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牆倒塌30年 東歐民主為何再遇挑戰？(圖)

斯科薩哈羅夫人權中心前一座用柏林牆殘骸製成的「自由紀念碑」。（圖片來源：美國之音記者白樺拍攝）

【看中國2019年11月17日訊】柏林牆倒塌30年後，前蘇聯社會主義陣營國家實施了民主轉型和市場經濟。不過，民主體制在其中的許多國家目前都遇到了嚴重挑戰。但儘管如此，許多東歐國家仍然對象徵冷戰鐵幕崩潰和共產主義垮臺的柏林牆倒塌感到歡欣鼓舞。

俄羅斯人看柏林牆倒塌

在11月9日柏林牆倒塌30週年紀念日前夕，俄羅斯主要民調機構「列瓦達中心」發表的一份報告說，更多的俄羅斯人，有超過三分之一的被訪問者（35%）對這一重要歷史事件沒有興趣。

有越來越多的俄羅斯人更負面看待柏林牆倒塌，持這一立場的人數從10年前的11%上升到了今天的18%。支持柏林牆倒塌的人數相應大幅減少，從2009年時的63%減少到了今天的43%。

有超過一半，大約53%的被訪問者說，他們對柏林牆倒塌這一歷史事件僅有輪廓性的瞭解，更有12%的人稱第一次聽說。

有俄羅斯媒體最近在街頭採訪了人們對柏林牆倒塌30年的看法。有人慶幸鐵幕崩潰，有人為兩德統一感到欣慰，但也有不少人批評前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出賣國家利益，從東德全部撤軍，讓俄羅斯失去影響，造成後來北約東擴。

民調顯示東歐民眾普遍擔憂民主受威脅

與此同時，索羅斯開放社會基金會本月初發表的一份民調說，柏林牆倒塌30年後，東歐國家更多民眾擔心民主制度的未來，對政府和主要政黨持懷疑態度，也不信任當地主要媒體。

這份由民調機構YouGov對保加利亞，德國（東德），捷克、匈牙利，波蘭，羅馬尼亞和斯洛伐克7個東歐國家民眾的訪問報告顯示，有51%到61%不等的多數被訪問者感覺民主體制正遭受威脅。

保加利亞有四分之三的被訪問者，匈牙利和羅馬尼亞有超闊一半的被訪問者，波蘭和德國分別有三分之一和五分之一的人認為，在他們的國家，選舉既不公正也不自由。7個國家的被訪問者還認為，當地的言論自由，法治社會和民眾的抗議示威權利正遭受打擊。

但儘管如此，民調也顯示，有更多的人，尤其是年輕一代，特別是女性相信他們通過更積極參加公民社會活動，能夠影響政治和社會進程，對實現積極變革持樂觀態度。

30年前蘇東波今日民主面臨挑戰

在柏林牆倒塌前夕，1989年的春季和夏季，波蘭舉行了反對派團結工會與執政共產黨的圓桌對話。在稍後的大選中，團結工會大獲全勝，上臺執政。接下來，匈牙利開放與奧地利邊界，大批東德民眾繞道捷克斯洛伐克經匈牙利和奧地利前往西德。

柏林牆倒塌後，在當年秋季，捷克斯洛伐克爆發天鵝絨革命，共產黨政權垮塌，捷克持不同政見作家哈維爾上臺執政。同年年底，羅馬尼亞共產黨領袖齊奧塞斯庫夫婦在民眾示威中被推翻，稍後被處決。

柏林牆倒塌兩年後，蘇共垮臺，蘇聯解體，前東歐社會主義陣營的絕大多數國家目前都已經加入北約和歐盟。但俄羅斯總統普京稱蘇聯解體是一場地緣政治災難。

柏林牆倒塌後，東歐地區與俄羅斯推動民主轉型和市場經濟。但今天普京統治下的俄羅斯被普遍批評民主大倒退和專制抬頭。俄羅斯更在2014年因為吞併克里米亞，入侵烏克蘭東部而廣受制裁和批評。許多人同樣擔憂東歐地區的民主體制正遭到侵蝕。

今年夏季，捷克首都布拉格20多萬民眾上街抗議總理巴比斯腐敗，要求他下臺。在匈牙利，總理歐爾班和他所領導的執政黨被人們批評大權獨攬和蠶食自由民主體制。波蘭在1989年東歐民主化浪潮中扮演了關鍵角色，波蘭還被認為是今天東歐政治和經濟領頭羊，但波蘭社會近些年來也出現了針對執政的右翼保守政權的抗議活動。

專家稱共產黨治下東歐未反思歷史

俄羅斯時事評論人士尼科里斯基認為，俄羅斯民大主倒退，東歐地區憂慮民主制度未來，這與二戰結束後，共產黨執政的東歐地區沒有清算和反思納粹法西斯歷史直接相連，東歐地區因此在今天付出代價。

尼科里斯基：「包括前東德在內，這些國家沒能像前西德那樣認真清算二戰納粹法西斯歷史。不僅如此，像匈牙利和羅馬尼亞，在二戰中它們甚至是軸心國一員，是納粹德國的盟友。許多人沒有反思，為什麼在經過一戰的悲劇後，希特勒能很快在德國執政，爆發二戰。」

俄羅斯歷史學家穆列欽說，今天德國的極左翼和極右翼勢力在前東德地區都擁有支持土壤。他說，二戰結束後，西德知識界經過20多年的不懈努力後，到60年代時，西德年輕一代人開始反思歷史，質問自己的父輩和祖輩，為什麼當年能讓納粹上臺執政。

穆列欽認為，在共產黨執政的東德和其他東歐地區，法西斯納粹僅被膚淺地理解為穿制服的黨衛軍士兵。但法西斯納粹同共產黨有許多相似之處，比如一黨專制，迫害和鎮壓異議人士，重視宣傳和沒有新聞自由，如果共產黨統治的東歐地區像西德那樣清除納粹法西斯污垢，這會使當年執政的共產黨面臨尷尬處境，這就為東歐地區今天出現的這些政治氣候埋下了伏筆。

穆列欽認為，德國人仍然感謝戈爾巴喬夫在柏林牆倒塌時沒有下令蘇軍出兵。比較過去的西德和東德，今天的德國對待俄羅斯人更為友好。

重要現實意義柏林牆殘骸在俄被製成自由紀念碑

許多東歐國家元首都參加了柏林牆倒塌30週年的各種紀念慶祝活動。波羅的海三國外長最近發表的聯合聲明說，柏林牆倒塌意味著共產主義專制政權的終結和邪惡帝國的垮臺，這一歷史事件讓東歐民眾能重回自由和民主的歐洲大家庭中。

倒塌後的柏林牆的一塊殘骸被運到莫斯科，被幾位藝術家用鐵製的蝴蝶裝飾後，被製作成為「自由紀念碑」，在1996年被豎立在以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前蘇聯持不同政見者薩哈羅夫命名的薩哈羅夫人權中心前的公園草坪上。

許多俄羅斯人權活動人士說，蝴蝶想穿透柏林牆鐵幕奔向自由，這在今天的俄羅斯更具有重要象徵意義。只是當年人們豎立「自由紀念碑」時，對未來俄羅斯民主充滿信心和嚮往。但在普京執政20多年後，人們當年的那些幻想已經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