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能剝奪人記憶的權利 」(圖)


著名中國作家劉心武(資料圖/看中國配圖)

« 世界報 » 繼上週末介紹了法國伽利馬出版社今年三月出版得劉心武的新著,今天發表 « 世界報 » 駐京記者布里斯對著名中國作家劉心武的專訪,« 世界報 » 採訪記用劉心武所說的「任何人都不能剝奪我的記憶的權利」作為標題。劉心武在名為「我生於六四」這本回憶錄裡,涉及到六四禁忌,其實,更是一部文學回憶錄。劉心武的回憶錄在伽利馬出版社用法文獨家出版,長1024頁,但劉心武更希望能夠在中國出版,因為劉心武是為中國讀者所寫。

劉心武在六四之後因為參加反對戒嚴令的一次遊行而被整肅,被解除人民文學總編的職務。劉心武在接受« 世界報 » 的專訪中,並沒有談及1989年的具體細節。他說他不是政治家,儘管六四是一個不可迴避的大事件,他不打算在六四這一問題發揮什麼重要作用。六四與他的出生日期相同,這使他非常痛苦,因為他的生日與六四相連。他動手寫「我生於六四」這本書是在2004年,六四已經過去15年,但六四仍然是著書不能觸碰的禁區。然而他在書中記寫六四,就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劉心武說,在記憶的領域,不應當存在被禁止的題目。

當被問及對所有紀念六四都被禁止,在六四中失去孩子的天安門母親被禁止走出家門,有何種反應,劉心武回答說,「對這些人的任何打擊都心有感念,我以我微不足道的水平,試圖回憶我所經歷的一切,沒有任何自我禁止。在書中我寫道,在中國表達集體記憶同表達個人記憶一樣困難,但每個人應當都把自己的記憶寫下來,以使記憶彙集到一起能寫下可靠的歷史。我們經歷非常黑暗的時刻,對歷史記憶非常艱難,但我們必須面對。

北京天空六四陰沉紀念89遇難者

北京的天空在六月四日這一天一改前幾天的燥熱而變得陰沉灰暗,« 世界報 » 常駐北京記者布里斯在國際版發表文章評論說,北京春天最後的日子因此蒙上哀悼的色彩。誰也不能想到,老天來救駕,中國當局嚴禁紀念六四,但在中國網路和微博上,立即把灰暗的天氣直接與紀念六四連在一起,藉機議論24年前的屠殺事件。

北京採取了嚴厲的禁止措施,與六四相關的任何文字,任何圖像,任何相連的數字都被控制、檢查不得出現。中國各處,尤其是微博和網路搜索只要與1989年相關,就都被封閉禁止。然而,網路微博卻找到陰沉的天氣來影射六四事件。六四早晨,微博上就有署名的留言隱喻地說道,天陰路險,請你們一路小心走好,這通常是對去陰間的逝者的祈願。還有微博博主寫道,這是因為冤魂遊蕩在天上,使得天地灰暗。還有留言驚呼:這真是天意啊!微信上有人呼叫快拿蠟燭來,藉此諷刺官方禁止新浪微信和網上顯示表情的蠟燭圖像的做法。谷歌前中國老闆李開復在他的有四千兩百萬註冊客戶的博客寫道,天干注意防火,暗諷六月三日發生的火災,李開復對中國官方的做法不斷提出批評,為了防止網上紀念六四,蠟燭被禁止了。網上有人成功地將樂高阻擋香港時髦的大黃鴨陣隊的遊戲圖片上傳分享,來隱喻六四時的解放軍鎮壓學生的坦克車隊被一名青年勇敢阻擋的事件。

搜尋任何相關六四的信息都不會有任何結果,六四成為中國最為禁忌的話題,因為六四含有血債,成為中國人集體的記憶。解放軍到北京各個街頭干預,特別是從長安街到木樨地,大街兩旁的許多樓房牆面都遭到軍隊多次不分青紅皂白的致命武器開槍留下的彈洞。

六月三號夜裡學生已經集合,在黎明時和平撤退。軍隊清場結束了持續了一個半月的學生示威運動,但不僅有大量市民,也有很多共產黨幹部,知識份子和記者都支持學生的絕食抗議。六四死亡人數官方的說法是241人,包括士兵。但缺少可信的死者名單,官方使用各種手段掩藏屍體,拒絕發放死亡證明,騷擾受害者家庭,不准他們悼念,這一切都讓人懷疑這個死亡統計。最多的死亡估計有三千人,這個數字應該包括全中國發生示威的城市死亡的人數。

« 世界報 » 說,由人大退休哲學教授丁子霖牽頭的天安門母親團體,二十多年來為著遇難的親人呼籲鬥爭,生於六四的丁子霖的兒子十七歲那一天中槍死去。迄今為止,她們找到了兩百零二個受害者家庭。在香港的人權觀察在其網站上公布155名北京遇難者的詳情,包括死亡狀況和後續情況,某些遇難者被士兵匆匆處理埋在天安門旁不遠的一所學校校園,隨後很快被發現。

天安門母親每逢六四就遭到格外的監控與限制,不准出門,她們在今年5月31日發表了給習近平的公開信,聯署簽名的一百二十三位受害者家長,要求對話,重新評價六四,並批評政治倒退。但官方在六四問題上立場強硬,絕不接受重新評價六四的呼籲。« 世界報 » 說,那些曾經對習近平抱有希望的人陷入深深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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