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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皇太一》之禮樂的昭陽

作者:林旒生  2018-03-23 09:45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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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明的氣象,譬如《卿雲歌》中所唱:「卿雲爛兮。乣縵縵兮。」,這是比喻她的崇高、燦爛與高皇,而「日月光華。旦復旦兮。」更是比喻她的光明與自由、齊日月之光的長在。

我們讀諸子之書是讀不厭的,因為那是中國文明尊教下的一種道德的敘論,親近之,因有天地日月星辰的化力,久與徘徊,譬如博山爐泛出幽微的神道三昧讓人受用——這是我們中國文明的一個特點,而讀西方的圖書就不會有此類境界與受用,惟覺之單調與冷峻,既無中國文明的「大、高、玄」的圓滿也缺乏中國文明現世中的清平喜樂的人情。

宋版書已極難得,何況乎宋人的法帖名笈,然而宋瓷現在卻仍能致之。宋人的湖田窯拿在手上,光華燦爛,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淨潔,從趣味講,我想比西方後來的琺琅彩要高尚得多。

中國文明的內在是禮樂,過去講禮樂文明,似乎是因為禮樂生成了文明,而從天地創世衍演的究極上看文明是上位、而禮樂是從位,因為譬如齊、楚兩國的禮樂是不同的,但文明的統系卻歸屬一元。

中國文明的禮樂的化力太偉大,發展到極至就是大地山川一花一木、一蟲一羽一鱗都要被之蒙薰,最後化成一個浩蕩清明的日月山河世界。

中國文明的禮樂是道德的生活,如果沒有禮樂,所謂的道德不過是一類空際的苦寂。宋儒與清儒的區別就是,宋儒的道德是真秀的,立於正統光明的文明之境,所以眼前的桃紅柳綠是蘇東坡、黃山谷、柳三變快快活活的一片真山、真水,所以宋人才圓圓明明的參得出「攜籐撥草瞻風,未免登山涉水。不知觸處皆渠,一見低頭自喜。」的話頭——一見低頭自喜人世的清平與快樂,而對於清儒,他們所持論的道德是禁慾的、僵化的、腐朽的、敲木魚式的敗落,幾乎沒有生機。

相對於六朝,宋人之與六朝文明的神邈森邃而又空靈沖遠之境,多了一層雍容之氣,而禮樂的化成則少了自《詩經》、《樂府》以來的蘊藉,六朝的元士對於宋人在文明的境位上是御六氣之辯的神人,也許正因於此才有了更接近人世、人情之風光旖旎的宋畫。

從飲食之器皿看,滿洲時代的飲食是很可惡的,完全接近牛嚼馬飲,六朝人的飲食彼此相對之間亦譬如談玄與論道,左右爇香,水盛以淨瓶,食品簡潔,惟務求精爨,天下連一般的庶人也用蓮花碗,與宋人所在中國文明的禮樂的境界似不太一樣,而感覺宋人的飲食是鮮花狼藉、花氣芳菲,講求的程序更為繁瑣,但也清正和雅,雖然與六朝天真妙儀不可等時而語。

中國文明的禮樂在六朝演成了神光離合的人間道,那才是真正蒼茫淒迷的浮生、橫笛吹開了的清明又與金曄並在的桃花世界,士大夫之間相守、相望的無非是「文明」乃至「文成」,而宋人之所在彷彿蓮花世界,因為蓮花之下,從容的是女兒們的孩兒枕與金叵羅或鳳頭簪,而非六朝之玉女所環侍的「雙髻坐吹笙」了——那更是一種火焰陸離的神意。

六朝的桃花是浮世的、亦是無常的,因開的清淺,所以擋不住那東風的恣肆,而惹人思戀的是埋在桃花下的青瓔珞,因此六朝的文賦總有一種淡淡的浮世的、無常的感傷,無斷的在追摹王獻之、桃葉的故事,所以,也自六朝始方有士人到山林間親炙伽羅以供諸天的雅例——其實呢,中國文明禮樂的根本也還在於成就道諦,什麼是道諦?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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