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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之殤(圖)

——評「東方之星」船難

作者:葉知秋  2015-06-10 08:18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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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國2015年06月10日訊】重慶東方輪船公司所屬「東方之星」沉船事件,迄今已確認432人遇難,10人失蹤,14人生還。這起長江航運史上最大的事故,值得反思的東西有很多:如建造「東方之星」的東方輪船公司造船廠為乙級資質,根本不具備建造「東方之星」的資質;再如2003年之前,重慶萬州船檢部門曾與東方輪船公司同屬地方交通主管部門,「東方之星」的建造、改造和船舶檢驗,均在萬州交通系統內進行,其「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

為了多載人、多掙錢,「東方之星」經過多次改造,從平頭船改成飛剪首,但擴大容積的同時,也加劇了橫搖效應;吃水由此前的2米變為2.2米,船的某些結構在改裝後已經超標,「不改造型深,增加吃水等於降低了干舷,船舶的抗風浪等級也隨之下降」。

蹊蹺的是,由不具備生產資質的廠家建造、不知名的設計班子進行改造設計、存在嚴重安全隱患的「東方之星」號居然「證照齊全」,重慶市萬州區地方海事局、重慶市船舶檢驗局萬州船檢局、重慶市萬州區港口管理局(三個機構一塊牌子)該當何罪?2013年8月南京海事局進行安全整治行動,「東方之星」等6艘旅遊船因存在缺陷被滯留,相關問題已通報給「東方之星」的登記機關重慶海事局,後者又該當何罪?

「東方之星」成為「東方之殤」,在船隻建造、安全監管、救援處理、安撫遇難者家屬等方面存在諸多需要檢討的問題,但為了掩飾制度缺陷和政府管理部門的瀆職犯罪,當局喪事當作喜事辦,災難文宣來了個總爆發:新華社報導「在長江大風大浪中持續進行的國家救援行動,譜寫一曲萬眾一心的壯歌」;《人民日報》等官媒拋出《生為國人,何其有幸!》、《救援一線,中國最帥的男人都在這兒啦》、《4天3夜,那些感動我們的瞬間》、《世界透過沉船事故見中國決心》、《感謝你無數次游過那麼悲傷的水域》、《孩子別哭,我在長江,已經回到母親的懷抱》等;這些喪盡天良的煽情大作,遭到網路輿論的強烈反彈。

把災難當政績、將爛瘡裝扮成鮮花,向來是中共文宣洗腦的主旋律,這是有傳統的:中共主力紅軍遭遇滅頂之災,亡命逃竄,被包裝成偉大的「長征」;餓殍遍野的大飢荒,《人民日報》發出大放糧食畝產13萬斤的衛星的報導;汶川大地震,山東作協副主席發表驚世駭俗之作:「黨疼國愛,聲聲入廢墟。十三億人共一哭,縱做鬼,也幸福」……中共的「災難文宣」舉世無雙。

梁啟超100年前哀嘆:「我國萬事不進步,而獨防民之術乃突過於先進國,此真可為痛哭也。」香港衛視綜合臺副臺長秦楓透露:「我親眼看到四撥家屬過來江邊,但是呆兩三分鐘就被架走。家屬現在基本被嚴防死守,以人盯人的方式‘開導,疏通,心理安慰’,有政府人員解釋是家屬要求被保護,防止記者騷擾,也有說是怕家屬與外界互動讓政府被動。」

媒體報導「家屬獲准赴江邊弔唁」,好一個「獲准」,就差磕頭謝恩了。海外媒體播放的警察將「東方之星」號遇難者家屬打得人仰馬翻的畫面,可謂痛上加痛、苦中苦,「此真可為痛哭也」!

《環球時報》發表社論「安慰不幸者親屬,莫向傷口撒鹽」:「一些外國媒體開始找救援及善後工作的茬,拼湊具體的失望和抱怨,編織圍繞事件的矛盾和衝突。有的外媒急不可耐地消費家屬的痛苦,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引導事件中心及外圍的對立,這樣做真是很不厚道。」

《人民日報》、新華社、《環球時報》等官媒豈止是在家屬的傷口上撒鹽,簡直是在剜肉!有道是:羞啟鍵盤罵文狗,愧寫漢字說長江;屍骨豈能頌黨國,誰在灘頭哭高堂?!

災難文宣之外,保險業從中窺得商機:《同樣是沉船,為什麼泰坦尼克號更值得銘記?》,因為「一家保險公司理賠了泰坦尼克號超過五分之一的遇難者,有324個家庭獲得來自保險公司的慰藉。儘管‘東方之星’沉沒後,中國的保險也第一時間啟動應急計畫,積極推動保險救援。然而卻有新聞爆出,很多家人都不知道船上親屬是否購買了保險。」文章作者提出的問題是:「我們在為遇難者表達哀悼的同時,‘東方之星’是否能夠像泰坦尼克號那樣也喚起國人的保險意識呢?」

泰坦尼克號更值得銘記的絕非保險、理賠。作為船上僅次於上帝的人,船長遭遇沉船事故,理應是最後一個離船者。泰坦尼克號發生海難,船長史密斯下達「婦女兒童優先」的逃生命令,與大副、二副、輪機長等船員組織乘客逃生,最後從容赴死。

反觀百年之後的「東方之星」號,船長張順文、輪機長楊忠權、大副譚建、二副程林順利逃生。《中華人民共和國船員條例》第22條規定,船長棄船時,應當採取一切措施,首先組織旅客安全離船,然後安排船員離船,船長應當最後離船。

輪機長是船上機艙的行政和技術負責人,工作地點在船艙底部,不可能跑得比旅客快,「船隻霎時反扣,晃動肯定嚴重,底層倒轉到最上面,人都有可能摔昏,扣在裡邊想出來更難。」「東方之星」號的船長、輪機長如何解釋丟下乘客、船員獨自逃生的行為?

無獨有偶,1997年7月29日,《重慶晚報》發表《湍流激浪生死搏——「東方之珠」輪西陵峽遇險以後》的文章,披露「東方之星」號的姊妹船「東方之珠」遇險後部分船員棄船逃命、不顧船上包括老人與孩子在內的乘客安危的情況:船員們忙著穿救生衣逃命,一位帶著4歲小孩的老太太懇求船員給小孩一件救生衣,回答她的竟是「你自己去找」。

在一個從頭爛到尾、全方位腐敗的社會,一個由貪腐政府領導的國家,航運業不可能獨善其身,「東方之星」、「東方之珠」暴露出的監管缺失、唯利是圖、職業道德淪喪,以及當局文過飾非的災難文宣,不過是中國整體潰爛的一個縮影。

東方之星沉船中有97名上海乘客,但6月5日,上海街頭大屏幕歡慶股市突破5000點;而同時,東京涉谷街頭大屏幕卻在悼念東方之星遇難者。這就是中國與日本的差距、與文明的差距。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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