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眼看美女變盲人 結果靠這件事重拾光明(圖)
《聊齋誌異》中記錄著讀書人色眼看美女的悲慘結果。(圖片來源:Pixabay)
眾人悉知《聊齋誌異》蒲松齡筆下的聶小倩,大部分人認為那些情節不過是個光怪陸離的小說故事,不過有傳言《聊齋誌異》書中的故事是蒲松齡在路邊設一茶攤,過路之人給他講個故事便可以免費喝茶,最後他將路人所講的故事彙整成冊。
在故事裡,有個瞳人語的章節,描述讀書人不斷色眼看人,最後導致瞎了眼睛,還有「瞳人」在他眼裡。故事涵義耐人尋味,不知是蒲松齡為了勸人非禮勿視而寫,還是真有其事,故事大略是這樣的:
清朝時,長安城有個讀書人名叫方棟,這個人很有點才名,但行為輕佻,不守禮節。每次在路上看見出遊的少女,便輕薄尾隨在後面。這一年,清明前一天,他偶然在城郊散步,見有一輛小車,四周掛著紅色的繡花幃幔。幾個青衣丫鬟跟著車子慢慢行走。其中有一個小丫鬟與眾不同,她乘坐一匹小馬,容貌美極了。
方棟悄悄走近車前一看,只見車簾大開,裡面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郎,紅妝豔麗,方棟看了頓覺眼花撩亂,神魂顛倒。於是緊追不捨。一會兒跑到車的前面,一會兒又跑到車的後面,尾隨了好幾里路遠。忽然,他聽到車內的女郎把小丫鬟叫到車邊說:「給我把車簾子放下來。哪裡來的瘋狂小子,這樣不停地偷看我!」
小丫鬟遵命放下了車簾,並憤怒地對方棟說:「這是芙容城(古代神話故事中有時提到的一個地名)七公子的新媳婦回娘家,不是鄉下人的老婆,可以任憑你胡亂偷看!」話剛說完,丫鬟在車道上順手抓了一把塵土朝方棟臉上砸過去。方棟兩眼被土瞇住了,好半天也睜不開,等他再睜開眼睛時,車馬已不見了。
他驚疑的回到家裡,眼睛疼得難受,忙請人撥開眼皮檢查,發現眼球上已生了一層薄膜。過了一夜,眼睛越發疼得厲害,眼淚不斷地往下流。眼中薄膜越長越厚,幾天後便長得像銅錢那麼厚,而且右眼球上也長了一個螺旋形的厚膜,任何藥物都治不好。
方棟此時懊悔不已。他聽別人說誦佛經能解除災難,於是手捧一卷,請人教他誦經。開始讀時,他還有點煩躁,過了一段時間後,心情就漸漸平靜下來了。他每天從早到晚盤腿靜坐,手持念珠,默頌經文。像這樣堅持了整整一年,色欲邪念全消了。
方棟忽然聽見左眼中有人在小聲說話:「這裡面黑漆漆的,叫人難受死了!」右眼中像有人回答說:「我們一起出去遊玩一下,出出這裡的悶氣。」話說完後,方棟漸漸感覺到兩個鼻孔中似乎有小東西蠕蠕爬出去了,弄的鼻孔癢癢的。過了好長時間,它們又從鼻孔中回到眼眶裡面。方棟又聽到它們在說話:「好久沒有到園亭裡看一看,珍珠蘭都已經枯死了。」方棟向來喜聞蘭花的芳香,在自家的園內種了許多種蘭花,常常親自去澆灌它們。但自從雙眼失明後,便將蘭花的事擱置下來了。現在聽說蘭花死了,他馬上問妻子:「蘭花為什麼枯死了?」妻子反問他是怎麼知道的?方棟便把剛才聽到的話告訴了妻子。妻子趕緊到花園裡去查看,蘭花果然已經枯死了。
妻子感到十分奇怪,便悄悄的躲在房中觀看。她看見有兩個小人從方棟的鼻孔裡爬出來,他們還沒有豆粒大,走出門後,越走越遠,逐漸不知他們的去向了。不一會兒,兩個小人又回來了,飛到方棟的臉上,又像螞蟻入穴那樣鑽進方棟的鼻孔。兩三天內都是這樣。方棟又聽到左邊的小人說:「隧道彎彎曲曲的,你我來往很不方便,不如我們各自開一門。」右邊的小人說:「我這邊的牆壁太厚了,開門不那麼容易呀。」左邊的說:「我在這邊試開一下看,我好與你在一起。」聽它們說完後,方棟隱約覺的左眼眶像被人抓裂了一樣。過了一會兒,方棟睜開眼睛一看,能看清室內的桌子和其它東西。方棟好不高興,馬上告訴妻子。妻子仔細的察看他的眼睛,發現左眼內障薄膜破裂的地方有個小孔,黑色的瞳孔熒熒發亮,就像半粒花椒那麼大。又過了一夜,方棟左眼內障完全消盡了,仔細一看,一隻眼睛裡有兩個瞳孔,而右眼上的螺旋形的厚膜依然如故,他們才知道兩個瞳人合居在左眼眶內。
方棟雖然右眼依然失明,但左眼視力卻比失明前還要好了。從此以後,方棟的行為一直很檢點,再也沒有那些不守禮節,色眼看人之類的輕佻行為了,並以此得到鄉鄰們的稱讚。
蒲松齡在這個故事的最後談到,過去鄉村中有位書生,有一天同兩個朋友走在路上,在遠處看見有位年輕婦女騎著驢子,走到他們面前去了。他一見便開玩笑地說道:「有位美人啊!」回頭對兩位朋友說:「追上去!」他們笑著向前趕去。不一會兒,就追上了,一看卻是自己的兒媳婦,便心神不定,精神頭也沒有了,默默地不再說話。
兩位朋友心裡明白,裝作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就評頭論足,說了不少下流的調戲話。這書生聽後很難堪,吞吞吐吐地賠笑說:「這女人是我家大兒媳婦!」聽他這樣一說,大家才忍住笑,不再議論了。
性情輕佻的人往往是自己污辱自己。這件事的確是非常可笑的。
也許迷眼失明,就是鬼神很厲害的報復吧!芙蓉城的主人,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難道是菩薩下凡嗎?然而年輕人殊能無過,鬼神的法力雖然巨大,何嘗不是希望人們能夠改過自新呢?
瞳人語原文:
長安士方棟,頗有才名,而佻脫不持儀節。每陌上見游女,輒輕薄尾綴之。清明前一日,偶步郊郭。見一小車,朱茀繡幰;青衣數輩,款段以從。內一婢,乘小駟,容光絕美。稍稍近覘之,見車幔洞開,內坐二八女郎,紅妝豔麗,尤生平所未睹。目眩神奪,瞻戀弗舍,或先或後,從馳數里。忽聞女郎呼婢近車側,曰:「為我垂簾下。何處風狂兒郎,頻來窺瞻!」婢乃下簾,怒顧生曰:「此芙蓉城七郎子新婦歸寧,非同田舍娘子,放教秀才胡覷!」言已,掬轍土颺生。生眯目不可開。纔一拭視,而車馬已渺。驚疑而返。覺目終不快。倩人啟瞼撥視,則睛上生小翳;經宿益劇,淚簌簌不得止;翳漸大,數日厚如錢;右睛起旋螺,百藥無效。懊悶欲絕,頗思自懺悔。聞光明經能解厄,持一卷,浼人教誦。初猶煩躁,久漸自安。旦晚無事,惟趺坐捻珠。持之一年,萬緣俱淨。忽聞左目中小語如蠅,曰:「黑漆似,尀耐殺人!」右目中應云:「可同小遨遊,出此悶氣。」漸覺兩鼻中,蠕蠕作癢,似有物出,離孔而去。久之乃返,復自鼻入眶中。又言曰:「許時不窺園亭,珍珠蘭遽枯瘠死!」生素喜香蘭,園中多種植,日常自灌溉;自失明,久置不問。忽聞其言,遽問妻:「蘭花何使憔悴死?」妻詰其所自知,因告之故。妻趨驗之,花果槁矣。大異之。靜匿房中以俟之,見有小人自生鼻內出,大不及豆,營營然竟出門去。漸遠,遂迷所在。俄,連臂歸,飛上面,如蜂螘之投穴者。如此二三日。又聞左言曰:「隧道迂,還往甚非所便,不如自啟門。」右應云:「我壁子厚,大不易。」左曰:「我試闢,得與而俱。」遂覺左眶內隱似抓裂。有頃,開視,豁見几物。喜告妻。妻審之,則脂膜破小竅,黑睛熒熒,纔如劈椒。越一宿,幛盡消。細視,竟重瞳也,但右目旋螺如故,乃知兩瞳人合居一眶矣。生雖一目眇,而較之雙目者,殊更了了。由是益自檢束,鄉中稱盛德焉。
異史氏曰︰『鄉有士人﹐偕二友于途﹐遙見少婦控驢出其前﹐戲而吟曰︰‘有美人兮﹗’顧二友曰︰‘驅之﹗’相與笑騁。俄追及﹐乃其子婦。心赧氣喪﹐默不復語。友偽為不知也者﹐評騭殊褻。士人忸怩﹐吃吃而言曰︰‘此長男婦也。’各隱笑而罷。輕薄者往往自侮﹐良可笑也。至於瞇目失明﹐又鬼神之慘報矣。芙蓉城主﹐不知何神﹐豈菩薩現身耶﹖然小郎君生闢門戶﹐鬼神雖惡﹐亦何嘗不許人自新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