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9日, 瀋陽某超市內,顧客在購買食用油(圖片來源:STR/AFP via 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4年7月14日訊】曝光油罐車裝完工業油未經清洗直接裝食用油之後,新京報和新京報的記者韓福濤受到了高度的關注。
有一些壞人在一如既往地詆毀新京報,有些蠢人也在一如既往地跟著壞人詆毀新京報。也有一些好心的人,在呼籲保護新京報和韓福濤,於是他們高度高頻率地讚美新京報和記者韓福濤。
新京報和韓福濤這次的報導,或許也有瑕疵,但當然擔得起這些讚美。在署名中,我還看到編輯的名字,那是一個2007年我進入新京報工作時就存在的名字。幕後的他,也擔得起大家的讚美。
但是,在我這個在媒體工作了十六七年的前媒體人看來,對新京報和記者韓福濤最好的保護並不是讚美他們。
當記者的時候,經常會寫一些暴露地方官場的新聞。我沒當過官,也沒有當官的親戚,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能知道那麼多的內幕,必然是靠當地的「線人」,或者是說服了一些當事知情的官員,他們經說服願意提供幫助。但是,對這些人我是一概都不能公開表揚的,因為表揚可能暴露他們,還可能引起新聞裡被曝光的當事官員的仇視和加害。
十多年前在《記者能與官員成為朋友?》一文中寫到過:有時候,與某些人保持距離就是對他最大的保護。
試想,一個地方官場的官員給一個曝光地方官場的記者提供了信息,如果記者在社交平台上公開暴露跟他很親近,那顯然是不利於他在地方官場繼續生存下去的。保持距離,並不是不來往,而是不公開表現私下的往來。只有大家都判斷比較安全了,才能公開。
2020年出版的隨筆集裡,寫過一兩個過去交往較多的官員,比如《向副省長借錢》、《我不是秘書》等文,都是彼此都覺得在安全可控的範圍內,文章寫出來後也都是徵得了當事人的同意才公開發表的。
如果我們不能將新京報圍在我們中間有效地護住,那高強度和高頻率的讚美可能會讓壞人們更加仇視新京報。
我們的讚美聲只能有限地保護新京報和新京報的記者,但當下我們能立即做到的似乎也只能是讚美,我們遲到缺席太久,所有立即有效的實際行動都來不及了,只能用高聲的讚美表達一種人心所向,雖然人心所向有時候並不被看到和重視。
保護線人和朋友,與保護媒體還略有不同。
保護一家剛剛曝光了權勢、利益集團的報社,高強度高頻率的讚美有時候可能會起到反作用,正如我前面寫到的,可能會引起報復和加害。此時最好的保護,是幫助報社分擔風險,更多媒體和更多人都站出來發聲,將風險分散。
這也是過去媒體經常用的一種策略。過去,遇到重大敏感的新聞選題,一些抗風險能力比較差或者風險意識比較強的媒體會選擇聯合其他媒體一起刊發報導,而不是單兵突進,這樣風險分散、風險分擔。對很多壞人來說,他們有時候幹壞事時會利用法不責眾的社會心理,比如網暴他人的網路壞人,藏在一群匿名網暴無辜者的壞人中間,它被發現和受到懲罰的機率就會降低,被發現後受到的懲罰也會小很多。對有社會責任擔當的媒體來說,有時候也會用一下這個擋箭牌,將風險分散出去。
對新京報更好的保護是什麼樣的呢?
更多的機構媒體跟進報導,更多的人公開站出來發聲,更多的記者寫出更多涉及公共利益的報導,讓這個社會形成壞人出現人人喊打、媒體報導真相稀鬆平常甚至媒體爭相報導真相的日常氛圍,那樣才能更好地保護媒體。若多數記者都在寫韓福濤剛寫的那類報導,若多數媒體都在刊發新京報剛刊發的那類報導,新京報和韓福濤才可能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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