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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假面下,那些好傻好天真的人(图)

──寫在李明哲「被失蹤」第 60 天,專訪李凈瑜、馮崇義

作者:陳熙文  2017-05-25 09:30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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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哲妻子李净瑜
李明哲妻子李净瑜(圖片來源:公用領域)

【看中国2017年5月25日讯】「很不幸的,西方有些人選擇相信它所維繫的假象,但我們實在不該認定中國是一個正常的國家。」

法律服務的對象不是人民,是共產黨

3 月 24 日,雪梨科技大學副教授馮崇義抵達廣州機場準備搭機返回澳洲,結束他為期 20 日的學術訪問。長期關注、研究中國人權問題,他在當月 4 日入境中國,為中國人權律師的情況收集相關資料。馮崇義表示,他在入境期間,一直受到中國國家安全部的「關心」,時不時會找他談話,並追蹤他的行蹤,但他不以為意。

為了學術研究,這已經不是馮崇義第一次與中國國安部交手,對於不定時的跟蹤與問話,他習以為常,認為這些都只是「例行公事」,然而當他於 3 月 20 日離開雲南昆明抵達廣州時,情況變得有些不同,不但國安警察找他問話的頻率增加,過程中間還「高規格」使用測謊機,這令他有些不安,所幸旅程已接近尾聲,他按照原定計畫到達機場,卻發現他已遭到限制出境。

面對邊檢人員的攔阻,馮崇義感到擔憂和憤怒,且無從得知具體原因。他猜測,也許是他對中國政府近年來在人權上採取的高壓政策所做出的批判,引發高層不滿(馮崇義從不避諱他對中國鎮壓維權人士的手段感到反感,也經常公開撰文批評;去年「709 抓捕事件」滿週年,他甚至高調批評國家主席習近平,指他主政以來,非但沒有促進中國改革開放和憲政轉型,還大開歷史倒車)(註一),又或者他關注人權律師的學術研究惹惱了當局。

無論原因為何,無法離境成為既定事實。當中國政府欲限制一個人的人身自由,它不需要任何理由。「我不能離開廣州,我哪裡都去不了,」馮崇義說。「我與他們爭辯,想釐清他們基於什麼法源限制我出境,他們回答,我涉及了危害國家安全,那是非常嚴重的指控!」

他強調,作為一名學者,他應該享有應得的學術自由。「他們不但違反國際規範,甚至也違背了中國自身的憲法精神;我並沒有犯法,是他們犯了法!」馮崇義義憤填膺的說,可是改變不了他的狀況。長期研究中國人權問題,此刻他第一手體會:這個國家的法律服務的最終對象不是人民,而是共產黨。

用自由換取安全──近代史的餘悸猶存

每當談及對岸領導人習近平,至今我還是會經常口誤,稱呼他為國家主席,然而在中國,大家習慣稱他為「總書記」。起初我不明白原因,畢竟對我來說「國家主席」理應是中國的最高領袖,不應該用矮一級的頭銜稱之,但後來我發現,中國共產黨才是對岸最高的權力機關。在黨大於政府的文化下,自 1982  年中國廢除中共中央委員會主席一職後,總書記成為國家的實質掌權者。

換言之,有別於一般民主國家的認知,黨在中國是至高無上的,就算到了中國緊緊擁抱資本主義的 21 世紀,這樣的結構依然不曾改變。然而一個政黨如何在自由人本主義橫行的世界裡合理化它的存在,讓國家,乃至於人民心甘情願被一個特殊階級統治?

也許理由應當追溯到清末民初的中國,面對土地被世界列強瓜分,再加上長年的對外抗戰與內戰,中國人經歷了整整一個世紀的屈辱,導致全體國族嚴重的精神創傷,結果不只培養出世代傳承的先天性自卑,更設定了一種「臥薪嘗膽」的怪異情結──中國人必須忍受苦難,甚至以自殘的方式求進步,才有可能向世界討回公道。

我想,正是基於這樣的精神狀態,中國人選擇與共產黨妥協。

挪威學者斯坦‧林根在《完美的獨裁》中解釋,共產黨將自己詮釋為官方意識形態的監督者,可以指導中國走向安定和力量(註二)。而這樣的想法並非只是共產黨的一廂情願。在與許多中國人的對談當中,我發現民間對共產黨的猜疑與否定是一種常態,但令人驚訝的是,他們幾乎有一個共通的信仰:唯有共產黨才能帶領中國走向富強。

為了穩定,人民縱容了專制的不完美,壓抑住反抗的情緒,用自由換取安全。於是,「列寧的遺教」在中國的土地上陰魂不散,以父母的形象繼續指揮著人民,利用的無非是中國人對近代史的餘悸猶存,並承諾只有在黨的領導之下,中國才不至於重蹈覆轍,走回分崩離析、不堪回首的過往。

「中國夢」複製「美國夢」,成政治最高指導原則

而有一段時間,共產黨也確實履行了他們的承諾。

1 月 27 日農曆年除夕,中國官方的中央電視台照例播放春節聯歡晚會節目,簡稱「春晚」,是中國人每年過年必看的電視節目。據官方估計,每年平均有 6 億名以上的觀眾收看。雖然春晚一直廣為各界詬病,內容充滿教條式表演和政治宣傳,收視率每況愈下,但每年的舞台設計卻仍越做越鋪張。

今年春晚首次以多舞台的形式呈現,除了北京的主舞台以外,還分別在上海、廣西桂林、黑龍江哈爾濱和四川涼山設置舞台,且佈置極盡奢華之能事,不但哈爾濱的舞台是一座溜冰場,四川舞台還乾脆把人工湖搬上台,令人咋舌。然而,這一切並非為奢侈而奢侈,春晚的奢華是一項宣言,它要向人民證明共產黨掌權的中國正邁向強盛。

1978 年,中國開始推動改革開放,由計劃經濟轉型為以市場經濟為導向,從 90 年代開始經濟以倍數成長,每年 GDP 成長率高達 10% 以上。如今,中國已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並開始打造屬於它的品牌。

2012 年 11 月 29 日,時任國家副主席的習近平在國家博物館參觀展覽時首度提及「中國夢」的概念,並在隔年的就任宣言中重申其重要性。自此,中國夢不再是大國崛起的依附詞,通過習總書記的金口,它蛻變成一個具體、必須實踐的最高指導原則。

對內,它的標語開始淹沒各大城市看板,充斥在鄉村的土牆紅磚上;對外,《一帶一路》、《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等國際橫向政策相應而生,企圖展示中國的強勢崛起,同時努力向世界兜售「中國」品牌。

美國夢的誕生為大國人必須做夢這件事開了先例,如今中國也依樣畫葫蘆。無論它是不是一個複製品,或者與西方列強分庭抗禮的象徵符號,但它確實描繪一幅富麗堂皇的願景,然而在那樣光鮮的外表之下,中國正緩緩走入險境。

「沒有紅蘿蔔,我們就用更多鞭子!」

近年來,中國經濟放緩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不但 GDP 成長率逐步下降(官方預測今年成長率約在 6.5% 左右),隨著勞資上升,中國已告別過去世界代工廠的身份,面臨不得不轉型的壓力。不過,經濟成長衰退還不至於嚴重打擊一個社會,倒是不斷加劇的貧富差距,已成為中國安定的不定時炸彈。

據了解,在世界上 25 個人口數最多的國家當中,中國有僅次於南非和巴西的貧富落差──人口當中最富有的 1% 就佔有全國三分之一的財富,而人口當中最貧窮的 25% 僅擁有全國 1% 的財富,儼然天壤之別(註三)。

經濟衰退和貧富差距一直是每個國家社會動盪的根源,對中國共產黨來說更是如此。當統治者不斷以成長取信人民,作為統治正當性的來源,民眾在經濟上的不滿終將化作對統治者的否定。馮崇義表示,中國正走入一個惡性循環,由於長年擁護「權貴資本主義」,導致社會的不平等,必然轉化作更強烈的反抗力道,而政府的應對方法是:沒有紅蘿蔔,我們就用更多鞭子!

2015 年,中國政府針對維權人士(註四)展開了全面性的逮捕行動,由於發生在 7 月上旬,又稱「709 抓捕事件」,至少有 248 名律師和相關活動人士遭到逮補(註五),其中有不少人在被羈押的過程中遭到不合理的對待,甚至連他們的家人都受到警方的監控、騷擾,甚至被限制行動自由。

根據中國人權報告指出,這樣的情況在 2016 年依舊明顯,當局對維權人士的敵意達到新高,從前放任活動的人員,現在一一被打入大牢(註六)。

國際特赦組織則表示,除了公然逮補之外,由於當局經常利用「指定居所監視居住」的做法,強制羈押嫌犯,時間可能長達半年之久,被羈押期間他們無法與外界聯絡,也不能會見律師,於是「被失蹤」的案例也越來越多,範圍擴及港澳,其中甚至包括外國籍人士(註七)。

「被失蹤」的李明哲

3 月 19 日,曾擔任民進黨黨工,現任台北市文山社區大學學程經理的李明哲上午搭乘飛機,由桃園機場飛往澳門,計畫從拱北口岸進入廣東珠海市訪友,然而到了預定抵達的時間,在海關出口等待的友人卻遲遲不見李明哲出關。熱心的友人立即用通訊軟體與在台灣的李明哲妻子李净瑜聯繫,但李净瑜也不清楚丈夫去了哪裡。

多次嘗試與丈夫聯絡未果後,李净瑜當日下午向海基會提出協助請求,但海基會以不能違反《個資法》越權替家屬報案為由,請李净瑜自行與對岸機關聯繫。在迂腐的規範下,李净瑜無可奈何,只能親自致電珠海國台辦辦公室詢問丈夫下落,然而得到的回覆卻是:「李明哲沒有被公安逮捕或投訴的紀錄。」李明哲自此下落不明。

深知丈夫長期關注對岸人權狀況,李净瑜立刻考慮到他被國安單位扣留的可能。3 月 24 日,李净瑜召開記者會,希望中國政府能盡快給她一個答覆,不過消息在台灣鬧得沸沸揚揚,中國方面卻靜得很,絲毫沒有回音,直到 3 月 29日,國台辦發言人馬曉光才在例行記者會上首次證實李明哲因涉嫌「從事危害國家安全活動」正接受相關部門調查。此次事件也是繼 2012 年「鍾鼎邦事件」(註八)之後,再度有台灣人在中國境內遭到關押。

為了進一步了解狀況,我嘗試與李净瑜聯繫,她在電話中表示因受限於行程,只有隔日下午的時間能夠接受訪問。我猜想她是否要再度嘗試進入中國,但又覺得可能性不大(就在李净瑜日前公開宣布要到中國救夫之後,中國政府已經註銷她的台胞證),於是我決定不深究,打定主意見到本人後自然會得到答案。

我們援助震災災民,為何對「政治災民」無動於衷?

週六下午,我們相約在位於汐止的施明德文化基金會見面,這也是李净瑜長期工作的地方。作為一名 NGO 工作者,李净瑜致力於台灣轉型正義,多年來關心《國家檔案法》修法,希望能有朝一日能揭露當年白色恐怖的全貌──這場仗他們打了超過 10 年。

她與丈夫李明哲堪稱社運情侶,兩人因參與社會運動相識,如今他們「男主外、女主內」,李净瑜長年為《檔案法》奔走,李明哲則因外省第二代的背景,會不時關心對岸的人權狀況。

究竟李明哲為何遭到中國國安單位的注意,李净瑜也是在事件發生後才有全盤性的了解。她指出,一方面由於中國資訊封閉,李明哲會定期透過通訊軟體向友人開課,傳授台灣的民主經驗,另一方面,李明哲會向友人寄送在中國境內遭到查禁的書籍,包括《當代政治思潮》、《政黨與選舉概論》、《比較選舉制度》等。

表面上,李明哲因舉辦民主國家普通的讀書會而遭到中國無理羈押,然而再深入了解後,他的行為確實可能觸碰中國的敏感神經。

李净瑜指出,李明哲除了希望能盡微薄之力來滿足中國公知「知」的權利,他同時還加入援助中國維權人士的行動,透過轉賣「禁書」的收益成立公益積金,針對維權人士的家屬,或是因維權行動而受傷、遭禁的人員進行人道救濟。

李净瑜相信,中國正是為了取得這個組織的名單才羈押了李明哲,但並不能因此就合理化他「被失蹤」。她表示,很多人可能會認為李明哲的下場是自找麻煩,甚至覺得「理所當然」,但四川發生大地震的時候,台灣人會慷慨解囊援助災民,何以面對中國的政治難民便無動於衷?

李净瑜認為,李明哲做的工作無非是啟蒙,同時在合法的情況下對遭受政治迫害的的人伸出援手,到底何罪之有?

「中國逮到了一對好傻好天真的人,我們就好傻好天真的走下去」

談到丈夫的仗義之舉,李净瑜直言她很驕傲,語氣中有認同,更有崇拜,也正因為彼此相知相惜,她知道李明哲不會接受因強權的壓迫而有所退讓。她表示,她今天大可以帶著李明哲的電腦到對岸去贖人,但那絕對不是李明哲想要的。「因為我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李净瑜頓了頓說,「如果李明哲到那一邊,什麼料都爆了,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事件發生後,李净瑜選擇用「正道」的方式正面迎擊,排除使用非正式的管道,也不打算交出中國政府想要的資料。然而她清楚知道不願妥協的後果,將可能為丈夫增添皮肉上的苦痛。

「我知道他在撐,」她說。「我沒有天真的認為李明哲被關進去會受到貴賓般的禮遇。」近日,前年被中國政府收押的知名維權律師李和平終於獲釋(註九),兩年的牢獄生活令他身材削瘦、白髮蒼蒼,像足足老了 20 歲,更讓李净瑜憂心李明哲的處境,但她不能因此棄守丈夫的尊嚴和信仰。

「我不能用任何違反他想法的方式營救他!」她說。對於外界的不解,甚至質疑她藏有政治意圖,李净瑜只淡淡的說,他們不是比較勇敢,只是對人權、自由和民主有更強烈的信仰,換句話說就是更傻、更天真。「(如果)我們(NGO工作者)都做不到的話,台灣怎麼辦?」她用一種半自嘲的口吻說,「中國逮到了一對好傻好天真的人,我們就好傻好天真的走下去。」

最後,我問她這麼做是希望得到丈夫的肯定嗎?李净瑜回答,「這不是一種取悅,他在做他相信的事情,我在做我相信的事情。他不需要肯定我。我懂他,他懂我。(如果)兩個不是傻子,不會在一起,早就斷了。我當然知道他在裡面每一刻都是煎熬,我也得加快我(尋找)國際援救的腳步。無論是哪一個地方,我都必須趕緊行動。」夾在救援和守護丈夫中間,李净瑜明顯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道路。

週日上午,我收到李净瑜的來電,除了不斷叮嚀我不能在文章中透露「公益積金」的細節(雖然她實際上沒有跟我說太多),強調無論如何都不能連累中國的維權人士之外,她告訴我她即將啟程前往美國,尋求美國國會的支持與幫助。

我試圖安慰、鼓勵她,但支吾其詞,一時在腦海中找不到任何合適的字眼,我感到無能為力,只能祝福她一切好運。再過 3 天,李明哲就「被失蹤」滿 60 天了。

馮崇義回家了,但有更多人在等待,被看見

4 月 2 日,雪梨國際機場的入境大門,有不少媒體翹首等候,他們巴望著走道盡頭,等待主角出現。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名髮線略高的華人推著行李車走入他們的目光。歷經一週的軟禁,馮崇義終於安全返抵澳洲國門。他興奮的朝媒體揮手,與朋友們擁抱,享受重獲自由的滋味。

也許是受惠於中國總理李克強日前才結束訪問澳洲的行程,或是當真受到國際輿論壓力的影響,馮崇義很幸運的在短時間內就獲得釋放。當然,具體的原因沒有人知道──強權可以毫無理由的羈押,自然也可以毫無理由的釋放。透過電話,我問馮崇義被國安人員問了哪些問題,他不願透露,表示他已與中國政府簽署了保密協議,僅強調中國的維權活動面臨新一波的困境,此次遭到軟禁更印證了他原來的看法──中國的改革開放正在開倒車。

「不過,有沒有可能只是當地的國安人員為了搶功而魯莽行動呢?」我問。

馮崇義表示,此次事件確實有可能是低階國安人員為了立功而為,但這樣的結果是由上而下的,尤其中國政府近年來強化了管制政策(包括去年通過的《網路安全法》,《電影產業促進法》和年初剛生效的《境外非政府組織境內活動管理法》)都在在顯示政府欲打擊維權活動的態度,而國安人員的高壓手段正是來自於這些法律基礎。

而面對越來越壓縮的環境,我問馮崇義是否感到害怕。對此,馮崇義表示,他確實會擔心,但沒有任何事情改變,他依然有自己的政治立場,依然堅持學術自由,他也計畫在不久的將來重返中國繼續他的學術訪問。

「我不會感到害怕,因為相較於我訪問過的中國人權律師,我的經驗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具有澳洲永久居民的身份,馮崇義比其他人更幸運,能獲得更多的國際注目,取得與中國政府更大的談判空間,然而在中國境內,許多人沒有這麼多資源,只能與當局硬碰硬。他們活在世界的目光之外,在中國的假面之下,耐心的等待,被看見。

註一:馮崇義(2016)。震動世界的「709大抓捕」一周年感言。
註二:斯坦‧林根(2017)。完美的獨裁—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新北市:左岸文化,p.137。
註三:Gabriel Wildau, Tom Mitchell (2016, January). China income inequality among world’s worst. Financial Times. 
註四:維權,特指中國2000年代威權體制改革開放下形成的,為公眾利益及個人權利進行訴訟的文化,範圍可能包括人身損害、土地糾紛、醫療事故等民事糾紛(見註六),所進行的行政及司法訴訟。維權也包括對政治異見者的基本司法訴訟權利辯護及行使。
註五:Amnesty International (2017). Amnesty International Report 2016/17. p.15.
註六: Human Rights Watch (2017). World Report 2017:China. 
註七:瑞典人權活動人士彼得·達林(Peter Dahlin)因長期關注中國人權,去年遭中國國安人員秘密拘捕達三周,最後釋放並驅逐出境。
註八:台商鍾鼎邦因協助中國境內法輪功學員,於2012年遭到中國關押長達兩個月,最後獲釋。
註九:李和平,中國知名人權律師,曾在 2007 年為法輪功案件辯護,於 2015 年 7 月 10 日遭中國公安部逮捕,已於今年 5 月 9 日獲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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