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水像,1872年 ,草川重遠繪
朱舜水之墓在歷代水戶藩主的墓地瑞龍山(位於茨城縣常陸太田市)。為了紀念他不忘故國,墓特地建為明朝式樣。
朱之瑜定居日本時曾反覆強調自己並非想倡明儒學於異域,僅是為了蹈海全節。康熙四年(1665年),他在長崎正準備購地躬耕之際,日本國副將軍(大將軍德川家綱之叔父)、水戶侯德川光國欲興庠序之教(庠序,舊稱,古代指地方學校),派儒臣小宅生順到長崎禮聘朱氏為國師,要朱到江戶(今東京)去講學。朱之瑜竭力謙讓。
但是,當他聽安東守約等人介紹「上公好賢嗜學,宜勿辜其意」之後,答應了德川光國的要求,表示「至若招僕,僕不論祿而論禮」。翌年六月,朱之瑜抵江戶。德川光國親執弟子禮,竭誠盡敬。德川光國認為朱之瑜年高德重,不敢直接稱名稱字,要他取一名號以稱呼。朱之瑜就以故鄉「舜水」為號,意為「舜水者敝邑之水名也」,以示不忘故國故土之情。「舜水先生」之稱始於此時。德川光國欲為建新居,以「恥逆虜之末滅,痛祭祀之有闕,若豐屋而安居,非我志」四次力辭。在德川光國影響下,日本學者、達貴也紛紛詣門求教,或執弟子禮,或聽其講學。從此,朱之瑜往來於江戶、水戶兩地,公開講學。他曾去信遠在柳川的安東守約介紹講學的盛況。
康熙九年(1670年),日本初造學宮,朱之瑜繪畫圖紙,度量尺寸,親臨施工現場指導,事後撰《學宮圖說》。又造古祭器簋、籩、豆、登等,率學生習釋奠禮,改定儀注,詳明禮節。康熙十一年(1672年),德川光國設置彰考館,由之瑜門生安積覺任主編,聘請之瑜指導,編纂鼓吹「尊王一統」之說的《大日本史》,其影響直至二百年後的「明治維新」。德川光國對朱之瑜敬愛有嘉,就任藩主之際朱舜水也隨同前往江戶,朱之瑜與同為德川光國編撰《大日本史》的安積澹泊、木下道順、山鹿素行結為好友,並對水戶學的思想產生很大影響。
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朱之瑜因水土不服而致病,全身遍生疥瘡,臥床不起。明年四月,即顧炎武辭世三月後,朱之瑜在日本大阪逝世,享年83歲,葬在歷代水戶藩主的墓地瑞龍山(茨城縣常陸太田市),為了紀念他不忘故國,墓特地建為明朝式樣,碑文題「明徵君子朱子墓」,私謚「文恭先生」。德川光國率諸朝士臨其葬。朱舜水死前遺言:「予不得再履漢土,一睹恢復事業。予死矣,奔赴海外數十年,未求得一師與滿虜戰,亦無顏報明社稷。自今以往,區區對皇漢之心,絕於瞑目。見予葬地者,呼曰‘故明人朱之瑜墓’,則幸甚。」朱之瑜一直企望中原能有恢復的一天,為此,他滯日期間生活十分節儉,死時居然儲蓄了三千餘金。這是他企圖恢復國家的經費。
其日本學者今井弘濟、安覺濟為他們的中國老師寫下悼文:「嗚呼先生,明之遺民。避難乘槎,來止秋津。寤寐憂國,老淚沾巾。衡門常杜,簞瓢樂貧。韜光晦跡,德必有鄰。天下所仰,眾星拱辰。既見既覲,真希世人。溫然其聲,儼然其身。威容堂堂,文質彬彬。學貫古今,思出風塵。道德循借,家保國珍。函丈師事,恭禮夤賓……」 在他死後週年時,安東守約在祭文中哭道:「嗚呼先生,知我望我。今也既逝,學殖雲墮。有疑誰問?有過誰督?有事誰計?有懷誰告?
朱之瑜死後,德川光國派人整理了他的遺稿、正德五年(1715年)刊行了《舜水先生文集》全28卷。東京大學農學院內至今立有「朱舜水先生終焉之地」(朱舜水先生臨終之地)的石碑。日本漢詩長老小野湖山在青年時代訪水戶謁朱舜水墓時曾作過一首《朱舜水先生墓》:安危成敗亦唯天,絕海求援豈偶然。一片丹心空白骨,兩行哀淚灑黃泉。豐碑尚記明征士,優待曾逢國大賢。莫恨孤棺葬殊域,九州疆土盡腥膻。
清康熙十七年(1678),之瑜長孫毓仁知祖父海外健在,浮海至日本長崎尋覓,未見歸,康熙二十五年復至日本哭祭。
今余姚龍泉山南坡有朱舜水先生故里碑亭。1982年5月,為紀念朱之瑜逝世300週年,日中文化交流協會、日本朱舜水紀念會於龍泉山西坡建朱舜水先生紀念碑,沙孟海書,碑北建舜水亭,周而復題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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