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揚】禍不虛生(圖)

（網路圖片）

翰林院的供事茹某（忘記他的名字了，好像是叫茹鋌）說：

他曾經去邯鄲訪友，恰值朋友外出不在家，就暫住在城隍廟中等候。當時有個賣瓜的人，在神像前放下擔子、躺著休息。一個借住在廟裡的賣線的老頭對他說：「你別這樣大不敬，神是有靈驗的。」賣瓜的人說：「神怎麼會在這個破屋子裡呢？」

老頭說：「神確實在這裡。有一天我夜裡起來乘涼，聽到殿中有人說話，就躡足潛聽，原來是一隻狐精正向神控訴，大意是說鄰家的狐精媚惑了一個少年，在少年快要死的時候，還要吸取他的精血。少年的家人十分憤怒，請來獵人埋伏著用火銃和弓箭打狐，狐精驚怕，現出原形逃跑。眾人在後面喊著追趕。這隻狐精不跑回自己的洞穴，而投奔到與其洞穴距離一里多以外的鄰居的洞穴。眾人在洞穴外布上羅網，用火熏，使全穴的狐狸都死了，而這隻肇事的狐精反而乘機逃跑了。因此來控告那只肇事狐精的嫁禍之罪。

城隍說：‘它殺人而你受禍，控訴它是應該的。不過你家的子孫有沒有媚惑人的呢？’過了許久，應答說：‘也有。’‘也曾殺過人嗎？’又過了許久，應答說：‘有的也有。’‘殺害過多少人？’狐精不應答了。城隍發怒，命令掌嘴。狐精這才說：‘實有幾十人。’城隍說：‘殺害幾十條人命，也用幾十條命來抵償，恰好相當了。這是怨魂依附，借這隻狐精的手來報仇。你有什麼可控訴的呢？’城隍命手下拿出記載善惡的籍子給它看，這狐精才哭著走了。你怎麼能說神靈不在這裡呢？」

由此可知，災禍並不是憑空發生的，那些看起來似是無緣無故的無妄之災，也一定有某種令它產生的原因；但要是就事論事的話，就不能一一知道事情發生的原因了。

——事據《閱微草堂筆記》

（責任編輯：正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