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本是吴晗的恩师,是胡适指点欲攻汉史的吴晗:“秦汉时代材料太少,不是初学所能整理晚代历史,材料较多,初看去似甚难,其实较易整理”吴晗复信表示了莫大的感激:“上次先生所指示的几项,读后恍如在无边的旷野中,夜黑人孤,骤然得着一颗天际明星,光耀所及,四面八方都是坦途。”
如此近乎赞歌的感恩信发出几十年后,一九六二年,吴晗两次接受《北京日报》记者的采访,回顾自己的学术历程时,强调的是自学他这样说:‘胡适之做过我的老师,没给过我什么。我之有些知识,主要是靠自学。”这时的吴晗已把先前恩师说得一无是处,他的一切所为,已完全是“遵旨”而做了。
他听说毛泽东要提倡学海瑞,便赶紧投其所好写海瑞,哪知正如清代一些文臣给皇帝祝寿,效忠词竟被误认为有讽刺而掉脑袋,《海瑞罢官》终于因为受执政者的特殊需要而作了替罪羊,吴晗最终也走到始乱终弃的未途,自己和妻女都先后含冤而死了。这个在不少公开场合大谈“红太阳”如何对他的《朱元璋传》提出英明的修改意见的学者兼副市长,终于尝到了他遵旨删去朱元璋文字狱酷事的恶果。如果我们不含恶意,民间一句“自作自受”的俗话,也未必不能送于吴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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