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總流傳奉勸世人,壞事莫作的道理。(圖片來源:Pixabay)
焦舉人的妻子金氏,看見門口有一名瞎眼的算命先生經過,便召喚他來幫自己算命。瞎眼算命先生提及金氏的過往甚為靈驗,金氏就贈送他一些錢米,算命先生隨後離去。
當天夜裡,有人在金氏的肚腹中說道:「我師父離去了,我借娘子的肚腹暫住幾日。」
家人以為它是那位瞎眼算命先生的樟柳神(星相術士運用的占卜工具),便問道:「你是不是靈哥兒(稱呼入住人家家中以索取供奉,並能夠道出人之吉凶的狐妖精怪)?」
對方回答道:「我不是靈哥,我是靈姊。師父命令我居住在你的肚子中作祟,以嚇取財物。」她話一說完,即搓揉金氏的腸肺,令金氏痛得難以忍受。
焦某焦急地想辦法在找尋那位瞎眼算命先生。數日後,焦某在其他地方遇到那位瞎眼算命先生,趕忙領著他回到家中,並答應他,等除掉那只腹中精怪後,即贈之百金酬謝。
瞎眼算命先生允諾,即呼喊道:「二姑速速出來!」就這樣喊了兩次。金氏肚腹中的精怪回應道:「二姑不出來,二姑生前姓張,是某一戶人家的小妾,後來被正妻凌虐致死。那位正妻轉生為金氏,我之所以投生作師父你的樟柳神,正是為了報此仇恨。如今既然已經進入她的肚子中,不奪取她的性命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出來的。」
瞎眼算命先生一聽,大驚:「既然是宿世孽緣,我不應該救。」遂遁逃離去。焦某懸符,禮拜北斗星,卻始終都沒有效用。
每當焦家請醫者來醫治時,金氏肚中的那位二姑便說:「這位是庸醫,藥不具效果。」就任憑那藥進入喉嚨。有時候二姑會說:「這位是良醫,他的藥恐怕能夠管制我。」便會用力掐著金氏的喉嚨,待她將藥吐出來之後才罷手。
二姑又會說:「你們若是以柔軟的姿態央求我倒還可以,若是要道士來整治我,我一定會先啃囓她的心肺。」以後,每次焦家要招攬僧人、聘請道士,金氏便會有如萬刃穿心般,痛得在地上打滾哀嚎。
二姑說道:「你受到我這般的折磨,何不自尋一死,何必將性命看得如此重要?」
焦某原來是彭芸楣侍郎的門生,彭芸楣在得知此事後,想要向皇帝秉告,以誅殺那位瞎眼算命先生。焦某不想要張揚,只求他平息此事。然而,受盡煎熬的金氏已奄奄一息,快要死了。這是發生在乾隆四十六年夏天的事情。
(事據清代袁枚《子不語》第十四卷〈鬼入人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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