挥官李鸿将军下了立正口令之后,全场肃静得鸦鹊无声,摄影的跑来跑去寻找镜头,新闻记者瞪着大眼在构思他那最动人的字句。

首先举行升旗典礼,军乐队奏起中美两国的国歌,省条旗岁伴着青天白日满地红鲜明的国旗随风招展,人们的脖子跟着国旗上升尽量的往上翘,蔚蓝色的天空,飘荡着片片白云,阳光显得特别明丽,礼炮声声在山谷 中嘹亮的回转着。

卫立煌将军致词说:“今天的会师,是会师东京的先声,我们要打到东京,在那里会师,开庆祝会,”“滇缅战场中美的合作是值得我们永远记忆的,同盟国不但在战时要合作,在战后更要合作来共建世界的和平。”索尔登将军高兴的把嗓子提的特别的高:“今天是大家顶快乐的一天,也是中美合作过程中最重要的一天,我想蒋主席和罗斯福总统今天一定也是特别高兴。”他赞扬中国军队的英勇,对孙立人将军更是满口称道,他也预祝:“到东京会师去,让这两面国旗飘扬在东京的上空。”


散会前有一段呼口号的节目,台下轰起巨大的响声:
“打到东京去!”
“芒友会师是会师东京的先声!”
“。。。。。。”

两边又各朝不同的方向走去,灰色的行列回国了,黄色的行列却没有如那幅白布横额上所写的“凯旋回国”,为了确保中印公路的安全,新一军的健儿们又朝着腊戍的方向喊杀而去。

兴奋中,不知是那位忽然提醒了大家:“今天是”一二八“啊!”“一二八”已经是十三周年了,人们又立刻回忆“一二八”事变时的情景,似乎是历历在目,许多表情不同的面孔,令人分辨不出谁是在怒,谁是在喜,谁是在恨,猛然间一辆载军用物资的大卡车急驶过去,驾驶室门窗边竖起“黑美”的大拇指,风送尘土吹下了 “顶好”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的都吐出一口气-----现在该是算旧账的时候了。

第二十一节:史迪威公路通车

中印公路从列多起,劲密支那,八莫,保山到昆明,全程共长一五六六公里,中间越过十三座六千六百公尺以上的高峰,有许多急湾和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之三十的斜度,最高的地点,海拔九千二百公尺。由列多经过胡康孟拱两河谷到密支那的一段,长四四五公里,所经过的地区,几乎都是绝少人烟的原始山林,紧随着战斗部队之后,筑路工程逐段进行,步兵刚把前面的敌人打走,工兵就马上赶着动手,面临一片莽莽林海,唯一可寻的人迹,只有步兵作战时砍出来的几条泥泞小道,在这段时期,筑路工兵,除掉没有战斗伤亡的顾虑外,其余所受到的辛苦,也是一言难尽!最初担任筑路任务的,是驻印军的工兵第十团,他们全凭人力,所用的工具,只有斧头,十字镐等,所以进展很慢。后来美国的机械化工兵团带来了开山机,平路机,排水机,起重机等等现代化的筑路机器,工作效率就大大地增加了。民国三十二年十月,新三十八师攻下野人山,美方特从美国把著名的陆军工程专家皮可将军调来主持中印公路的建筑工程,由于前方步兵进展的迅速,皮可将军决定采用二十四小时轮番工作制度,日夜不停,工程始终紧随着步兵前进,虽然在雨季中胡康孟拱两河谷的洪水为灾,把路基冲毁了,甚至于淹没了,但经过几次的改良和改道后,终于畅通无阻。

密支那以下,经八莫,南坎到琬庭去昆明的一段,属于旧滇缅路的范围,在中印公路还没有打通的时候,已在中国民夫的努力下加以改善了。

如果驻印军打胜仗是正义战胜暴力,那么,中印工兵能把中印公路修通,既是人类战胜自然,骨子里都是真理,而表面上却是奇迹。我们看到坦克车打扮的开山机,前头安置着两丈来长五尺来宽的刮刀,推起几千斤的泥土飞跑,挡在前面的山坡,只要不是石头的,经历几个来回,就劈出一条通道,直径在一尺以上的树,经劈一冲就倒,真好像旧小说的移山倒海,和那些住在山顶上还过着有巢穴生活的山头人对照起来,教人不禁有隔世之感!

中印公路它的名称很多,美国人因为它是从列多起点,把它叫做列多公路,又因它是中美合力建造的,叫做华美路,又有人叫它做到东京路,有位幽默记者说:“这正如一个大人对于他喜欢的孩子,不知叫他什么才亲热!”中印公路打通之后,蒋主席为着纪念创造这条路的史迪威将军的功绩,把它改称为“史迪威公路”,于是这条路才算有了定名。

芒友会师之后,“史迪威公路”畅通了,接着而来的就是通车盛典。

第一批由印度开往中国的汽车一共一百○五辆,其中有载重两吨半的大卡车六十六辆,此外是一些武器拖引车,吉普车和救护车,载运的物资包括汽油,军火,拖引得武器有重炮,野炮,山炮,平射炮。

车队在一月十二日,就从列多出发,途中在密支那逗留一个时期,二十四 日到达南坎,在南坎又停留了三天,等着新一军把芒友攻了下来。

车队行驶经过新一军战地司令部时,孙立人将军特别设宴洗尘,席上有中国和澳洲的食物,美国香烟,英国火柴,印度的酒,赴宴的人有运输队中德中美司机,军官,和中,美,英,澳,印各国的战地新闻记者,,是一个富于国际性和历史性的招待会。孙立人将军眼看着这一批行将开入国门的车辆,在他亲手指挥打下的“史迪威公路”上,一辆一辆的驶过去,脸上显然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他说:“反攻缅甸之战,自从一九四三年十月二十四日由新一军的新三十八师正式揭开,我们经历了种种不可克服的困难和障碍,凭着将士们勇敢无畏和吃苦耐劳的精神,终于顺利的达成任务。而且作战部队所占领的区域,很快的即由盟军供应部队完成了一切善后工作,这中间作战部队和供应部队完全是合作无间的。”他对美国陆军医务人员服务热心和工作效率极为赞扬,他说:“新一军有许多受过六次伤还继续在战场上作战的弟兄,这应该归公于医务人员的努力。”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过话头,声音渐渐的沉重起来,他希望这条公路要好好去利用,否则就对不起那些来不及救治而死亡的万千烈士。

车队开到琬庭驾驶员都把藏在车箱里面的中美国旗拿出来插在车头上,显示着前面将有一个盛大的场面。

通车典礼的礼台,背后靠着一条小河,河上横起一座木桥,两头都搭起彩牌楼,靠着琬庭这边的彩牌楼下,扯起了一条红彩,旁边写着庆祝通车的联语。宋副院长子文穿着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站在台上讲话,他说他是代表蒋主席来主持这个通车典礼的,并向全体为这条路奋战的将士致敬,“这几年来中国处在四面被封锁的情势之下,。。。。。。开罗会议,决定了修筑这条中印公路。。。。。。”他不用翻译员,说完了国语,再说一遍英语。来宾中讲话的有索尔登将军,皮可将军,陈纳德将军,戴维斯将军。索尔登将军说:“今天是同盟国最高兴的一天,是日本最不高兴的一天。”皮可将军说:“大家很难想象到我今天高兴到什么程度!”陈纳德和戴维斯两位将军是难兄难弟,碰在一起,笑话更多,总而言之,他们都是高兴极了。卫立煌将军和孙立人将军刚刚参加过会师典礼,又匆匆的赶来,只是都没有讲话。

庆祝会完了,接着就是剪彩,通车领先的第一部吉普车慢慢的爬过木桥,上面坐着皮可将军,手里提着一枝白色手杖,这是他的特别标记。许多顶帽子在空中跳舞挥扬,一片欢声雷动,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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