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网友之中,完全可以称得上深交的,便有杜导斌兄和东海一枭兄二位,我们都互答过文章。今年下半年,我放弃了网络写作,只试办一个网络社区,打发异国的客愁。通过国内的网友锡兵兄的代为汇款,社区总算办起来了,我广邀过去的网友来社区捧场。我在网络上也曾一度被人称为大虾,结交的网友众多,但我的停止写作使我与他们疏远了。我曾经看作自由左派同仁的网友与我疏远了,许多对我有亲和感的自由派和中间派网友也疏远我了,我在此显与隐的变化间看到了人情的冷暖。我独守着门庭冷落鞍马稀的社区,在寂寞中开拓,愿从此与浮华时代的网友隔绝。但这样的时候,不嫌弃我的,一直来社区光顾的,便有杜导斌兄和东海一枭兄,唯此两个老网友,他们自愿签名作了社区的顾问。
六七月份回国探亲,没有在网上露面,回到韩国后便发现网上流传着他的文章《想念槟郎》,我被他对我的深厚友情感动,他对我的写作成绩的很高评价使我汗颜,而他此文的一个用意便是表白他的担心,他挂念着我回国后的安全。在深深的感动中,我也写了一篇文章《感念祖国的黄鹤楼主》,回顾了与他的交往,也对他的思想作了评价。我们在思想派别上不一致,所谓我是自由左派或鲁迅左派,而他自称自由主义者,但不妨碍我们做真挚的朋友。杜导斌兄看了我写他的文章,说你怎么把我写得这么好呢,我笑笑,想起了那句老话:秀才人情半张纸。
在与杜导斌兄的交往中,我们都有他会被捕的预感。那次,他为不锈钢老鼠发起维权签名运动,列我为发起人之一,我当时没想到严重性。很快,便读到他一篇文章,他被绑架式出差,家里被搜查。我已为此事专门写了一篇文章。以后,他便与我商定,在亦凡图书馆的网络空间的一个角落,我们互相保持联系,如他常久未出现,他便被捕了,要我可帮他昭告天下。后来,有一次,他真的几天没出现,我便想到他可能被捕了。正好当时李健兄与我保持密切的联系,便委托他在国内打探情况,李健兄说他打了王怡等人的电话,又打电话到杜导斌兄家里,得知他平安无事。果然,杜兄又上网了,他说暂还平安,我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次,他终于被捕了。
有一次,杜导斌兄告诉我,有司强迫他写了协议书,他要么答应不在国外发文章,要么立即被逮捕。他选择了前者,在给朋友的信中,在他的一篇文章中,他为自己做了辩护。我们交谈的时候,我说我理解他并支持他的选择。杜兄又说他不能到海外发文章后,他的收入大减,他又想在现单位辞职,我感叹自己爱莫能助,便拉来好友泪眼看人兄,要他的刊物向杜兄约稿,增加杜兄的收入。后来,他好像并没有执行那份协议,因为我在海外又看到他的文章发表,或者是转贴的吧。后来看到刘晓波写的杜兄被捕情况,没执行协议是一大罪状,但杜兄自由的选择,得到如此的被捕结果,在我震惊于有司的专政铁拳的厉害,在杜兄,当是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早有思想准备了。
我是左派,与杜导斌兄在一些基本观点上并不一样,但他与我都能超越思想派别之争。当网上有一个老金在线痛骂我是民主社会主义者、民族主义者,而我反砸砖的时候,杜兄笑着对我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我只观看不帮谁。好友顾则徐兄撰了长文痛斥老金在线,杜兄也将此文转贴到他任总编辑的“自由联邦”社区,对我说,他还是两不参与。因此,在我眼里,他决不同于那些伪自由派和洋自由派,他和我同处在左和右两极的中间,我在左,他在右,但我们的身子在分界线上靠在了一起。
我震惊于杜导斌兄的被捕,不同于自由主义和右派对此事件的看法,我自有我的议论。我作为鲁迅左派,感到现在象三十年代的中国,而杜兄便是宋庆龄和蔡元培的民权保障同盟会的人,我甚至冒出了拿他比似杨铨的念头,想到了鲁迅的诗句“又为斯民哭健儿”,我的眼泪便下来了,我的鲁迅左派宗师分明也是同盟的人,但自由主义的胡适一度是终然不是。我又想到我身在的韩国,中国还分明没有走出朴正熙时代,这一点,那时的韩国和现在的中国都是美国愿见如此的。
杜导斌兄为什么会被捕?他写了不少批评社会的文章,但都是一个批评型的作家可以写的,从事网络写作的人没有人没这样写过,所以,他和之前有关的逮捕,在网友中引起强烈的冲击就是顺其自然的了。他在海外发表文章?这可能与他的罪状有关,我只能说自己不能理解了,但总感到这理由太勉强。他加入了什么非法组织?可我听他说过,他没有加入任何非法政治组织……
杜导斌兄终于被捕了。我因为上次的担心没有成真而麻痹了,他好几天没来社区也没往这方面想,当我31日得知他被捕消息,他已经被捕两天了,网上也早已传开了。我能为他做什么事呢?我必须为好友作点事。于是,我发了一起杜导斌事件的电子报专刊,重贴出旧作《感念祖国的黄喝楼主》……,又写起这篇文章。
我不了解我的朋友杜导斌先生犯了什么罪,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强烈关注他!暂在海外的我希望自己的政府以大公之心对待自己的子民!
2003-11-02(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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