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學聯代表李蘭菊回憶天安門血腥鎮壓(組圖)


2024年6月1日,多倫多民運會理事李蘭菊主持民運會在北約克Mel Lastman廣場舉行的紀念六四35週年集會。(看中國攝)

【看中國2024年6月3日訊】(看中國記者肖然採訪報導)今年的六月四日是89學生運動和天安門大屠殺35週年。當年身為香港學聯代表去北京支援大學生的李蘭菊在天安門廣場親睹了軍人血腥鎮壓。六四35週年前夕,她向《看中國》講述了這段歷史片段。李蘭菊是多倫多支持中國民運會的理事,多年來她一直積極參與民運會的活動,致力於讓更多人了解六四的真相。

下面是《看中國》對她的專訪。

我當時是代表香港學聯到北京去支持學運。我們主要就是帶一些醫療的物品、還有帳篷。在6月3號,我們就已經開始看見有一些軍人從不同的渠道進來,或者是從地鐵上來進到天安門附近。

大概9點多鐘,我們學聯四個同學準備去天安門廣場跟那些學生會合,我們每一天晚上都是這樣,可是到北京飯店時,一群香港記者都圍上來說,不許去天安門廣場,我們已經收到很準確的消息,今天晚上有軍事行動,你們不能去啊。

我們就覺得我們跟學生共進退,所以我們就打電話給學聯,說今天晚上我們不代表學聯,我們代表我們自己,我們要跟學生共同進退。

我們四個人一行就去到廣場的指揮部,10點的時候也挺平靜的,我們這一個多月以來,有軍隊來的時候,我們就用血肉之體擋過去(讓他們)進不了城,可是到大概11點,學生的臨時廣播電臺傳出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哭著說:“同學啊,他們正向我們開槍了,向我們手無創鐵的人開槍,他們真的是開槍了,我現在就拿著這個血衣,就是我身邊的同學,他是為了救我們給軍隊開槍殺了,我拿著這個血衣跟你們說,現在他們真的是開槍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那時我在天安門廣場的紀念碑指揮部里,柴玲、封從德跟李錄他們建設的一個指揮部。他們聽到這個以後,大家很緊張,就說大家(用喊的)做一個表決,我們還是要撤,還是要留。結果要留下來的聲音很大,完全蓋過要撤的聲音,所以大家就留下來了。他們說再組成一些糾察隊去擋軍隊,然後那些學生就去了,我們香港幾個同學就跟著他們去擋軍隊。

到長安大街的時候,我們就看見那些裝甲車瘋狂的進來了,又沒有避開人群的,所以我們就很緊張,可是長安街上(百姓)人數不是很多,我們覺得奇怪,平常都是十幾萬人出來,但那天晚上那麼少,原來是他們軍隊從西邊跟東邊都推進來,把人群給割開,就是把我們孤立起來,所以後來我們幾個同學去歷史博物館的時候,已經看見有軍隊,就在台階上密密麻麻的站起來,在那里站隊。

大概是到12點多,我就聽到那個信號彈從城外呼叫,這個信號彈打起了好幾發,之後我就聽見從博歷史博物館樹叢後面,有槍聲從那邊傳過來,有很多人叫嚎啊哭啊,就這樣打過來,然後有人抬著那個屍體或者傷者從我面前過去,這有一個臨時的救護站,他們在那兒救那些傷者,後來不久就有很多屍體來來往往的。

我就看見一個初中生拿著一塊石頭很激動的要衝到我面前的那些軍人那去,他說他們把我哥哥給打死了,我要跟他們拼命。我就死命抱著他說:“小兄弟不行啊,不可以去,危險!”他就在我肩膀上哭。後來小兄弟就追著救護車喊“哥哥!哥哥!”可能他哥哥在這救護車上,就追著那個救護車去了,大概半小時後,這個小孩就被抬回來了,槍傷應該在腹部,血一直往下流,那個救護說幫我一下,按住他主要的血管,給他急救了約十多分鐘後,救護說不用按了(孩子已經死了)。那個時候我好像要暈過去,受不了。

有一個女醫生過來對我說,孩子啊,你要上救護車。我說我沒事,我不用上救護車。後來救護車來了以後,那些人就叫香港的學生在哪里,香港的學生上救護車。我們說我們沒理由去佔救護車的空位。後來這個女醫生跨著我的手說,孩子,你要安全的離開天安門,你要回香港告訴全世界,我們這政府今天晚上對他的人民做了些什麼。我受不住她的囑咐,就上了救護車。

這就是為什麼我35年以來非常的痛苦,我有精神上的問題,一直都要吃藥。我已經做一個承諾,我佔了救護車的空位,所以,每一年我都要把這個真相揭出來。

這個真相是什麼呢?

就是在中國和平的時期,中國共產黨用軍隊來向他的人民,手無寸鐵的人民來開槍,動用重武器機艙跟坦克來增壓人民,這筆債一定要他們要還。這個歷史一定要存留下去。


多倫多民運會理事李蘭菊(中)主持2024年6月1日民運會在北約克Mel Lastman廣場舉行的紀念六四35週年集會。(看中國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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