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明君盛世，賢臣名將輩出。（繪圖：看中國）
程知節（589年∼665年2月26日），原名咬金，後更名知節，字義貞，濟州東阿縣（今山東東平西南）人，驍勇善戰，善於騎馬用槊擊刺。他是大唐開國名將，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程咬金並非貧寒出身，從他的曾祖父程興到他的父親程婁，程家一直都是北齊政權的地方大員。其曾祖父程興，是北齊兗州司馬。祖父程哲，北齊晉州司馬。父親程婁，濟州大中正，後追贈使持節瀛州諸軍事、瀛州刺史。
公元589年隋朝滅陳，統一天下之時，程咬金才剛剛出生。隋末天下大亂，程咬金先入瓦崗軍、後又歸附王世充、最後投奔大唐。隨唐太宗李世民大破宋金剛，生擒竇建德，擊敗王世充，以功封宿國公。他也參與了玄武門之變，歷任瀘州都督、左領軍大將軍，後改封盧國公，授普州刺史，代襲（其子孫以先人的功勛而承襲其官爵）。唐麟德二年去世，追贈為驃騎大將軍、益州大都督，謚號襄，贈絹布一千匹、米粟一千石，陪葬於昭陵。
大唐開國名將──盧國公程知節。（網路圖片）
生亂世從軍瓦崗 棄惡主投奔大唐
隋大業六年（610年），盜賊蜂起，程咬金組織了一支數百人的武裝，護衛鄉里。後投奔瓦崗李密，得到重用，被封為內軍驃騎之一。此時瓦崗軍的勢力如日中天，李密通過精挑細組織了8000精兵，號為「內軍」，充當自己的親兵，分別由四員猛將率領，程咬金就是其中之一。此時程咬金遇見了比他年長18歲、同樣擔任內軍驃騎將領的秦叔寶，從此兩人的命運也連在一起。李密曾自豪地說：「此八千人可當百萬。」（注1）
618年（唐高祖武德元年）9月，隋朝洛陽守將王世充挑選精銳兵馬2萬餘人，馬2000餘匹，屯兵通濟渠（今河南孟縣境內）南，在渠上架起三座橋，引兵與瓦崗寨決戰。李密在邙山南麓擺陣迎戰王世充，程知節領內馬軍，與李密安營在北邙山（今河南洛陽市北）上，單雄信則領外馬軍，安營在偃師城（今河南偃師東）北。王世充部隊到達後，立即派出數百騎兵攻打單雄信。李密遂派程知節和裴行儼前去支援。（注2）裴行儼率先衝向敵陣，結果中流矢墜馬。程知節前去營救，立殺數人，王世充軍稍退，他乘機抱起裴行儼撤退。由於馬載了兩個人，程知節的戰馬負擔過重，被王世充軍追上。程知節不忍將裴行儼丟下，結果被一槊刺中，「刺槊洞過」，程知節回身折斷其槊，將執槊之敵斬於馬下，王世充軍不敢追趕，二人才得以返回本軍。
此戰，由於李密指揮不利，瓦崗軍包括程知節和裴行儼在內，共十餘員驍將遭受重創，實力大損。不久，李密戰敗降唐，瓦崗義軍失敗，程咬金等人則被王世充俘獲。王世充雖然收編了程咬金、秦瓊等瓦崗寨的猛將，但程咬金十分厭惡王世充的為人。唐武德二年（619年），因鄙夷王世充為人多詐，程咬金對秦叔寶說：「王公才識風度淺薄狹隘，卻愛亂說，喜歡賭咒發誓，這不過是老巫婆，哪裡是撥亂反正的君主！」（注3）王世充在九曲與唐軍交戰，秦叔寶、程知節都帶兵在陣上，和他們的幾十名部下，騎著馬向西跑了一百來步，然後下馬向王世充行禮，說道：「我等身受您的特別優待，總想報恩效力，但您性情猜忌，愛信讒言，不是我等托身之處，如今不能再侍奉您，請求從此分別。」於是跳上馬前來降唐，王世充不敢追逼。
二人歸唐後，唐高祖李淵讓他們跟隨秦王李世民。李世民大喜，十分尊重他們，任命程知節為秦王府左三統軍，秦叔寶則為馬軍總管。同李密一樣，李世民也在全軍中挑選了千餘精銳騎兵，皆著黑衣黑甲，分左右隊，由程知節、秦叔寶、尉遲敬德、翟長孫等驍將統領，號稱玄甲隊。每次衝鋒陷陣，李世民都披上黑甲親率玄甲隊作為先鋒，伺機進擊，所向披靡，敵人畏懼。從此，程知節成為李世民的心腹戰將在他手下作戰，追隨他出生入死，大破宋金剛、生擒竇建德、擊敗王世充，又任左一馬軍總管，每次作戰都奮勇爭先。因功封為宿國公。（注4）唐武德四年（621年）正月，在洛陽外圍作戰中，行臺僕射屈突通、讚皇公竇軌帶兵巡營，猝與王世充軍遭遇，交戰不利，李世民即率玄甲隊馳赴救援，大敗王世充軍，俘其騎將葛彥璋，斬俘6000餘人，王世充逃回洛陽。武德七年（624年），唐軍擊敗了全國各地的割據勢力，統一了天下。
玄武門護明主有功 擊突厥失戰機免官
唐武德七年（624年），太子李建成為削弱李世民的力量，向李淵進讒言，派程知節出任康州刺史。程咬金告知李世民說：「大王被去掉左膀右臂，要想使自己得到長久的保全，能做得到嗎？知節有死而已，不敢離開大王身邊！」（注5）武德九年6月4日玄武門之變，程知節亦參與其中。玄武門之變後，拜太子右衛率，遷右武衛大將軍，實封七百戶。貞觀年間，歷任瀘州都督、左領軍大將軍。與長孫無忌等代襲刺史，改封盧國公，授普州刺史。貞觀十七年（643年）拜左屯衛大將軍，檢校北門屯兵，加封鎮軍大將軍。太宗命人於凌煙閣繪製功臣二十四人畫像，程知節位列十九。貞觀十八年（644年），李世民親征高句麗，程咬金留守長安。貞觀二十二年（648年），程咬金被封為鎮軍大將軍。
貞觀二十三年（649年）唐太宗李世民駕崩，程咬金奉太宗遺命率領禁衛軍護衛太子李治回京即位，並在左延明門外連續宿衛三個月之久。李世民過世的消息傳到西域，被唐朝封為瑤池都督府都督的阿史那賀魯（西突厥人）開始反唐，奪取西州、庭州等西域地區，統一西突厥部眾，與唐朝對抗。永徽六年（655年），程咬金從左屯衛大將軍遷任左衛大將軍，兼檢校屯營兵馬。
經過數年的準備，唐顯慶元年（公元656年），唐高宗李治派遣程咬金為蔥山道行軍大總管，統帥軍隊討伐阿史那賀魯。擊其歌邏、處月二部落，斬首千餘級。十二月，程咬金引軍至鷹娑川，遇突厥強兵四萬騎，其前軍總管蘇定方師五百騎馳迎衝擊，西突厥大敗，追奔二十里，殺獲一千五百多人，繳獲的戰馬及器械，漫山遍野，不可勝計。
當先鋒總管蘇定方建議乘勝追擊時，副帥王文度非常嫉妒蘇定方的大功，對程咬金說：「這時雖說是獲勝，但官軍也有死傷，千萬不要急追敵寇，應自結方陣，慢慢謹慎前行，敵則戰，萬全之策。」更出格的是，王文度還對人講皇上有密旨給他自己，讓程咬金及全軍歸他指揮，並下令軍隊不許深入追敵。可憐遠道萬里的唐軍士卒終日騎行馬上，嚴冬朔風，身被重甲緩緩而行，糧草不繼，人馬相繼凍病而死。蘇定方勸程咬金：「我們出師目的是為了殲敵，這時反而坐困自守，敵來必敗，如此怯懦，何以立功！皇上以您為大將，怎麼可能又密詔副手發號施令，其中肯定有詐。請下令把王文度抓起來，飛表上奏皇上弄個清楚。」然而英雄老矣，此時程咬金全無青壯年時代的銳氣，搖頭不從。
當大軍抵達怛篤城時，有胡人數千歸降。王文度說：「這些人等我們離開，肯定又會反叛，不如全部殺掉，還能得大筆資財。」蘇定方切諫：「這樣幹我們自己倒成賊了，怎能稱得上是為國伐叛！」程咬金默許王文度。幾千胡人被殺得乾淨，王文度「分其財，獨定方不受。」回師以後，事情敗露，王文度因矯詔當死，特除名免職。程咬金因錯失戰機及屠城掠財，減死免官。（注6）
結語
雖然程咬金不久又被朝廷任命為岐州刺史，但他自己上表請求辭官，獲得唐高宗李治的批准。此後戎馬一生的程咬金度過了一段難得的閑暇時光。665年2月7日，程咬金於長安懷德裡的宅邸中病死，時年77歲，此時唐朝皇帝還是唐高宗李治。此後朝廷追封他為驃騎大將軍、益州大都督，並陪葬於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注7）謚曰襄公。同年十月十一日葬於九嵕山之原。
其子程處默，襲盧國公爵；程處亮，以功臣之子娶太宗女清河公主，授駙馬都尉、左衛中郎將；少子程處弼，官至右金吾將軍。
註釋：
注1.《舊唐書列傳第十八》：時密於軍中簡勇士尤異者八千人，隸四驃騎，分為左右以自衛，號為內軍。自云：「此八千人可當百萬。」
注2.《新唐書卷九十列傳第十五》：王世充與密戰，知節以內騎營北邙，單雄信以外騎營偃師。世充襲雄信，密遣知節及裴行儼助之。
注3.《舊唐書列傳第十八》：知節謂秦叔寶曰：「世充器度淺狹，而多妄語，好為咒誓，乃巫師老嫗耳，豈是撥亂主乎？」
注4.《舊唐書列傳第十八》：授秦王府左三統軍。破宋金剛，擒竇建德，降王世充，並領左一馬軍總管。每陣先登，以功封宿國公。
注5.《新唐書卷九十列傳第十五》：七年，隱太子譖之，出為康州刺史，白秦王曰：「大王去左右手矣，身欲久全，得乎？知節有死，不敢去！」
注6.《舊唐書列傳第十八》：師次怛篤城，有胡人數千家開門出降，知節屠城而去，賀魯遂即遠遁。軍還，坐免官。
注7.《新唐書卷九十列傳第十五》：卒，贈驃騎大將軍、益州大都督，陪葬昭陵。
主要參考文獻：
劉昫等，《舊唐書》，後晉
吳兢，《貞觀政要》，唐
歐陽脩等，《新唐書》，宋
司馬光等編，《資治通鑒》，宋
王壽男著，《隋唐史》，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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