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异国
写到大约十四万字,也就是“调遣处”一节时,我的出国签证办下来了。这时距我被释放将近五个月。以前听说,被释放的人半年后必须再回去做一次“思想汇报”,证明转化后思想很稳定。有一个法轮功学员被转化后,以“所外执行”名义提前释放,一段时间后她回劳教所做思想汇报,有句话说得不“合格”,不但没有得到许诺的将“所外执行”变成“提前解教”,反而直接送进集训队。
除了我的管区警察外,劳教所的警察已经开始关注我、打听我的行踪,所以我的签证可说来得正是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海关的“黑名单”上,因此离境前做了很小心的安排。除了申请避难必用的劳教证据,和那本怎么也不舍得丢掉的英文版《转法轮》,其他什么与法轮功有关的资料都没带。我仔细将手提电脑硬盘里的记录统统删掉,将已完成的书稿和其他所有要用的文件资料,都发到自己的电子信箱。
2001年9日1日黎明时分,我乘坐飞机抵达澳大利亚墨尔本上空。从天空俯瞰下去,在破晓前的深深蔚蓝中,整个城市尚在酣睡;然而那随着飞机的下降迎面而来的万家灯火,却是那样辉煌壮观,生机盎然。
我的心非常平静,几乎没有激动、解脱甚至高兴。平静中还多了一分凝重。我不能一刻或忘所有尚在牢中的同修,而备感自己所应承担的责任。
选择投奔墨尔本,是因这里有从未谋面的远房亲戚。到达亲戚家一小时后,我拨通从明慧网“世界各地法轮大法义务联系人”栏目中查到的墨尔本联系人西蒙的电话。我用英语问他,请问你是华人还是西人?他说他是西人。我对自己的英语没有信心,便请他找个会讲中文的法轮功学员与我联系。
一个华人法轮功学员很快打电话来。我简单告诉她我来自中国大陆,刚从劳教所出来不久,想与当地法轮功学员见面、交流。她说晚上让人来接我。
亲戚警惕地问:谁给你打电话?她是干什么的?你认识她多久?她来澳大利亚多长时间?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一个也答不上来。亲戚马上告诫我,澳大利亚也有骗子,我们来这里后让人骗过,还被人打过呢!尤其你是逃出来的,更得万分小心,不能让人知道住处。
后来我才知亲戚一家两年多前来澳洲,因为语言不通,为办移民一事被代理诓了不少冤枉钱,好象还有过肢体冲突。
我意识到我过分性急了。哪有我这样到一个地方连东南西北都没搞清楚,就急于跟“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联系的?
当晚,接我的人打来电话,亲戚却不愿让他上门,提议在火车站碰面,亲戚载我去。
亲戚家位在离城区很远的郊区,天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亲戚驾车将我送到黑糊糊的火车站。清冷的车站一个人都看不到,只有一辆车孤零零停在那里。
我们走近那辆车,车里出来两个西人,一位就是西蒙,一位是他的女朋友凯特。
外面很冷,我们一起进了西蒙的车。西蒙说,今天刚好是墨尔本法轮功学员集体学法的日子,你愿意到那里去跟大家见面吗?
我看看同来的亲戚,问西蒙:“如果今天不去,下次集体学法是何时?”西蒙说要两个星期以后。
我又看看亲戚,还是决定跟他去--我实在不想再等两个星期。
亲戚看看我的表情,又看看西蒙和凯特。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西蒙的脸看上去很温和,大学生凯特的脸上则是一片清纯。亲戚终于答应让我与他们同去。
汽车开了很远,来到一座大楼。走进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房间,几十个人正在一起专注诵读《转法轮》。我们进门时只有两三个人抬了抬头。
我找个空座坐下,身边的女孩看我没有书,便自然地将她的书放到中间,我便同大家一起读了起来。
在场的差不多一半是西人,念书的方式更是奇特:华人用中文念一段,西人用英文念一段,然后再换华人念……依此类推。中、英文间的衔接和过渡是那样自然流畅,严丝合缝,甚至让人觉得没有语言上的差异。
念完一讲,是自由交流时间。西蒙将我介绍给大家。我简单谈了谈自己在国内的经历和劳教所的残酷。
然后换人发言,有位上大学的西人学员谈到他的“SOS紧急救援自行车之旅”计划,即骑自行车环维省一周,唤起人们关注发生在中国的迫害。
休息时间,很多人问我更多详情:什么时候到的、持什么签证过来、要不要申请避难、要申请的话可以找谁帮忙等,很多人留给我电话号码。
有位中年女士不知怎么吸引我的目光。她的头发盘得高高的,打扮很优雅。更关键的是,她的气质让人觉得她可信赖、能把一切事情都搞定。
我径直走到她身边,对她说我有三件事需要帮忙。一是要见媒体,二是要申请避难,三是要找个住处,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写书。请问你能帮我吗?
她优雅地说:“没问题。你住到我那里好了。不过这两天我要参加在中领馆前举行的36小时绝食请愿,过几天再去接你。”
就这样,我需要的一切都解决了。没有其他过程,法轮功的“组织”就是这样运作的。
见证“SOS”
二十天后,我在功友的帮助下,准备好申请避难资料递交移民部,正式成了一名国际社会的“难民”。
十几天后,我再次搭机北上布里斯本。那里将举行一个大型的亚太地区法轮功学员心得交流会,有十几个国家和地区一千多名法轮功学员参加,届时将同时举行新闻发布会,我是发言人之一,第一次与媒体见面。
新闻发布会在布里斯本市中心一个广场举行。这天是10月5日,正是澳大利亚的春天。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照下来,显得很温馨。一千多名与会的法轮功学员,约有五百名来自台湾。许多身穿白色衣裙的女法轮功学员和带着小孩在广场上安静忙碌着,用五颜六色的气球布置会场。我独自坐在树荫下,默默温习讲稿。我用英语写了一个发言稿,但我不想照着念。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用英语发言,有点担心发音不准、语法弄错或临时忘词。
发布会开始前,我才知道这次新闻发布会也是一次迎接会。六名法轮功学员历时34天,从雪黎到布里斯本徒步行走一千多公里,将于发布会开幕之际,到达这次“SOS紧急救援”活动的终点。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一眼似乎望不到头。许多人都身穿白色衣裙或黄色T恤衫,手中举着“SOS紧急救援”、“停止虐杀”、“真善忍”、“法轮大法”等横幅,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广场上,中间留出一条小道。我坐在主席台后的椅子上看着这一切,恍然如梦。
突然,人群爆发热烈的掌声,六名“SOS紧急救援”一千多公里长途步行的法轮功学员进场!摄影记者蜂拥过去。
等他们在广场最前面站定,新闻发布会正式揭幕。主持人介绍他们,那六名学员的脸都晒得很黑,其中一位女学员正在流泪。
我不知她为什么流泪,是为自己千里跋涉无人知晓的艰辛,还是想起在中国狱中被虐杀的同修?但我觉得我的心跟她相通,也不由自主落泪。
后来一名步行的学员说,他们出发时天气还很热,六人顶着似火骄阳排成一个纵队,徒步走在不见人影的长途公路,呼啸而过的汽车带起的气流,每每要将他们刮倒。他们的“SOS”T恤衫湿透,有人脚上起了水泡,行走因难,大家就互相搀扶,咬着牙艰难前行。一位在澳洲生活多年的华侨说,多少年来他都没有被什么感动过;然而,当看到他们六人小小的身影互相搀扶默默走在公路上时,他被深深震撼了。
从镇压伊始,海外法轮功学员为了唤醒各国关注这场残酷迫害,所付出的一切,无法尽书。无数人被打动了,许多的国家表态了,但也有很多麻木的心和出于经济利益的敷衍塞责。但无不论他们所做的一切很难被理解,或博得同情,他们始终默默坚持。
他们跟国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法轮功学员一样,用自己的和平、坚韧,慢慢让世界上最残暴、貌似强大的政权发抖。有人说,这种不造反、不屈服、非暴力、不卑不亢、坦然无畏的群体,出现在“以暴制暴”、“低头认罪”、蘸着同胞的鲜血吃“人血馒头”治病的中国历史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主持人宣布由我发言。我流着泪走上台,刚开口说了一声“I am so happy to be able to speak here today(我真高兴今天能在这里讲话)”,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为了这一刻,我走了多少路!
新“八国联军”
当晚,我的发言在全国性的电台和电视播出。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媒体揭露中国劳教所对法轮功学员的残酷迫害。几天后,我又搭机到澳大利亚最大城雪梨,新闻和文化中心都在这里;功友们想让更多人听到我的故事。
我意外的是,被安排住在一位名叫孟娜的西方法轮功学员家里。孟娜五十多岁,三十年前从南美智利移民到澳洲,她的先生蒂姆是英格兰人,夫妇俩在闹市开了一间家俱店。
孟娜是在1999年镇压法轮功前几天经过公园,被一群打坐炼功的人吸引而开始学炼法轮功。几天后她发现来炼功的人少了很多,一问之下,才知道中国政府禁止修炼法轮功。
孟娜瞪着眼,不能理解一个生活在澳洲的人,觉得一种功法好,选择要炼,为什么会因一个外国政府而改变自己的决定?“你是忠于你自己,还是忠于一个莫名其妙管老百姓炼功的外国政府?”对她来说就这么简单。
在强调个体意识的西方社会生活多年、特别有主见的她,确实很难理解已经移民澳洲的中国人,为什么还要受中国政府的影响?
孟娜以南美式的热情拥抱迎接我,把我带到楼上一间小卧室:“这是你的房间。”就这样,我在孟娜家住下来,每天操着中国腔英语与西班牙腔英语的孟娜和英格兰腔的蒂姆谈天论地。
蒂姆半开玩笑对我说,以前他有种族岐视,对所有黄皮肤的中国人敬而远之,没想到今天不但接纳一个中国人住在家里,还将“家身性命”都交与了她(他们白天上班留我一人在家),要不是看在你是炼法轮功的份上,“forget about it!(想也别想!)”
孟娜有两个外孙,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两个小家伙一到外婆家就上楼找我,知道我是从中国来的就叫我“China(中国)”。他们最喜欢看我的电脑,屏幕上一出现中文字就高兴地说“fofa! fofa!(佛法!佛法!)”,三岁那个小的总要坐到我腿上看我打字,不管我打出什么方块汉字,他都以无比权威的口气一律读成“Zhen-Shan-Ren(真、善、忍)”。
这是孟娜教他们的。孟娜虽不认识汉字,家里却有许多中文法轮功的资料或传单,甚至她的家俱店都摆着中英文的法轮功简介,顾客可以任意索取。她常拿着传单对小外孙说:“fofa(佛法),Zhen-Shan-Ren(真、善、忍)”,所以两个小家伙一看到汉字,就以为它们全是“佛法”或“真善忍”。
我后来接触许多西方法轮功学员,他们都因修炼法轮功而对中国文化有说不出的痴迷沉醉,哪怕以不标准的发音说几个中国字也好。
保密防谍
在孟娜家住了没几天,我便发现她频繁与其他法轮功学员交流电子邮件,好象在讨论什么重要事情。
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你知道吗?你来雪梨前,我就见过你,那天你在布里斯本新闻发布会讲完后,有记者单独采访你时,我一直在一边听,不过你没注意到我。听了一会儿我对自己说:她说的都是我从心底想说的,我为什么要怀疑她?我怎么这么无聊?
我把隐隐感觉和听到的一些事情串连起来,才慢慢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为什么我被安排住在一个西方学员家里:原来是为了防特务。
防特务有两方面。一是防我是特务,一是替我防特务。
这是我绝没想过的。到澳洲之前,我只觉这里是自由世界,只要投奔这里就万事大吉,事实上并非如此。一年多以后轰动海外和美国社会的洛杉矶双面女间谍陈文英被逮捕一事,就如冰山一角,让人可以推想,中共当局为镇压法轮功,动用了多少特务在海外活动。
陈文英可说是洛杉矶华人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对外的公开身分是“洛杉矶-广州友好协会”会长,与中共高层关系十分密切。2002年10月江泽民访美时陈曾到机场迎接,据说江还对外宣称洛杉矶华人中他只认识陈文英一人。2003年4月她因窃取美国联邦调查局机密文件给中国大陆,而遭逮捕,海外媒体不仅惊叹她在洛杉矶的豪华别墅,更惊叹中共为对付法轮功,竟动用国家级的王牌间谍。
海外媒体还报导,江氏政府为了打击法轮功,仅在美国南加州就派了上千名特务,这些特务的经费数额相当可观。
不论这些报导真实到什么程度,中共多年来除了派出大量外派记者、红色商人、间谍人员外,更不惜巨资渗透和影响当地媒体,已是公开的秘密。
江泽民2002年出访冰岛、俄国、立陶宛、拉脱维亚、墨西哥等国期间,来自多国的法轮功学员都因中共当局提供的“黑名单”而不能入境进行和平抗议,连台湾法轮功学员到香港参加心得交流会,也因“黑名单”而不能通过海关。足见中共海外特务在法轮功上下了多大功夫。
2003年9月30日被上海国家安全局诱回大陆拘捕的台湾法轮功学员林晓凯的经历更为典型。在软硬兼施的威逼讯问中,林晓凯发现公安几乎掌握他所有的个人资讯,比他本人更清楚他于何时共几次向明慧网投过稿,甚至他寄往明慧未获发表的文章,上海公安都了如指掌。他们还协迫他回台湾后为其卧底。
二十天多天梦魇般的恐吓使林晓凯不敢再相信任何人,获释后看谁都象特务,回台湾后怕家中电话被监听,不敢回家,不敢与家人联系,而是先在旅馆住了一夜;见到一直为他揪心奔波的新婚妻子时,第一句话竟是:“我可以相信你吗?”
所以,在防不胜防的特务活动之中,像我这种谁也不知底细的人,难免没有特务之嫌。但如果我真是一个受过迫害的人证,又必须防止混迹华人之中的真特务,知道我的行踪而保护我--这便是我被安排住在西方法轮功学员家中的真正原因。
孟娜又告诉我,她正在与一些西方法轮功学员讨论去北京为法轮功请愿的事。
我意识到这不是件平常的事,也不是件可以随便公开讨论的事,所以虽然她主动告诉我,但只要她不再说起,我也不问细节。
有一天她突然说:“我把去中国的票退了。不想去了。”
“为什么?”
“我觉得这么商量着做同一件事,变成一种组织了。法轮大法不是不讲组织吗?所以我突然不想去了。”
“我可以谈谈我的看法吗?”
她看着我没说话,但表情显然在说:“我已经决定了。我有脑子。我决不参加一种组织或政治。”
我看着她的眼睛轻轻说:“如果你们去了,中国牢中的法轮功学员会感谢你们,会深受鼓舞。你们是为和平请愿而去,对不对?请愿就应让越多人知道越好,对不对?是不是应该事先联系媒体?大家一起去影响是不是会更大?每个人都是自愿的,没有强迫性,临时联系一下就算组织了吗?你有政治目的和政治诉求吗?”
她看了我几秒钟没讲话,转身下楼。
由于文化差异,我不知我这番话在她听来会不会不合时宜。她又是那样有主见,显然不愿被任何人劝导或说教。
五分钟后她又上楼,带着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说:“都搞定了。我又重买了一张票,多花一千多元而已。只不过现在我得单独走,不能与其他人乘同一班机。”
我一阵感动,没想到她这么快做了这么重大的决定。我上前轻轻拥抱她,贴着她的脸颊轻轻说:“I love you for that (我真喜欢你)。”
为什么要去天安门
2001年11月17日,我将孟娜送上前往北京的旅程。她很平静,但又与平时有所不同。我们都没有多想她此行的结局,但登上出租车前,她回过头来对我说:“The world will never be the same again (世界将不再一样)。”
她出发前写了一份“我为什么要去天安门”的声明,与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护照号码等资料一起留给一位热心朋友,拜托他万一她被抓捕,请他与澳大利亚外交部联系救她出困。
她没告诉蒂姆她将去北京做什么,甚至也没有告诉其他无关的功友。
我留在孟娜家中翻译她的声明。她走前最后一句话回荡在我脑海:“The world will never be the same again (世界将不再一样)”。
2001年11月20号北京时间下午两点,是孟娜他们将出现在天安门广场的时间。我不知有多少个国家多少人参加,也不知中国当局遇到这种从未遇到过的问题将怎样处理。
提前五分钟坐在电脑旁,我静心遥祝他们行动成功,两点整,准时向明慧网发出翻译好的孟娜的声明“我为什么要去天安门”:
我将到北京天安门去证实法轮大法和他的法理。我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做出这个决定。我只知道我将站在那里。我从法轮大法的修炼中受益匪浅,所以我不能理解中国(江泽民)政府对于法轮功的迫害。
修炼后每一天,我都用法轮大法的法理来要求自己,虽然改掉旧习、不再犯错有时候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完全遵循“真善忍”的要求,对每个人都是一个挑战,但我们可以尝试。只要肯修,就一定能行。
现实的社会常诱惑我们偏离这个原则。对于物质利益和权力的争夺似已成为新世纪的象征。在科技巨大进步的21世纪,我认为世界也需要和平。但令人悲哀的是,情况不尽如人意。在恐怖份子的袭击下,美国进入紧急状态,其他国家也一直充满各种冲突。更糟的是在中国,数以万计的法轮功学员不经审判就遭到囚禁。即使未遭囚禁的也受到不同程度的迫害。女学员在劳教所遭到性侵犯或强奸,怀孕的学员甚至被强迫流产。许多活生生的人被折磨致死…… 。
对西方社会来说,这些好象只是表面的文字和统计数字。中国(江泽民)政府对于人权的严重侵犯已超过我们的理解程度。我们不能理解在现今的社会,这些只属于黑暗世纪的非人惨剧居然还在发生。法轮功学员成了某些政府官员权力之争的替罪羔羊。江泽民说法轮功必须被铲除。想做好人、想通过修炼而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人们受到迫害。坚持“真善忍”的原则不是犯罪。如果江泽民真的能将法轮大法消灭的话,那这个宇宙和世界就太黑暗了。
也有人说,类似的迫害古今皆有,没什么新鲜和稀奇。难道这就足以成为我们保持沉默的理由吗?难道有良知的人不该站起来告诉所有人这种对于人权的严重侵犯是不能被接受的吗?为什么新生的婴儿还不得不诞生于一个充满暴力的世界?我相信我们每人都可以做一点什么来改变这些事实。
为了向1999年以来一直受中国(江泽民)政府造谣宣传所毒害的中国人民讲清真相,我决定去天安门。作为一名西方法轮大法修炼者,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我想告诉世人:法轮大法好,法轮大法无处不在,法轮大法属于所有的人。
当晚,我在明慧网看到参加这次请愿的12个国家共35名西方法轮功学员发自北京的联合声明:
今天,我们来自12个国家的法轮功学员齐聚北京天安门广场。我们到这里,代表中国数万在他们自己政府手中遭监禁、酷刑折磨甚至虐杀的无辜人们,发出呼吁。
我们提出五点要求:
第一,我们呼吁中国政府取消“610办公室”及其他为指挥暴力迫害法轮功学员而专门设立的行政机构。
第二,我们要求中国警察立即停止对法轮功学员滥施酷刑折磨、强奸和性暴力、非法灌食/注射精神药物及其他形式的残酷手段。据报导,这些手段已导致超过1000名学员死亡;我们要求,那些犯下罪恶的人应承担责任,受到法律审判。
第三,政府须立即无条件释放全体被关押的法轮功学员,无论他们是被关押在监狱、劳教所、精神病院还是任何其他地方。必须归还他们的基本信仰自由以及不受干扰修炼法轮功的权利。
第四,政府必须恢复法轮功的合法地位,撤销它给法轮功贴上的任何恶毒标签。
第五,中国政府必须停止诽谤法轮功和我们尊敬的师父李洪志先生,停止这场背信弃义的诽谤运动。必须恢复李先生的名誉,撤销对他的无理通缉;允许他返回中国看望他的学员们。
接下来几天,媒体上开始连篇累牍报导此事件:12个国家35名以前互不相识的西方法轮功学员,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天安门广场,他们像普通游客聚在一起拍了几张集体照后,一部份人以法轮功的打坐姿式原地坐下,另一些人在身后迅速拉出一面巨型中英文两种语言的“真善忍”横幅。
大约15秒内,他们就被四面八方冲过来的警察和警车包围。目击者称,警察把部份学员打倒在地,将他们拖进面包车。一名女性被打至昏迷,一名在场的CNN记者也被拘捕。
后来他们被带到天安门附近一个警察局,关在一个小地牢。让他们惊讶的不是他们遭受的暴力和骚扰,而是他们接触的年轻警察,对残酷镇压的真相,以及外面世界的一无所知。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法轮功不好,以为可以对法轮功学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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