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對於其特務的處理手段最終都是卸磨殺驢。(網路圖片)
陳寒波原為中共的老幹部,參與過中共在上海的特務核心工作,他在《我怎樣當著毛澤東的特務》一書中,以親身經歷揭發上海中共特務內部的種種機密和種種慘無人道的罪行。他最終認清中共反人性的殘暴本性,憤而脫離了中共。然而,他於一九五二年在九龍黃大仙竹園聯合村的覺蔭園住處附近,被中共派到香港的殺手開槍擊中胸部死亡。
據他在遺著《我怎樣當著毛澤東的特務》一書披露,他在1950年春搬進了位於上海舊法租界善鐘路二百三十七號的華東中共特務機關主要部門「情報工作委員會」(簡稱情委會),參與了各種監控民眾的特務工作。
中共特務內部複雜的派別和內鬥
情委會主任委員胡靜波(即胡均鶴)勉強的欣笑下隱藏著沈重的憂鬱。1927年清黨時,胡靜波被國民黨逮捕時曾自首過,被中共開除了黨藉,成為抹殺不掉的污點。
胡靜波常常含笑參加部裡的各種工作匯報,卻愁眉苦臉回來。他除了歷史上「不清白」的污點,飽受人們的歧視外,還遭受著楊帆及其嫡系幹部的排擠。
一邊是窮凶極惡的嫡系宗派氣勢迫人,一邊自然是「不清白」的人們暗地裡無形地聚攏起來,用各種方法來對抗歧視與排擠。情委會內廿多個情委,大約五分之二都是「歷史不清白」的,五分之一是由李、楊等從老解放區帶來的嫡系。另五分之二是既非嫡系親信,歷史上又未犯過所謂大錯誤的。
情委會內這一大批「不清白」的幹部,由兩種人構成的:其一是那些原是中共黨員,做地工時給國民黨逮捕,被迫自首和參加國特機關工作,後又與中共組織恢復了工作關係。其二是那些原是純粹國民黨特務,或者又曾兼充過汪日特務,可實際上卻是共特機關的間諜。
在情委會裡,大權落入一批對工作無多大貢獻的,由老解放區跟著老闆到來,驕橫跋扈的嫡系幹部手上。他們騎在前兩種情委的頭上,有功便屬於他們的,有錯便該由他人領了。
他們的黨支部、黨小組的會議,「不清白」的人們沒有一二成有資格參加。他們還控制和監視著非黨員的胡主委,使他個人像木偶一樣被操縱。
中共華東情委會的五個工作組
情委會集中了軍統系作內線工作有深長歷史的人,編成一個工作組,是武裝保衛性質的,由收集、判斷軍統系情報到佈署內線,協助對這一系犯人的初審,這是情委會第一工作組。組下再分若干小組,每組除若干名情委外,還有一些普通幹部,但都是該系的內行人物。
第二工作組是政治保衛性的工作組,主要對付CC派中統系與陸京士等工特系統的。第三工作組也是政治保衛性的工作組,但主要對付青年團及蔣經國系及一般雜牌敵特等工作的。第四工作組是對付一般社會情報,尤其著重工商業與經濟金融市場內潛伏敵特等工作,有著經濟保衛的性質。第五工作組對付國境內國際情報對象。
陳寒波在第二工作組任第二副組長,胡靜波兼任組長,但實權操在第一副組長張浩的手裡。二組下有五個小組:專門針對中統正規組織與幹部鬥爭的;針對CC系工運特務,如陸京士系工人福利委員會,自由中國工聯,和季源溥的勞工協進會等而鬥爭的;針對國民黨各級黨務幹部而鬥爭的;針對各種所謂反動人民團體及會門而鬥爭的;針對附共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而鬥爭的(在這些黨派、團體中建立內線,秘密監視他們的活動。)陳寒波兼任這個小組組長了。
第五小組工作有兩面性,表面上不許在友黨內、在親共的人民團體內露出建立中共情報內線的痕跡,實際上卻是大力加強發展內線組織,使附共的民主黨派一言一動一下呼吸都掌握在中共特務機關的手裡,各級民主頭目們的思想、生活的變化,也每刻鐘被注視著。
如哪一個內線暴露了身份或露出監視「民主人士」的痕跡,要受到處分。
中共本質:絕對不信任任何人
一九五零年春,陳寒波到情委會工作時,民革、民盟、民建、農工民主黨、人民救國會……等許多尾巴黨在上海的機構,如上海辦事處,滬寧區臨時工作委員會,華東區臨時工作委員會,被中共「欽定」招牌的領袖們,在海上盡情招搖撞騙。
中共對於人,是不能絕對信任的,那怕對他們的老婆、兒女,他們的老幹部,一樣是不能絕對信任的。自然絕對不會信任他們打算利用一時的尾巴黨。所以運用統戰部來「統」之「戰」還覺得不能百分百掌握他們時,便又用社會部的特工。
陳寒波表示:「我們在民盟的高級低級內線這麼多,再加上統戰部的內線,幾乎整個民盟的工作,就我們替它做了。」
民革內線關係雖建立很多,中共還是不放心。因民革幾乎儘是失意的軍閥、官僚和投機政客。後來中共對上海的民革臨工會,從高幹、中下級幹部都逐步用各種方法秘密組織起來,受情委會二工組五小組的領導,要他們經常供給情報。主要如後:(一)民革的組織活動,與上中下各級幹部的個人活動,包括了私生活的一切情況。(二)蒐集活動情報。情委會派聯絡員在外面跟他們晤面,收情報分任務。他們對民革組織內的人互相監視,互相告狀,互相攻訐。陳建晨為上海民革臨工會主任委員,她以為陸印泉是她和她丈夫的親信,對他發幾句牢騷是不會傳到中共耳朵的。但陸印泉掉轉屁股就把這些話當情報邀功了。
民主建國會共特內線也多如牛毛,民建中央理事會理事,民建上海分會的常務理事楊拙夫,解放後給二工組五小組吸收了,他不但將上海民建的一切和盤托出,還把黃炎培、江恆源、包達三等一言一行都報告出來。他常往還於北京上海間,到一次北京,便把黃炎培在京生活言談報告一次,細至黃公館一九四九年冬天每天燒了幾多煤。情委會立刻把它報到中央,以顯示黃氏的奢侈。在民建中的反黃派(盛康年父子這一派)中,情委會也培養了一批內線。當華東花紗布公司第二副總經理秦柳方利用其嘍囉和紗布莊、紗廠勾結貪污,經濟保衛單位還未詳悉,情委會已先瞭解了。中共如水銀瀉地一般的特務滲進與特務統制,尾巴黨動彈一下不得。
由於任藝五、楊拙夫等重要性較大,中共多渠道鼓勵他們做民革、民建的內奸。在華東的各色各樣的民主黨派和人民團體,中共決定,不管對共黨如何親信的黨派、團體,起碼都要建立兩個以上的內線。
陳寒波表示,毛澤東思想的工作方法,可以搬盡一切莊嚴、聖潔的辭句來堆砌的,但不過就是這幾個骯髒、污穢的字義:欺騙、利用加上威脅、利誘。
中共對特務內線的洗腦和威脅恐嚇
中共把這些僅識得一點馬列主義皮毛的知識份子的靈魂奪掉,再灌進蜜汁般的甜言蜜語。中共欺騙他們說:如果他們肯提高一步,更進一步的向人民靠近,忠於共黨的組織,那麼,他們的前途,一定比現在更光明,更遠大。明白的告訴他們,共黨才是他們的大靠山,他們的民革、民盟、民建……遲早總是要消滅的。
那麼,他們要得到這大靠山的信任,賞識,就要好好表現立功。表現和立功之道,除了蒐集情報外,還要他們暗地裡拆他們民革、民盟、民建……的爛污,做他們自己組織的內奸。
情委會看中黨派內哪一個人做內奸,沒人敢拒絕的。因為他們懾於共特機關的淫威,害怕抗命馬上會受到打擊,有的以為憑空有了好靠山。可是關係建立,中共就會天天催著他們要情報。如果,內奸悔不當初或消極、敷衍塞責,中共就會使用威嚇、脅迫。
對於中共恐嚇、脅迫後仍不肯積極效命的內奸,最常用的辦法,就是給予「莫須有」罪名,關起再說了。民促上海臨工會委員的馬學偉,就是因為不接受恐嚇與脅迫積極當內線,以反革命罪被逮捕了。馬學偉吃盡苦頭後,被送到漕河涇集中營去了。
如果你不是在中共掌握中可隨意玩弄的工具,中共又需要你,中共可以在你面前揮金如土。但你既在中共的暴力控制下,哪怕你有大才能,不過是一個不值錢的工具,中共會不花錢利誘。如組織對你可放寬入黨條件、使他獲得高官厚祿等等。根據不同對象,還會捧他為「學習模範」、「愛國商人」,進步工商業家、納稅模範等等。
陳寒波自己向那些天真的民主人士們耍了這一套可恥的把戲後,心裏非常難過,感到中共利用主義、工具主義的可怕。
中共嚴密監視各民主黨派第一流領袖
在一個初夏的早晨,楊帆命令陳寒波:「你在上海各民主黨派,人民團體中選拔一些忠誠可靠的,而又與現在北京的各民主黨派第一流領袖如李濟琛、張瀾、黃炎培、馬敘倫、陳銘樞、蔡廷鍇、張治中、邵力子、劉斐等有密切關係的情報幹部,經過考驗可靠的,不論男女,都可將名單開給我,各附詳細自白書一份。你協助二室田主任迅速給予核定,即發給津貼,讓他們自動設法,由他們自己團體中調到北京去──這是中央的命令,你必須絕對保守秘密,迅速完成任務……」。
後來陳寒波才搞清楚,中共這是為了加強對各民主黨派領袖的監視。陳寒波只記得有一位劉妙英小姐,十七八歲時曾當過李濟琛的私家女看護,還跟他有過曖昧關係。陳寒波組裡的雲英向劉妙英提出任務時,她馬上接受了。雲英指示她,能夠跟他恢復曖昧關係更好,對工作更有利。劉竟興奮過度落下淚來!雲英對陳寒波說:「像這樣珍貴的工作關係,你應該跟她見見面,鼓勵她一番,更提高她的工作情緒。」後來曾一度充任過任老私人醫生的譚守仁博士也成了內線。
北京這一大批新貴,在重重監視封鎖下,又多加了一層內線監視網,他們的一言一動,更難逃避中共的掌握了。
中共像對待敵人一樣對待同盟者
1950年,中共特務頭子楊帆對二工組第五小組夏季工作總結匯報時稱:「某些同志思想上還沒有搞通,他們以為對敵人可以殘酷些,對統一戰線中的同盟者卻可以客氣些,可以不必那麼認真,這是應該受嚴厲批評的。我不得不強調向大家指出:誰能夠本質上以對待敵人的立場和原則來對待同盟者,誰就是最正確的!誰就最值得嘉獎的!」
「我們政治保衛工作者的任務是:用對待敵人的方法,用對待敵人一樣高的政治警覺性,來控制、監視任何的同盟者,防止,不容許他們再變成敵人。如果發現有一絲一毫形跡,他們會變成敵人的可能,便要立刻處理,絕不允許猶疑!如果在同盟者隊伍裡,發現了一個真正的敵人,那麼,便立刻去殲滅他……。」
上海短短的一年多,屬二工組工作範圍的特務或嫌疑分子,被非法逮捕的不下千餘人,被秘密監視或公開管制的不下萬餘人。
過去曾當過潘公展秘書,國民黨上海市黨部組織科長的皮鬆年,因誤信中共的虛偽宣傳,以為做個順民,可以苟全性命於亂世。但不久,皮立刻被地方單位管制,連職業找不到,也不許離開上海。
陳寒波背景介紹
一九五二年一月十六日傍晚,廣東臺山籍的三十一歲男子陳寒波,在九龍黃大仙竹園聯合村的覺蔭園住處附近,被中共派到香港的殺手開槍擊中胸部死亡。經香港警方調查,陳寒波是中共尚未奪得政權前重用的特務,因看穿中共殘民禍國的真面目,後來從大陸南下逃抵香港,經常在報上發表抨擊中共的文章,人稱「反共作家」。他所寫的暢銷書是一本定名為《一個紅色女間諜的新生》。
香港警方判定這是政治暗殺,不可能破案,傳訊了幾個關係人之後就不了了之。不過後來有人查出,陳寒波原在中共華東區特務頭子楊帆手下工作,地位重要,他叛離中共逃來香港後,楊帆曾揚言要手刃此叛徒。不過楊帆到了文革,也因為是劉少奇的親信被打成叛徒工賊,被紅衛兵活活打死,家破人亡,為自己的殺人罪行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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