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無頭魂不寧 邪靈滅慰九泉(圖)


「鎮反運動」按比例殺人,各地要完成殺人指標,誰不是被冤枉的?(網路圖片)

上了年紀的原故吧,近來時常回憶自己走過的一生,特別是童年,那曾是我最不堪回首的被塵封了的歲月。對故鄉和童年的回憶最清晰的是春日裏山邊田頭閑開的薺菜花,纖細的莖頂著白色毫不起眼的小花,雖然高不足尺,卻一根芯不蔓不枝,亭亭玉立。薺菜是野菜中的美味,它清香宜人而不苦,粗生粗長,只要一開春就隨處可生。它是像我家這樣的貧家小戶渡過春荒的家常菜。母親曾撫摸著我的頭說:「一顆草有一滴露水,活在這個世界上,老天爺就會給一份恩惠。」當時我沒聽懂這弦外之音。

對於童年的回憶,最溫馨的莫過於迎接趕集回家的父親。當太陽西沉之後,我常常站在門檻上翹首張望村口的大槐樹,在我的記憶裏那永遠是一幅最美的水墨丹青。青灰色的天空還剩下最後的一抹紅雲,大槐樹上空歸鳥低旋,這時候父親背著包袱和他的漁鼓筒就會出現在大樹下。我飛跑著迎上去,有時候父親會舉著一串冰糖葫蘆,他舉著走了十幾里路,飢腸轆轆也沒捨得吃一顆,只為博女兒開心的圍著他轉一個圈,喊著「爸爸、爸爸給我。」

對童年最淒苦的回憶始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我突然被屋裏的喊叫聲吵醒,被眼前驚人的一幕嚇懵了,屋裏七八個男人凶神惡煞的吼叫著,有的舉著火把,在跳躍的火光中我看見父親正被五花大綁著倒在地上,被那些人拳打腳踢。家裡被翻得亂七八糟,說是找「罪證」。母親抱著我的頭哭著央求他們:「我們是良民啊!從沒有作過虧心事呀!冤枉啊!我們不知道臺灣在哪一方啊!跟誰也沒有來往啊!各位大人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救命啊,青天大老爺!」那絕望的哀嚎撕心裂肺,至今想起都使我心疼不已。上初中時學到杜甫的「石濠吏」那句「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的詩句,我的淚水唰唰地流,不敢哭出聲來。

那一夜他們什麼罪證也沒有翻到,就是怒不可遏的要父親交出來,父母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打得說不清話的父親只會搖頭,原來是有人揭發父親是國民黨留下來的特務。其實父親只是個唱小曲的,拿個漁鼓筒到集市,說一段書,唱一段小曲,比要飯的也強不了多少,家裡地少又薄,賺兩個油錢罷了。他唱的也都是些戲文,說的書也是三國、水滸、岳飛傳、楊家將之類的傳統故事,不知道怎樣和美蔣特務能掛上鉤?父親還是被他們帶走了,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黑夜裏,再也沒有回來,村裏的狗叫了一夜……不到十歲的我這一夜緊緊地咬著牙全身哆嗦,只要牙一鬆就會碰得咯咯響。那刻骨銘心的絕望和恐懼在我的大半生中像惡魔般的如影隨行,時常使我在夢裏驚駭得冷汗淋淋。

幾年後,當我被同學們的欺辱和老師的蔑視壓抑的幾乎要窒息,而向母親哭訴時,母親為了我能少受牽連,揭開了我身世之秘。那本是一個含辛茹苦的母親最大的秘密,最不願說的事──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的生父是個窮得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的雇農,因而也無錢娶妻。他被媒說到我生母家去做了上門女婿。生母是家裡的獨生女兒,有田地也有錢財,生父身材高大有勞力,婚後的日子過得稱心如意。可是好景不長,我不到一歲時,共產黨趕走了國民黨,生母家裡被「土地改革」了。土地錢財自然是被瓜分,這還沒有完事,外公被拉上臺鬥爭後被貧下中農判了槍決,當場就執行了。生母也被劃成了「地主分子」,整天被吆喝著要她低頭認罪。因為她是「專政物件」了,生父必須同妻子劃清界限,不然也將被劃成「地主分子」而被改造。

在強大的「無產階級專政」面前,「一日夫妻百日恩」簡直輕如鴻毛。為了不讓我當「地主狗崽子」生父帶走了我,但他又養不了我,在他看來餓死也不能當「階級敵人」。竟把不到一歲本來還在吃奶的我,丟給了一個要飯的瞎眼婆婆。如此草菅人命,只為了站穩「階級立場」。現在的人想像不出來,那種扭曲了的人性是怎麼樣的可怕。瞎眼婆婆要到飯用嘴嚼爛後用手指往我嘴裏塞。要不到飯就任憑我哭吧,漸漸也聽不到哭聲了,一歲的孩子直挺挺地睡在床上,連翻身的力都沒有,就別說爬呀或坐了。養母看我實在可憐將我抱回家養,他們正好也沒有孩子,要不是得到他們的呵護,我早夭折了。

母親公開我的身世,心情是很矛盾的。她害怕我知道了實情會對她不好,她要是不說,又不願我背上反革命子女的包袱一世抬不起頭,善良的母親還是說了。於是我在後來上學參加工作時填履歷表,都將他們填為養父母,將我的生父填到父親欄裏,其實我和他從未來往,但填表卻不能不寫他,就剩這麼點關係了吧。而我的養母,我為她養老送終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我一直拉著她的手,母親安祥地走了。

童年的我時常聽父親講二十四孝的故事,知道「孝」是人最基本的美德。父親教我念孟郊的《遊子吟》「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自他被抓走以後,聽母親說父親被酷刑逼供,打得求生不得,只好求少受罪速死算了,公安說是什麼罪,就認是什麼罪,都認了,不久就被槍斃了。由於他的罪名太大了,我和母親給他上墳都被說成是:「階級鬥爭新動向」因為毛澤東說:「階級敵人是不會自行退出歷史舞臺的,他們隨時準備死灰復燃!」父親真是被逼到做鬼都沒有後人敢燒紙錢了。

由於上學受到共產黨一系列的教育,我那時不信鬼神,盲目的相信黨說的話。但又真希望有靈魂存在,春天薺菜花開的時候,我總要採些,編一個小花環,放在父親的墳頭,用這些「寸草」表達我的孝心,寄託我的哀思。我在心裏對父親說:「爸爸,我就如這些纖細的薺菜花,天生地養,你和母親給了我一滴露水,拯救我於不死,但你卻冤死了。你的冤案我相信一定會得以昭雪。黨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我和母親抱定對共產黨的深信不疑,我們期盼著水落石出的一天。年復一年如石沉大海。母親走後再也沒有人和我一起回憶父親的故事,時間使我將一切苦難淡忘了。

直到五十多年後,我丈夫的親弟弟做了我們那個地區主管政法的副書記,我想委託他幫我查一查是誰誣告陷害我父親的。他的回答如是說:「那是一次叫做鎮壓反革命的大規模的運動。目的是要肅清美蔣在中國大陸的一切社會基礎。通俗的講就是要在全國範圍內殺一大批人,這些人包括歷史反革命和現行反革命。所謂歷史反革命,就是共產黨建政以前凡做過縣長以下官職的人,包括鄉下的民團鄉丁,及在國民黨的軍隊裏做過團長以下的軍人,等等吧。現行反革命就是凡被共產黨鎮壓了的人的親屬,有不滿情緒有反黨言論的人。他們就是美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反動派在中國大陸的社會基礎,對他們要斬草除根,要肅清殺光。中共中央對這次運動殺人是有比例的,各地要完成殺人指標,所以抓了些社會上無固定職業的人。為了完成殺人名額,也抓一些,殺了也沒人敢告狀的人頂數。先打得他自己認罪簽名了,家屬就不敢告了。誰告了,誰也就是該殺的現行反革命了。大嫂,你就別再打聽你養父的事了。好在你現在才打聽,要是那時你們去打聽的話,你們也死定了。你養父是冤枉的,那時誰不是被冤枉的?你找誰去?共產黨永遠沒有錯!」

我被噎得心口作痛。半個世紀過去了,我用我的一生逆來順受,不加任何思考的全盤接受並堅信共產黨永遠不會錯,我錯得多離譜,多白痴!我本應有一個美好的童年,卻被共產黨一次又一次的剝奪。共產黨殺了我的親人,我還曾經誠心誠意的唱過「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是不是妖魔附體把我搞昏了頭。我好像突然體會到幡然醒悟是怎麼回事。在唐人街我認識一個老華僑,在大陸的親人被共產黨殺得一個不剩,他自己還是大難不死逃出來的,可現在卻在報上寫詩、寫文章為共產黨歌功頌德。我歎曰:又一個做事不經大腦的。仔細觀察周圍的同胞,發現程度不同的此狀態者甚多,和我以前一樣都被共產黨騙得神魂顛倒。自己還渾然不知,這其中不乏名流、學者。何解?直到我看了《大紀元時報》上登的《九評共產黨》這篇文章,才大徹大悟的明白了中共是什麼!「共產黨宣言」自己已經說了它是一個「幽靈」,它是個真實的邪靈!在全世界的華人中它無孔不入,「讓你人行萬里怕中共」。讓你的腦子裏裝的是「共產黨永遠不會錯」,大陸出來的人都知道,從幼稚園開始就被中共的黨文化洗腦,全國上下只有這一種文化,發一個聲音,順其者昌,逆其者死。

最近我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在太湖中心每到半夜凌晨開始有全國各地方言的男女冤魂喊冤,都是在解放後歷次政治運動中被錯誤殺害的人呼喊冤枉。當地政府上報後,中央命令海軍用炮艇在呼喊時從四面八方開向太湖呼喊中心,用輕重機槍掃射,用手雷轟炸。一切措施都無效,最後公安部調集全國各地的老公安,在太湖用高靈敏度錄音設備錄下這些冤魂喊冤,經各地調查均是事實,這些冷面老公安在聽錄音時都淚流不止……」我想到我父親的冤魂一定在其中!他冤死半個世紀,冤無頭、魂不寧!以前我和母親還指望共產黨會為父親平反,絕望的魂魄只有自己去喊冤。今天我寫此文為祭我父魂,安息吧爸爸。天滅中共在即,天理昭昭善惡有報,中共的真面目已被世人認清,埋葬它的日子不遠了。八千萬慘死在共產黨屠刀下的冤魂都在等待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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