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湛說:「這匹馬雖能跑快,卻力薄不能任勞苦行,還不是真正的的好馬。」(圖片來源:Adobe Stock)
同為人,但人人資質稟賦各不相同,能識人而任其職,方能成就大功大業。劉邵(公元150~300年,三國時期曹魏)所著之《人物誌》開宗即明言:「夫聖賢之所美,莫美乎聰明;聰明之所貴,莫貴乎知人。知人誠智,則眾材得其序,而庶績之業興矣。」
不過,俗世庸庸之輩,趾高氣昂,就很可能輕視了不凡之士。王湛(公元249~295年)是在朝三公之一司徒王渾的胞弟,身形碩長,約有190公分,他年少時就展現出非凡的氣度與見識,卻甚少言語。《晉書.王湛傳》描述他的相貌特徵是:「龍顙大鼻」,即高額大鼻。
不過,他的寡言少語卻被視作癡呆無能,除了王湛的生父知其不凡,對他另眼相看外,平時親族往來間,大伙都輕視他。當時,連晉武帝在言談間,也都會笑弄王湛癡呆。
王湛的父親死後,他在父親墓旁搭間小屋守喪,隨順而淡然,不與世俗往來,卻有大臣的氣宇。雖然如此,王湛的姪子王濟,對他卻最為輕視,就算到了吃飯時間,也不招呼叔父用餐。王濟當時既是少年得意的公主駙馬爺,又勇武威猛,年紀輕輕就受命為中書郎,驍勇善戰,豪侈成性,好與人爭。而這般輕蔑怠慢,王湛毫不為意,坦然處之,總命人準備些許蔬菜後,對而食之。
一日,王濟見叔父床頭有本《周易》,開口問王湛:「為何要看此書?」王湛回覆:「不舒坦時翻閱。」王濟再向叔父請教,王湛的回覆奇趣而微妙,王濟聞所未聞,連住了數夜才離開。此行不由得對叔父心生敬畏,猛然驚醒過往的心高氣傲,懊悔嘆曰:「家有名士,三十年而不知,濟之罪也。」
王濟臨行前,王湛送至大門,王濟突然想到自己有匹悍馬好雖好,卻很難駕馭,有意請叔父試乘,叔父一躍馬上,果然回繞自如,從容而優雅。對於王濟的另一匹愛馬,王湛卻說:「這匹馬雖能跑快,卻力薄不能任勞苦行,還不是真正的的好馬;我知道地方巡視官督郵的馬更好,只是那馬吃的不夠好,顯不出他的優勢。」
後來,王濟姑且就把這兩匹馬共同餵養,王湛又提醒姪子:「此馬任重方知之,平路無以別也。」王濟還真的把兩匹馬帶到丘陵地做測試,高下立判。此後,王濟才體認到叔父只是性情溫和謙沖,不與人爭而已。此後,王湛的不凡也漸為人知,王湛一生也確實是位居要職,受朝廷所重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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