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錫人曹五輯,是雲南蒙化太守,他有個兒子是乾隆十五年舉人、江蘇巡撫莊滋圃的門生。
乾隆二十一年,無錫流行大瘟疫。華劍光的公子素好行善,拿出幾幅古畫,委託曹舉人賣掉,並囑咐道:「賣八百兩銀子,作為本縣埋葬死者的費用。」曹帶畫前往蘇州,呈畫給莊滋圃看。莊想曹賣畫是義舉,畫也很好,就給了他八百兩銀子。曹回無錫後,只拿出八十兩銀子給華公子,謊稱只賣了這些錢。華無可奈何,勉強拼湊買了幾具棺材,把一些暴屍埋葬了,剩下的就沒辦法了。
過了不久,曹舉人病死了,曹太守哀悼不已,燒了文牒給東嶽神,稱自己做官清正,兒子不應該得這樣的報應。他回家後打了個盹兒,見有青衣人持東嶽神的帖子請他前去。
曹太守跟著到了大殿外,神在階前迎接:「你責備的確實有理,但是你的兒子近來做了壞事,私吞人家的錢財,令千百人的屍骨暴於荒野。你如果不信,可回家到你兒子的書房打開箱子看看。」說完,命人押著一個披枷帶鎖的囚犯來,一看是他兒子,曹太守抱著兒子就哭,一下驚醒了。他急忙到兒子書房去,打開箱子一看,果然尚餘七百多兩銀子,詢問僕人,方知兒子賣畫貪污的事,這事連兒媳婦也不知道。
自此,曹太守哀子之思淡薄了許多。
——事據《子不語》「蒙化太守」篇
(責任編輯:夏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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