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在中國歷史文化中具有特殊的地位,他們或是被迫或是主動拒絕出仕為官,歸隱山林。他們淡泊名利,心志高潔,令人敬仰。故,入仕的人常自解道:「大隱隱於朝,小隱隱於野。」《易經》曰:「天地閉,賢人隱。」 又曰:「遁世無悶。」指逃避世俗而心無煩憂。
隱士一向是歷朝朝廷徵召的對象。唐朝時期,盧藏用與兄長盧征明隱居終南山,來往於少室、終南二山,當時人稱為「隨駕隱士」,他的道士朋友司馬承禎要退隱天台山,盧藏用指著終南山說:「此山中大有好處,何必跑到天台山。」司馬承禎說:「以我之見,這是通向官場的捷徑啊。」盧藏用大感羞愧。故做隱士,有時也被稱為「終南捷徑」。
貪天之功 難與相處
春秋霸主晉文公流亡十九年,直到歸國,有一批忠臣生死相隨。驪姬之亂髮生後,介子推跟隨重耳出奔,歷盡艱辛,忠心輔佐重耳,曾經「割股奉君」。經過曹國的時候,跟隨重耳的裡鳧須盜竊了重耳的資財逃跑了。重耳沒了糧食,餓得走不動,介子推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讓重耳吃,然後才能走路。《左傳》記載,後來晉文公賞賜跟隨他逃亡的人,介子推沒有提及祿位,祿位也沒有賜到他身上。介子推說:「獻公的兒子有九個,只有公子在世了。惠公、懷公沒有親近的人,國內國外都拋棄了他們。上天不使晉國絕後,必定會有君主。主持晉國祭祀的人,不是公子又會是誰?這實在是上天立他為君,而他們這些人卻以為是自己的力量,這不是欺騙嗎?偷別人的財物,尚且叫做盜,何況貪上天的功勞以為自己的力量呢?下面的人把貪功的罪過當成合理,上面的人對欺騙加以賞賜,上下相互欺騙,這就難和他們相處了。」
介之推的母親說:「為什麼不也去求賞?這樣的死,又能怨誰?」介之推回答說:「明知錯誤而去效法,罪就更大了。而且我口出怨言,不能吃他的俸祿。」他母親說:「也讓他知道一下,怎麼樣?」介之推回答說:「說話,是身體的文飾。身體將要隱藏,哪裡用得著文飾?這只不過是去求顯露罷了。」他母親說:「你能夠這樣嗎?我和你一起隱居起來。」於是就隱居而死。
禮絕禪讓 人各有志
相傳堯時的高士許由,堯要把君位禪讓給他,他逃至箕山下農耕而食,堯又請他做九州長官,於是「許由洗耳」,他到潁水邊洗耳,表示名祿之言污了他的耳朵。
商、周時期,伯夷、叔齊是孤竹國君的兩個兒子。父親要立叔齊為國君,等到父親去世,叔齊讓給伯夷。伯夷說:「這是父親的命令。」於是離家出走。叔齊也不肯繼承君位而出逃了。
伯夷、叔齊聽說西伯昌善於養老,於是就想何不去投奔他呢?等到達那裡,西伯昌姬去世了,他的兒子武王載著父親的靈牌,追尊為周文王,向東去攻打商紂。伯夷、叔齊攔路扣住馬韁繩,勸諫說:「父親死了沒埋葬,就動起了干戈,可說是孝順嗎?作為臣子而去殺害君王,可說是仁義嗎?」武王左右隨從人員要殺掉他們。太公望說:「他們是講道義的人啊!」於是扶他們起來讓他們離開。
武王平定了商紂的禍亂,天下都歸順周朝,然而伯夷、叔齊引以為恥,不食周粟,隱居於首陽山,採摘野菜充飢。直到快餓死時,作了一首歌。歌詞是:「爬上西山啊,採摘那裡的野菜。以一個暴臣換一個暴君啊,卻不知自己的錯誤。神農、虞舜、夏禹的世道轉眼就消失,哪裡是我的歸宿?唉!只有死路一條啊,這是命運的衰薄!」於是餓死在首陽山。
隱居不仕 採菊飲酒
陶淵明早年曾任江州祭酒,鎮軍參軍,建威參軍及彭澤縣令等職,後辭官回家,從晉安帝義熙二年(公元406年)起隱居不仕。歸田20多年,創作豐富,直至病故。
陶淵明的《飲酒》詩:「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己忘言。」飲酒採菊,悠然自得,陶公的生活當屬隱士中的佳境了。似乎更印證了李白的詩:「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後人評說:陶淵明獨愛菊。菊,花之隱逸者也。予謂:陶公,士之隱逸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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