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莎
(编者按:这是一个毕业于中国北京大学,现在就读于多伦多大学的女生的真实的爱情故事,当我读这个故事的时候,好几次忍不住笑起来-- 这是一个“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傲慢与偏见”的故事”,是东西方文化碰撞产生的,像传说一样的,却很真实的爱情故事。作者形象生动地描述了她和她的西人未婚夫从相识到结婚的有趣过程。)
爱莲说
订婚
比起杰森向我求婚的尴尬,我们在停车场众目睽睽之下的初吻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在精彩情节现身之前,我还需要土炕上捂被窝──多多铺垫一下。
虽然我不算是“党的好孩子”,但我绝对是俺爹俺娘的“好孩子”。所以一回去我就给家里打电话,争取让他们在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资料。是我老爸接的电话,我先简单扼要的分析了一下美国总统大选和伊拉克政局,进而交待了一下最近两天的食谱和作息时间,这才忸忸怩怩的暗示自己交了个男朋友,小孩儿挺好,对我也不错,就是有个问题。
“啥问题啊?”我老爸问。
“其实也没啥,就是,就是他练法轮功。”最后这三个字我不知道我老爸听清了没有,反正我自己是没听清。然而,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哦,那有啥的!”
“啊?爸,你没听清吧?他练的是──法!轮!功!”
“哎呀,我听清了!我耳朵还没背到那份上。不就是法轮功嘛。其实,这个东西压根儿不像咱们说的那样。相反,正是因为他好,所以很多人信他,不信共产党了。那共产党能不害怕吗?不过你心里清楚就行了,咱们将来说不定回国发展,还是谨慎点儿好!”
我老爸19岁入党,当过兵,做过官。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早已然世事洞明。我不信他,更信何人?听了他的话,我在这头握着电话筒,激动不已。至于我老妈,是个佛教徒;再说了,只要她闺女开心,她怎么着都行。我真幸运,有这样的爸爸妈妈!
可是正是这样善解人意的父母,在得知我订婚的消息后却给与了我最大的阻挠。这个是后话了。
杰森提前给我过了生日之后,就在我生日那天去芝加哥参加法会了。这一周里,我读到了《大纪元》报,尤其是校友余杰的文章,让我如醍醐灌顶。
我和杰森再次见面又是十一天之后。我给他讲了我老爸的话,以及我自己的读报心得,他感动了良久。这次他带我去见了他最好的朋友周奥和他的妻子熊俊。在周奥的家里,我又遇到了刚从欧洲来加拿大的何宇一家。他们都是法轮功学员。他们善良、真诚,而且智慧、幽默,和他们在一起,让人如沐春风,如饮甘醴。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心里对杰森的为人更有数了。
然而,直到这时,我的心里还有着回国工作的想法。一方面这是我固有的打算,另一方面我从来没有指望自己和杰森的交往会有甚么结果。自从上次一别,我们俩就几乎断了联系。我生日那天,盼着他的祝福,然而他却无片言相付。我很伤心,暗笑自己痴,也就此清醒过来,心想等再见面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后来我一想起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质问他怎么那样薄情寡义。他很委屈的说:“其实我那天心里一直在想着你啊。可是又怕你以后会因为我是法轮功学员而后悔。到那时我该多伤心啊!”
总之,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我不可能对杰森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所以当他突然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简直以为自己是产生幻听了。催化剂应该是我对何宇说的一句话:“我很同情你们,也支持你们。我愿意和你们交朋友,但是仅限于私下里。因为我有朝一日要回国,我不得不为自己和家人着想。”
杰森当时就坐在我旁边,肩膀上还趴着一只毛茸茸的玩具。没想到我这边说者无心,他那里可听者有意了。
我们离开朋友,开车上了高速公路。这时他突然发难道:
“你难道就从没有想过留在加拿大吗?”
“为啥啊?”
他做了一个颈部环绕运动,同时蓝眼球骨碌碌转了一圈,然后定睛望着我有两秒钟。
我模仿着他怪异的动作和表情,笑着问到:“这是甚么啊?”
他沉默了大约几秒钟,突然一抿嘴,扭过头来,一脸严肃的说:“为了我啊!”
我到这时还没有开窍,愣头愣脑的问:“你啥意思啊?”
“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难道是在向我求婚吗?”
他望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上帝啊!无量天尊!如来佛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心都停止跳动了。我呆呆的望着前方;杰森则在一旁不停的扭头看我,焦急的期待着我的回答。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紧张得心都悬到他那颗“亚当的苹果”那儿了。我不知道自己失魂落魄了有多久,但对于我们俩来说,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我长出了一口气后总算是还阳了。但大脑终究由于短暂缺氧而受到了一定的损伤,所以才有了如下的回答:
“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你说咱们孩子的眼睛和头发会是甚么色儿呢?”
“哇!”杰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无限感慨的晃着头,仿佛不能相信这一切似的。一会儿,他又抓起我的手直往自己的胸口上捶,好像是说“快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这倒提醒了我,我真的使劲捶了他一拳,撅着嘴嗔怪道:
“这算甚么求婚啊!没订婚戒指!连朵花儿都没有!”
他一会儿望我,一会儿望路,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了,调皮的说:
“对不起,亲爱的!我连吻你一下都办不到──我得开车!”
唉!我认命了!
后来杰森安慰我,将来给孩子们讲咱们的罗曼史时,这一段可以省略嘛。我说也没甚么的,到时候我就解释说因为你们的爸爸是个高速公路设计师,所以在高速公路上求婚让他感觉更自信些。
三天后,杰森带我去Barrie见了他的父母。在月光下的Simcoe湖边,他给我来了一个“经典”的求婚仪式:单膝跪倒在草地上,恳求我嫁给他。我戏谑的摇了摇头。他又恳求了两次,我还是摇头。不过我最终还是点头了,原因是他大喊了一声:“玛莎,求你了,草地上太凉了!”
他站起身,连忙为我戴上订婚戒指,然后坏笑着说:“嘿嘿,这下你不得不嫁给我喽!”
我环住他的熊腰,陶醉的说:“J,你真有心啊!你送我的玫瑰正好是24朵!谢谢!”
他惊讶的说:“是吗?说实话,我没数过,这纯粹是巧合。哎哟……”
我在他的鼻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谁说讲真话是一种美德?
我们俩是称心如意了,但双方父母又是怎么想的呢?
从高速公路上下来后,我立即兴冲冲的给家里打电话。我原以为老爸老妈一定会心花怒放,毕竟嘛,可算把这丫头给打发出去了!可是老妈的反应却浇了我一个透心儿凉,那架势直让我想起电影《英雄》里的台词:
“你把一个人想简单了。”
“谁?”
“我!”
我的确想得很简单,因为杰森练法轮功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问题啊。可是我忘了向他们请教另一个问题──杰森是个老外。原来他们一直以为他是当地的华裔(都怪我一开始没讲清楚)。上周打电话刚说交了个男朋友,这周就说要结婚了,而且还要嫁个老外,搁在谁爸妈身上也受不了哇,您说是不是。
老妈甚至问我杰森吸不吸毒。我心想:“‘西毒’!还‘东邪’哪!”不过我知道这一点也不可笑:我离家千里,爸妈既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又没有见过杰森本人,就我这么一个孩子,能不担心吗?再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想法在很多中国人心中还是比较根深蒂固的。
至于杰森那边,事情似乎进展的顺利得多。他一回到家就给父母打电话,由于兴奋过度,上来就说:
“老爸老妈,我今天结婚了!”
“甚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今天结婚了!”
过了好久,他妈妈才战战兢兢的问:“你是说订婚吧?”
“哦,对!我今天订婚了!”这个傻小子!真拿他没办法!
接下来他爸妈向我们表示了衷心的祝贺,但就是有一个要求──好歹让我们见见这姑娘啊!
可怜杰森的爸妈连自己的儿子一周前刚刚结交了女朋友都不知道(他还没来得及说),冷不丁就被通知筹备婚礼了。在去他父母家的路上,我惴惴不安的说:“我说这样做合适吗?这么吓唬你爸妈?”杰森大大咧咧的说:“没事儿!我妹妹和妹夫也是闪电结婚。他俩结婚前,我爸妈才见过我妹夫一次。自那以后他们甚么打击都能承受得住,因为已经麻木了!”
见到公公婆婆第一眼,我连大气都不敢喘。杰森爸爸问我是不是紧张,我木然的点点头,他接下来的话一下子就把我给逗乐了:“其实我们比你还紧张!”
这是一个非常可爱而富有幽默感的家庭。我把杰森一家的照片发给了老爸老妈,他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大半了。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看上去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如今,爸爸妈妈就要来参加我的婚礼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当我告诉杰森我的爸爸妈妈终于同意了我们的婚事时,他高兴得不得了!忘形之际,又向我透露了一个小秘密。有一次,他的一个中国朋友问他:“杰森,你妹妹都结婚了,甚么时候轮到你啊?”他说:“这之前还有好几步要走哪。”于是那个朋友说:“没事,天上会掉下个林妹妹的。”第一次见我时,当他得知我名字的含义是来自宇宙的漂亮女孩时,简直惊呆了,从此认定了我是他的“宿命”。我也觉得很神奇,于是给他讲了越剧《红楼梦》里宝玉的一段唱词:
林妹妹,
今天是从古到今,
天上人间第一件
称心满意的事啊!
我合不拢笑口将喜讯接,
数遍了指头把佳期待。
总算是,东园桃树西园柳,
今日移向一处栽。
……
他居然听懂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道:“嗯,说的真好!你就是东边的一棵树,我就是西边的一棵树,从今往后咱俩要种在一块儿,永远也不分开!”
后记
回顾短短的两个月来,我和杰森克服了很多阻力,来自方方面面,其中包括我们自己。曾经有过摩擦,甚至是动摇,但我们对彼此的爱与信任最终战胜了磺小6杂谖依此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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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篇文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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