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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伊开火日 恐怖攻击引爆时 《张锡模专栏》扰乱、震撼与心战

 2003-03-20 06:18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0
奥萨玛·宾垃登与他的全球圣战网络“军事据点”,不会在行将到来的伊拉克战争中缺席。他们将在美国对伊拉克全面发动全面进攻之后,展开恐怖攻击。

全球反恐战争续曲

 全球关注的焦点现在被放在伊拉克与北韩,遮蔽了人们对其他动向的关注,使人容易忽略事物的本质:伊拉克只是美国“全球反恐战争”的一环,奥萨玛·宾拉登和他的全球圣战网络“军事据点”(al Qaeda),才是“全球反恐战争”的主角,尽管在伊拉克战场上,“军事据点”迄今为止的角色并不明显。

 美国对伊拉克之战并非只是单纯地针对海珊,而是具有更广泛的战略意义:夺回“全球反恐战争”中的战略主导权,在中东取得地缘战略要地,藉以作为推动新中东战略的跳板。因此,若将美国漫长的“全球反恐战争”类比为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程,那么美国对伊拉克之战便等于北非攻略战。在这层意义上,至少从华府的角度来看,行将到来的伊拉克之役,与其说是战争(war),不如说是作战(campaign)。

 这个类比有助于我们□清注意力投射的所在。正如同隆梅尔在北非作战中的巨大形象不能使人忘记美军最终的目标与对手──柏林的希特勒和他的纳粹将军们──一样,萨达姆海珊在此次伊拉克之战的巨大形象,也不能使人忘记美国在“全球反恐战争”中的根本目标──欧亚大陆某处的奥萨玛·宾垃登和他的“军事据点”及其全球各地的同情·协作团体(乃至政府)。

宾拉登发出警告与号召

 因此,面对美国对伊拉克之战,宾拉登和“军事据点”必定进行着密集的战略评估与规划因应策略。这个因应策略,充分反映在奥萨玛·宾拉登本人的言论之中。

 2月11日,杜拜“半岛”(al Jazeera)卫星电视合公布录音带,宾拉登在该卷长达十六分钟,预先录制的录音带之中,以阿拉伯语提出几点警告与号召。

 第一、号召“伊拉克的穆斯林弟兄们”对美国发动自杀攻击,在美国进攻伊拉克时发动游击战,并呼吁伊拉克人民广挖战壕,将美军诱入城市内打巷战,造成美方人员重大伤亡。

 第二、呼吁全球穆斯林与伊拉克民众同一阵线,发起“圣战”抵抗美国侵略。

 第三、警告那些与美国合作的伊斯兰国家领导人或对美提供协助的伊斯兰国家,美军是“当代十字军”,对美合作将被视为敌视伊斯兰或叛教。其中,约旦、摩洛哥、奈及利亚及巴基斯坦等国政府,被宾垃登指名为“遭到美国奴化的叛教者政权”。

 这三点呼吁指向三个目标:伊拉克、美国与伊斯兰诸国。如果考虑到“军事据点”的实力不足以直接在伊拉克战场上干预战事行进的轨道,以及宾拉登的宗教信仰(逊尼派瓦哈比主义)与伊拉克六成人口的什叶派格格不入等现实,就可以看出,三点呼吁中的伊拉克不是重点,重点是美国与伊斯兰诸国。

 因此,在美国对伊拉克之战中,“军事据点”的目标有二。第一是美国:在最佳情况下,通过恐怖攻击效应,迫使美国在伊拉克战场上停火。做到这一点,“军事据点”便等于在战略层次上击败美国。就算做不到这一点,也要尽可能地广开恐怖攻击的战线来打击美国的威望。第二是伊斯兰诸国:刺激乃至组建一个强而有力的穆斯林大众反抗,迫使对美合作的伊斯兰诸国政府因内部动荡因素而被迫停止对美
合作,乃至政权易手而改采反美路线。

选定攻击发起时程

 站在“军事据点”的角度来看,要达成第一个目标很困难。只要华府决意对伊拉克发动全面进攻,在第一枚战斧飞弹射出之后,无论“军事据点”在军事战场上采取何种作为,他们都很难通过直接的暴力压迫来迫使美国停战。不过,如果他们能够重创世界经济,那么美国战争列车的轨道被迫脱轨的可能性就不能排除。换言之,迫使美国停战的战场不在伊拉克,而在世界金融、工业或能源中心。相对地,第二个目标的难度不像第一个目标那么高,但执行起来也不容易。

 无论如何,“军事据点”有十足理由发动新一波的恐怖攻击,藉此升高全球反美“圣战”的动能。因此,攻击意愿既已具备,接下来必须检讨攻击能力。

 从2001年10月的阿富汗战争迄今,约略一年半的时间里,“军事据点”已完成遭受美国全方位攻击后所必经的生命周期──分散、评估、重构、计画与重开行动,以分散为原则,将“军事据点”主干的规划与野战控制权让渡给中层团体负责人,分解与疏散成各种“迷你军事据点”,并由这些较小而自主的团体进行攻击。这种重构,使“军事据点”遂行全球性规划、整合与攻击的能力相对降低,其攻击大多只能产生低度冲击,且失败率相对升高。2002年10月叶门港口油轮攻击的明显失误与同期在吉达的未果攻击,即透露出这种迹象。但是,通过分散与重构策略,“军事据点”已存活下来,且有机会获致他们眼中的重大“斩获”,如去年10月12日在印尼巴里岛的大规模爆炸案。

 意愿与能力皆已具备,接下来的问题是攻击时机。对此,在宾拉登录音带播出同一日,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田耐特(George Tenet)在美国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作证时曾表示,恐怖分子最快可能在伊斯兰历“朝圣月”麦加正朝期结束(西元2002年2月15日)之后,对美国与沙乌地阿拉伯发动较大规模的攻击。

 确实,伊斯兰历对穆斯林具有重要意义,朝圣月是个不容忽视的指标。但是,战略思考的逻辑显示,“军事据点”选定攻击时机的关键因素,与其说是伊斯兰历法上的重要节庆,毋宁说是美国对伊拉克全面开战的日程。

 一方面,尽管“军事据点”为了生存而采行分散与权力下放的策略,但这不表示该网络已放弃全球“圣战”的领导权。为此,他们必须确保恐怖攻击的有效性。另一方面,在采行分散与权力下放的生存策略之后,“军事据点”的战力已受到某种程度的□伤,他们不能排除攻击失败的可能性。更何况,由于预期到遭受恐怖攻击的威胁,美国及相关各国已在最近一个多月加强预防与警戒的安全工作,致使“军事据点”及其同情·协作团体发动成功攻击的困难度增高。这个客观的现实,使“军事据点”及其同情·协作团体在发动攻击前,必须更谨慎计算攻击的成败及其影响:他们必须极小化攻击失败的可能性,同时极大化攻击成功的可能性。

 这层思考决定着恐怖攻击的时机选定。关键日期是美国对伊拉克发动全面攻击日(D-Day)。如果“军事据点”及其同情·协作团体在D-Day之前发动恐怖攻击而未成功,将重挫这些武斗团体的士气并影响“军事据点”与宾拉登的威望。相对地,如果等到D-Day之后方始发动攻击,此时伊拉克战局的“战争之雾”与全球各地的混乱与冲突(伊斯兰诸国反战示威不断等),可以给予“军事据点”及其同情·协作团体最好的掩护,使他们有十足的藉口把失败的攻击说成是不满美国政打伊拉克的自发性穆斯林团体所为这种团体与自发性的泄恨攻击在全世界确实不少。更进一步,如果“军事据点”及其同情·协作团体在D-Day之后发动的攻击一举中的,不仅足以制造充分的惊慌效果,甚至可以通过这些攻击来阻挠或破坏美军在伊拉克的军事行
动。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军事据点”的全球威望将会扶摇直上。

 简言之,“军事据点”及其同情·协作团体会选择在美伊全面开战之后而非之前发动恐怖攻击,藉以谋取最大的扰乱、震撼与心战效果。

亚太阿奇里斯之腱

 如此,接下来的问题是:在美国对伊拉克之战全面引爆后,“军事据点”及其同情·协作团体会选择哪里作为恐怖攻击的所在?尤其是大规模攻击的重心所在?

 理论上,从北美洲、西欧、北非、西亚、南亚、东南亚以迄东北亚,都存在若遭受恐怖攻击的可能性。

 但理论上的可能性不等于现实上的必然性。在北美洲,随着美国本土防卫战略的推动,尽管并非滴水不漏,但恐怖攻击失败的风险确实升高。在西欧,攻击英国即等于攻击美国,具有重大的政治象征意义,但未必能够因此阻碍伊拉克战事的进行。除此之外,攻击穆斯林(外劳)人口最多的法德两国,只能说是纯属不智,因为这两国已站在反对伊拉克之战的最前线,扮演着牵制美国推动“全球反恐战争”的角色,“军事据点”没有必要破坏这两国继续牵制美国的角色。在西亚,随着美国对伊拉克之战的引爆,整个区域已成为战区,恐怖攻击的机会与效果究竟多大,颇为可疑──但攻击波湾区域重大石油设施或油轮却足以促使国际投机资本狂炒石油价格而伤害世界经济。因此,英国与波湾之外,恐怖攻击将集中在南亚、东南亚与东北亚等区域。

 整体而言,这三大区域诸国,依照遭受恐怖攻击可能性的高低,可以分为三类型。 

 第一类是高度风险国:日本、菲律宾、新加坡、印尼、澳洲、印度、巴基斯坦与阿富汗。

 第二类是中度风险国:中国、泰国、马来西亚、汶莱、孟加拉与东帝汶。

 第三类是受攻击可能性较低(但不是不可能)的国家,包括台湾、南韩、北韩、寮国、柬埔寨、越南、绵缅(旧称缅甸)、尼泊尔、不丹、斯里兰卡,以及蒙古。

 上述诸国中,每一个国家都有国内因素和国际因素值得忧虑,差别只在于威胁程度的高低。在巴基斯坦与阿富汗,两国政府与美国紧密合作的立场,使他们成为伊斯兰主义武斗派亟欲攻击的对象,而两国国内其他的反政府势力(如阿富汗的军阀或巴基斯坦内部的部族.区域独立运动),则有混水摸鱼的高度兴趣。因此,在美国对伊拉克展开全面军事攻击之后,这两个国家的局势将快速恶化,阿富汗的军阀
混战与巴基斯坦境内的恐怖攻击将层出不穷,尽管未必能够因此推翻喀布尔的卡尔扎伊政权或伊斯兰马巴德的穆夏拉夫政权。换言之,这两个国家会遭受攻击,但两国的局势变动尚不至于撼动美国对伊拉克之战的既定轨道。  

印尼是最脆弱的国家

 在东南亚,印尼是最脆弱的国家,武斗团体极可能攻击外国目标,像是去年10月12日巴里岛大型爆炸案与菲律宾领事馆被攻击那样。但这些攻击不会只是为了向美国或其他的挺美国家报复,攻击的更高目的是撼动梅嘉瓦蒂政权。

 紧邻印尼的新加坡,作为美国的坚实盟国,境内拥有占总人口约略8%至1O%的穆斯林人口,位于重要国际水道(麻六甲海峡)的扼制点,以及身为东南亚重要的炼油.油品发销地等因素,使新加坡遭受攻击的可能性颇高。国土面积极小、人口不多,以及民主外衣下的专制政府能力,使新加坡政府近一年多来已相当成功地对境内人民的活动作出严格的安全管制,因而由国内引爆的恐怖攻击可能性不大。但是,来自麻六甲海峡的船只,或是来自印尼、马来西亚的恐怖分子,仍可轻易地对新加坡发动恐怖攻击。

 新加坡北面的马来西亚政府,坚决地反对伊拉克战争,要因之一即是警戒到挺美可能会遭到境内众多穆斯林的反弹乃至恐怖攻击。邻近的泰国方面,早已被其他的重要议题──从扫毒、改善对绵缅,到修补与柬埔寨的关系等──整得焦头烂额,无暇在美伊之战中力挺美国。这层因素,加上伊斯兰主义武斗派成员利用国际休闲都城曼谷作为掩蔽、休息、交换情报与研拟攻击计画的“圣城”sanctuary),使曼谷被攻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尽管不能据此排除泰国南部遭受到小规模零星攻击的可能性。

 台湾南面的菲律宾,政府军自二月起即对境内反抗团体采取先制攻击。马尼拉当局的策略是,通过先制攻击,让武斗团体疲于应付而无法好整以暇地规划、部署与执行重大的恐怖攻击。然而,菲律宾数千个岛屿的群岛国家特性,使菲律宾军方无法有效地掌握每一寸土地与应付散布各地的安全威胁(像摩洛族反抗、剑之父、共产党武斗派,以及各种小型的绑架团体等),因而马尼拉及菲律宾其他地区仍旧暴
露在恐怖攻击的射线之中。

世界经济神经中枢

 除了南亚与东南亚诸国明显地可能遭受恐怖攻击之外,还有两个国家也很有可能遭受攻击:澳大利亚与日本。日澳两国是美国在西太平洋最重要的盟国,两国政府在伊拉克战争的问题上都公开支持美国。这已足以构成他们被选为攻击对象的理由。

 在这两国之中,日本尤其重要。作为亚洲经济最先进的国家,日本国内可被攻击的目标太多。日本一亿两千余万人口之中,约略百分之一为来自伊朗、巴基斯坦、东南亚诸国的穆斯林外劳,恐怖分子并不难取得窝藏之地。最重要的是,日本不仅是美国在亚洲最重要的盟国,东京更是世界三大股市之一,如果恐怖分子能够在东京发动一场成功的大规模恐怖攻击,他们将足以震撼世界经济,而世界经济的灾难,是唯一足以迫使美国改变伊拉克战争轨道的力量。最后,东京的地下铁太发达且安全保护网络太薄弱了。

 在行将到来的伊拉克战争之中,“军事据点”将重新浮出,而“第二战场”将被开辟出来,这就是亚太。当全球注目的焦点集中在伊拉克问题之际,亚太诸国,包括台湾,有必要把他们的视线从伊拉克战区与国际油价市场土拉回本国,警戒着第二战场的可能攻击与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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