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語後來人：課堂上講『善與惡』(圖)

人能夠不斷揚棄惡的因素，向善而行，這種行為就是善的表現。（圖片來源：Adobe stock）

上課講儒道法墨，我說：對人性的預設，每一個流派看法都不同。譬如，儒家就分為性善與性惡兩派，孟子主張人性本善，荀子主張人性本惡。我問：你們覺得哪個對？大多數同學都不認為「人性本善」，少數認為「人性本惡」。大部分認同我說的「非善非惡」或是「善惡同在」。

下課，某一個同學來問我。他說，他被最近的新聞時事搞得很困惑，好像善惡都被混淆了。我笑著說，善就是善，惡就是惡。之所以混淆，是因為對於善的認知不夠清楚，對於善的定義不同，結論也就不同，下節課我來說這個問題。

善與惡，一般來說是個「倫理性」的議題。譬如西方哲學家討論這個善，把他分成很多種。基本上，善是美德，是幸福的，是生命的正面因素。他們的至善屬於思辨的，理性的生活。最高的善就是人徹底的趨近於真理，按照那個方式來生活。這樣的人，會是盡量開發出自己天賦，去從事於一種類似天職的事業，然後把他做到最好。我比較欣賞的是這種善，他是內建在人的內在，而且最終要去實踐完成「至善」。譬如我當老師，我的善就是要在教學之路做到最好，盡善盡美，這就是善。醫生呢？就是在醫術方面做到最完美，這是善。各行各業都達到最好，最完美，那就是善。這種善隱含了人性本善的概念，人有善良的種子，讓他發芽茁壯即是善。

不過，受到宗教的影響，善被加入了許多其他涵意。譬如，犧牲！犧牲是不是善呢？你為了別人，犧牲自己，這是不是善？這個可以討論。還有，善是相對的，還是絕對的？某件事對於我有利，於別人有損，這是不是善？有些人以為「利他」就是善，所以做很多善事。可是，你幫的人萬一去為惡，那你是做好事，還是做壞事呢？所以，道家很少落入世俗去討論善的問題，他講真，大道唯真！什麼意思呢？符合道的，就是善。符合自然的，符合真理的，符合天地更大範圍的就是善，就是好。譬如當人，你要符合人的倫理，有個起碼的道德標準，那才是善。但是，善不僅僅是小善，他還有更大的善，容量更廣的人，對於善惡的認知就不一樣了。所以，我就是說，人啊，以為對我好的就是善，對我種族好的，對我們人類好的就是善。那充其量是小小的善，更大有更大的善，就像耶穌過去傳福音，那種善是慈悲，那就和什麼放生啦，吃素啦差異很大，境界落差極大。

至於惡呢？其實沒有惡，就對比不出來善。惡是存在的，當你不善的時候，惡就起作用了。所以，我們歷史教那個古波斯，講到一個「拜火教」，他講善神與惡神鬥爭，最後邪不勝正，那是波斯人的宗教概念，直接把善惡神格化。歷來宗教都講善，勸人為善，教人向善。剛剛講的是，善與惡從西方的倫理性概念，轉變成宗教性概念。從絕對的概念，逐漸被相對化，善變成不那麼善，惡也不那麼惡，其實是人的觀念轉變。

我的觀點是，善與惡不只是人的倫理，他是衡量事物的尺度。與善同行的概念有很多，譬如真，譬如美，或譬如忍。人生而具足，生而美好，就像你們小時候，你去看看那個照片，那種天真，就是善的特質。慢慢的長大了，學會了說謊、欺騙、暴力，沉迷在網路或是壞習慣，人就離天真越來越遠，越來越不善良。那麼，惡就賴在你的身心，對你起作用，可是那不是你。人要找回自己的善，那個不是外在行為而已，人心很善，指的就是人的本質。

昨天同學說的那個善與惡混淆的問題，我想是這樣，每個人都在極力主張自己的「對」，合理化自己的利益、價值與信仰。因為，現在是個人主義極盛時期，凡事從自己的立場出發。所以，你也不要隨便被洗腦，聽他的去了。善，體現在為群體而能放下自我。注意，我說的是放下自我，不是犧牲自我。善，體現在一個人憑藉神，善心表露，不會傷害別人。當你對於善的實踐越來越多，你看一個人，或一件事，你就能知道誰善誰惡！基本上，為一己之私的談不上善。善還體現在對於真理的信服，能夠約束自己，能夠修正自己，能夠從精神上的善，最後達到心物合一的至善之境。

你們知道嗎？人能夠不斷揚棄惡的因素，向善而行，這種行為就是善的表現。你不用刻意做什麽來表現善。宗教說的也是正確，人能夠往善而行，最後是進天國。人不向善，最後就被魔拉下地獄。什麼是善？什麼是惡？這是大哉問。我簡單答，不知你們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