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孫溫畫的紅樓夢本--大觀園。(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聲明:此文與《紅樓夢》沒有關係,只是借用其中幾個人物及個別情節而已。
序
放眼當今文壇,有不少反映古代宮庭鬥爭的作品。電影、電視也熱衷拍此類內容:女人工於心計,男人善用權術,或者打打殺殺,充滿暴力……當然,這樣的內容可以寫。也不乏優秀值得一看的作品。但大千世界,精彩紛呈,中華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不僅只有殺伐爭鬥,陰謀,權術。更有千千萬萬善良、真誠、本分的普通人,他們互相關愛,相互扶持。本書是寫「善」的威德:「愛」的力量。這就是寫此書的目的。本書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一群善良人的故事。
關於「林黛玉」,開篇第一回,就寫林黛玉死而復生,正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胞胎換骨,因此此書中將塑造一個嶄新的「林黛玉」,相信讀者會喜歡。
第九回 乾爹撫慰兩愛女 大哥怒責一小丫
第二天,正準備吃午飯,他們回來了。秉義急匆匆地要說話,黛玉笑著阻止,說:「看,急得滿頭汗,洗臉吃飯,吃完飯再說不遲,看著你們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好。」
吃完飯,大嫂、秉義來到了上房。秉義說:「昨晚擔心了吧?我怕你們著急,心想:「能有個繩子,我們在這頭說話,你們在那頭能聽到,多好!」大嫂說:「別瞎扯了!快說正經事!」秉義說:「東西早買好了。正要趕車回家,忽然聽到藥店的人議論紛紛,說是賈家出了大事,被抄家了!」紫娟忽的站了起來,黛玉拉了一下她的手,紫娟知道自己失態了,連忙坐了下來。大嫂望了她們一眼,只見兩人臉色煞白。又聽秉義說:「我知道兩個姑姑在賈府多年,肯定很關心,就想仔細打聽一下,有人就薦了一個曾在賈府當差的小廝,他講了很多,這下就耽擱了,又怕走夜路危險,就在懷玉叔家住了一晚。」
「那小廝都說了些什麼?」黛玉問。秉義說:「說賈家拖欠公款,搶佔、逼死民女,搶別人的寶扇,逼人自殺,放高利貸……我也記不清了。聽說皇上龍顏大怒,立即命人抄家、捉人。兩個世襲的官職被削了;大老爺夫婦被流放到北方苦害之地;二老爺夫婦被流放到南方濕毒的大森林;其餘主人一律關進牢房;幾百號下人有的到官宦人家出苦力,有的拉到市曹被賣。……幸虧兩位姑姑早出來了,不然……」秉義又說:「對了,聽說一個生下來銜玉的一位公子,半年前參加科舉考試,出場時,人多擠丟了,一直下落不明。官方說,此人還未滿十八歲,再念及他是逝去貴妃的親弟弟,就不加追究。還有個孫子,說是其母年輕守寡教子,實屬不易,允許他們母子住在原處。」大嫂邊聽,邊留意兩位妹妹,只見兩人面色灰白,眼淚汪汪,煞是可憐,忙對秉義說:「你先回去吧!」
嫂子走到兩人身邊,溫婉相勸:「我知道,你們為那些姐妹們傷心,她們是無辜的。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你們要想開些,別傷了自己的身子。感謝上蒼,讓兩個妹妹及時離開了!」說著雙手合十,望天而拜。黛玉說:「大嫂,我們緩緩就會好的,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放心!」「你們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紫娟把大嫂送出了門,把房門輕輕關上。跌坐在椅子上,長歎了一聲:「我知道賈府遲早會垮,但沒想到會垮得如此快,如此慘!」黛玉坐在床邊,低頭不語。「看來寶二爺早已離家出走,上天保佑!大奶奶母子倆安好,真是好人得好報。只不知三姑娘、老祖宗怎麼樣了?難道她們也要……」紫娟只顧說下去,黛玉說:「太突然了,我腦子還沒轉過來,讓我靜靜。」
第二天,一整天,兩人關上房門,不吃不喝。大嫂、小翠多次來送飯,房門始終不開。黛玉終日沒說一句話,黃昏時分,屋內漸暗,兩人靜靜地坐著,黛玉忽然大笑,紫娟見狀,嚇了一跳,「該不是瘋了罷!」只見黛玉在屋內來回踱步,口中振振有詞,只聽她說:「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哪知自己又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梁,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枷鎖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人生就是大舞台,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說完朝紫娟一笑。紫娟看她那神氣兒,好像是看破後的釋懷,想透後的輕鬆,紫娟問:「想通了?」黛玉點點頭。紫娟說:「那好!咱們把自己關了一天,一家子不知急成什麼樣了?咱們也該打開門登場了。」兩人一笑,出了門。
剛要出屋門,忽見杏花帶乾爹、乾娘進了院子。「肯定是大嫂搬來的救兵。」紫娟小聲說。兩人連忙把二老讓進堂屋,正要坐下,大嫂聞聲趕來,「這屋冷,咱們到小翠炕上坐,那裡暖和。」小翠早跑到自己房間,把被子、雜物搬走,好大一個炕。又把一個雕花小炕桌擺到炕中間。乾娘坐在炕桌旁,拉黛玉、紫娟在自己左右兩邊坐著。小翠也硬擠在紫娟身旁坐下了。大嫂溜了黛紫一眼,笑嘻嘻地端來一小筐花生、瓜子,放在炕桌上,小翠說:「乾爺爺鼻子真尖!我娘剛炒好花生、瓜子,你和乾奶奶就來了。」嫂子瞪了小翠一眼,「有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乾爹笑著說:「丫頭說得對,在家裡就嗅到香味,口水都流出來了,拉著你奶奶就來了。」眾人都笑了。
大嫂又端來一缽冰糖燉紅棗。乾娘說:「這東西好,冰糖止咳,紅棗補血,青兒吃了最好。」正要泡茶,乾爹說:「我帶了一包菊花枸杞茶。」杏花接過茶包到廚房泡茶去了。乾爹說:「這茶有菊花的芳香,又有枸杞的甜味,很好喝。」「我也要喝。」小翠嚷著。紫娟說:「你向來只喝井水的,說茶水苦,今天湊什麼熱鬧?」「爺爺說今天的茶又香又甜。」不一會茶送來了,小翠連忙搶了一杯,一仰脖子灌下肚,眾人一愣,只見小翠用手扇著嘴,連喊:「燙死了!燙死了!」紫娟問:「要緊嗎?又沒人跟你搶,你急什麼?嘗出味道了嗎?」小翠直搖頭,「不知道!不知道!」
大嫂說:「真是俗話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爹、她幾個哥吃飯也是這個德性。當初我也用心思給他們做過飯,一次我端了兩盤菜放在桌上,再轉身回廚房端另兩盤,回來一瞧,那兩盤子空了。我問『菜呢?』他們說:『下肚了』我問:『什麼味?』幾個人眨巴眨巴眼,說:『反正挺香的。』一聽,把我氣的!從此,不再認真做了,就蘿蔔、白菜切大塊丟鍋裡,用清水一煮放點油鹽,完事。大肥肉片也丟鍋裡,用水一煮,人家還吃得挺香的。自打兩個妹妹來,我有用武之地了。每天,把那一群餵了,我就仔細整理小菜,兩個妹妹真會品味,我簡直像遇到了知音。」乾爹說:「你還別說,白水煮菜,加工少,作料少,營養保存得好。再加上玉米麵窩窩頭、高梁麵餅,小米稀飯……五穀雜糧全都吃,營養齊全,你看那爺幾個,個個壯如牛。」紫娟說:「以後我們也這樣吃,豈不健康!」乾媽說:「那窩窩頭,大肥肉片,你姐倆吃了,能克化得了嗎?准拉肚子。」
不一會,只見大嫂捧著託盤進來,「酒釀桂花湯圓來了!這次我做得酒釀特別甜,嘗嘗吧。」大嫂把幾小碗湯圓送到每人面前。這時,紫娟說:「大嫂太偏心!我打抱不平。」大嫂一愣。紫娟說:「我們坐在熱乎乎的炕上,吃著瓜子,喝著香茶閒聊,你還送夜宵。那在院子裡做木匠活的、編筐的,你卻不管不顧,我實在看不下去。」大嫂笑了,「你說這個,他們有好吃的,我早預備好了。」小翠問:「給他們留什麼好吃的?」「烤紅薯,在灶膛裡埋了一個時辰了。」小翠一聽,喜得連忙從炕上跳下來,拉著杏花往㕑房跑。不一會,端著一小筐紅薯進來,一進屋,甜甜香香的味道就飄過來,熱騰騰的紅薯流著糖液,小翠遞給爺爺、奶奶一個,又遞給兩個姑姑,「我最喜歡吃烤紅薯,最甜了,兩個姑姑從來沒吃過吧!」紫娟把紅薯掰成兩半,一半遞給黛玉,黛玉小心咬了一口,直點頭:「真甜,太好吃了!」眾人津津有味地吃著紅薯,那幾碗湯圓卻無人問津。
紫娟問大嫂:「這就是用灶膛的灰烤的?」「是啊!做完飯,整個灶膛都熱透了,柴灰也燙燙的,把紅薯、玉米棒子、剩窩窩頭往裡一丟,埋進灰裡就行了。烤得香香、脆脆的,像油炸似的,可香了。誰回家餓了,都知道到灶膛找東西吃,一扒,准有好吃的!」「噢!」紫娟十分驚奇。「還能燒雞子呢!」大嫂說。「把雞子捉了,丟進灰裡一埋就行了?」小翠問大嫂,大家都笑了。大嫂說:「那叫『叫花雞』,是道名菜呢!把雞子殺了,拔毛,去內臟,洗乾淨,裡外抹上鹽和香料,用荷葉包緊,綑上,外邊再塗一層泥,埋在灰裡就行了。」「為什麼稱『叫花雞?』」「叫花子,就是討飯的人,他們沒有家,沒有鍋灶……」「叫花子,連飯都吃不上,還能吃雞啊?」小翠問。大嫂說:「也許是偷來的。他們在野地裡挖個坑,檢些樹枝在坑裡燒,把雞整理好,埋在坑裡,做個記號,討飯回來,挖出來就可以吃了。」小翠說:「娘,咱們明天也做叫花雞?」「怪費事的,不做。」大嫂說。
小翠對紫娟說:「小姑,咱倆做,好不好?」「好啊!」小翠神秘地對紫娟說:「記住了,到那天,咱倆天不亮就起床,趁天黑,到村裡偷一隻雞……」「說啥?去偷雞?還帶著小姑?」大嫂大聲問。忽聽一聲大吼:「誰要偷雞?」眾人嚇得一驚,只見大哥氣乎乎地踏進了房內。大嫂說:「還有誰?你的寶貝閨女!」又是一聲雷吼「「欠揍!」只見大哥眼晴如銅鈴,巴掌像蒲扇,高高地揚在空中,向小翠撲來,小翠連忙鑽到了奶奶的懷中。小翠嚇得臉都黃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說:「我不敢了,再也不偷雞了,再也不偷雞……」
幾個兒子聽到屋裡這麼大的動靜,一蜂窩湧進屋,個個睜大驚恐的眼睛盯著大哥。奶奶緊緊地摟抱著小翠,說:「孩子只是說說,又沒有真去偷雞,你發這麼大的火,把孩子都嚇傻了。」大哥憤憤地說:「說說也不行,連想也不能想,做人要老實、本份,尤其女孩子家,竟然想到要偷雞,氣死我了。我今天非要好好收拾她!」說著竟把一隻鞋子脫了下來,揚在空中……黛玉何曾見過這樣的陣勢,望望滿屋子的人,忽然覺得十分滑稽,忍不住笑了起來,紫娟也跟著大笑,這笑聲傳染了其它人,大家都笑了起來。黛玉說:「大哥,息怒。咳!都是那只叫花子雞弄的。」眾人本來不笑了,聽黛玉這一說,又笑了起來,大哥也笑了,放下了手中的鞋子,穿上。
紫娟止住笑,對大哥說:「你們的夜宵點心讓我們吃光了,就委屈你們吃這些珍珠湯圓吧。」眾人又笑了。幾個侄子望著娘,不敢端碗,大嫂說:「這是姑姑賞你們的,快吃吧。」爺幾個才端起來碗,乾媽說:「慢點吃,別囫圇吞下去了,什麼味道要報出來。」幾個侄子果然聽話,認真咀嚼起來。「又香又甜,是芝蔴加白糖做的餡。」「還有板油的香味。」「湯酸甜有灑香。」「還有桂花香。」幾個男孩子認真地報出來。乾娘說:「真是乖孩子,說得對!你娘說你們只配吃白菜、蘿蔔,不會品味,我看孩子們很會品的嗎?」乾爹說:「別看你大哥和幾個侄子長得五大三粗,個個心靈手巧,這叫作不露內秀!當年大集鎮算盤比賽,你大哥拿了頭名狀元。那木匠活放到市場上,人人搶著買,用料好,做工精細,還在邊角處雕個花花草草,就是不一樣……」「好了,把他們誇得一朵花似的。」大嫂說。紫娟問:「大哥,你會打算盤,日後教我行嗎?」「中,中!」大哥連說。
黛玉問大哥:「別人家農閒對,人人悠悠閑閑,唯有咱家還是沒日沒夜地幹,比農忙時還忙。」大哥說:「花你倆那麼多錢,以後辦大事……」沒等大哥說完,紫娟喊:「大-哥-!又是辦大事,你不就擔心我和姐的嫁妝錢出不起嗎?放心吧,有!連小翠的嫁妝錢都有了,連四個侄兒娶媳婦的錢都有了,你就不用操心了。不用再沒命地為我們幹活了!」眾人都瞪大眼睛望著紫娟,不知她說的是真話還是氣話。大哥說:「要我坐在炕上磕著瓜子閑嘮瞌,我渾身不自在,會憋出病的。」眾人笑了。乾娘說:「你大哥說的是實話,那就還做活,只是悠著點,別像搶命似的起早貪黑。」大哥和四個侄兒都點頭。紫娟說:「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從明兒開始,姐姐要辦家塾,教大家認字,筆、墨、紙、硯、課本都備齊了。」「女孩能學嗎?」小翠問。「當然,杏花也要學。」幾個年輕人歡喜得直蹦,小翠的淚珠還掛在睫毛上,就拍手大笑起來。
第二天早飯後,紫娟喊小翠:「看你爹娘是否有空,叫他們來試新衣。」不一會,夫妻倆來到堂屋,大嫂問:「誰試新衣?」黛玉說:「你們倆。」大嫂驚喜地問:「我們有新衣?」紫娟打開一個包袱皮,只見兩件簇新的深藍色緞子皮背心,「這是我們的?」大哥不敢相信。紫娟說:「我偷著量過你們的尺寸,不知合適不?試試看吧。」兩人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只見藍緞上的暗花閃著亮光,領口、袖口都鑲著雪白柔軟的毛邊,非常合身。「哇!真好看,都來看啊!」小翠大喊。四個小夥子和杏花都跑來了,「看什麼?」眾人圍著哥嫂轉了幾圈,「好年輕,好漂亮!」秉義調皮地說:「這是哪家大姐、大哥啊?」大嫂給了他一拳頭。黛玉說:「秉義真會買,這籃色配著這白毛邊,真美絕了,真的年輕十歲,尤其嫂子,這藍色一襯,臉兒又白又嫩,好俊俏啊!」大哥笑著說:「你嫂子年輕時,可是個大美人!」紫娟說:「大哥年輕時也是個英俊小夥子吧!」眾人拍手大笑。杏花說:「咱們都有新衣服了,四個哥哥還沒有。」紫娟說:「有!咱們還有一匹藍緞子,明天開始給他們做。」「好!好!」年輕人歡呼,小翠在人群中蹦來跳去,拍手喊「又過年了!又過年了!」
中飯後,小翠和兩個姑姑給乾爹、乾娘送皮襖。乾爹摸著皮襖:「這是很貴重的皮料,又讓你們破費了。」「女兒孝順父母的,講什麼破費?你們試試。」三個人幫著乾爹、乾娘穿上了衣服。「鬼丫頭,怎麼知道我們的尺寸,很合身。」乾娘高興地說。兩人坐在太師椅上,深褐色團花緞子面,淺褐色毛邊,真貴氣!三人端詳著乾爹乾娘,不住讚揚。「乾爺爺像個大王爺,乾奶奶像個皇太后。」小翠拍手說。
乾爹說:「你們來得正好,我正有要緊事同你們商量。」三人認真地聽著。乾爹說:「這裡的冬天又冷又乾燥,對青兒的病極為不利。肺臟和外面的氣直接接觸,最要緊的是外面的空氣要潔淨、濕潤,若能在樹林邊、深山裡靜養,比吃藥都管用。」「哪有這樣的地方?」紫娟問。乾爹說:「眼下就有這麼個好地方,我和你乾媽二十年前曾去過,那真是青兒養病的絕佳去處。那裡住著我們的一位姑媽,姑夫已去世,孩子不在身邊,現孤身一人,很想念我們。前幾天竟派了個人來接我們,這幾日和你乾媽商量,想帶你們進山。」紫娟問:「是到深山裡?有豺狼虎豹嗎?」乾爹笑了,「那有你想的那麼恐怖?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就怕你不願回來了。最重要的,那裡有很多草藥,青兒的藥還差兩味,正好去找找,不知你們願不願意去?」
黛紫二人小聲商量了一會,紫娟說:「治姐姐的病是第一重要的,若對姐姐的病有利,我們願意去。只是還要同大哥一家商量。」「那是當然。」乾爹說。「你們都要走,就扔下小翠不管了。」小翠說著哭了起來。乾娘連忙把小翠摟入懷中,「乖孩子,別哭,你是我們的開心果,我們也捨不得你,明兒,同你爹娘商量一下。」
當晚,二人就把這事告訴了全家。人人驚駭。大嫂說:「那裡人生地不熟,誰給你們做飯?誰能知冷知熱地疼你們?咱們一家子在一起熱乎乎的,多好!你們猛的這一走,拋下我們……」大嫂哽咽起來;小翠、杏花也哭起來;大哥、幾個侄子也低頭傷心。紫娟望望眾人,說:「別哭了,像生離死別似的!這樣,我和姐先去看看,若住不慣,立即回來;若那裡很好,我們儘快弄一個大房子,把全家都接過去。到了那裡,十天之內--準帶信給你們。」聽這麼一說,大家心情稍好些。大哥說:「就這樣吧,這兩日幫妹妹打點一下。」大家散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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