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三年四月五日,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所社會問題研究中心主任、教授於建嶸的一篇博文引起轟動。博文稱:「十天之內,就有三位中國村民在自己的土地上被活活碾死!不知還要有多少冤魂,才能喚醒當政者的責任和人性?!而我們,除了憤怒,卻什麼都不能!這世界真的就沒有了天理?!三月二十七日,河南中牟村民宋合義被碾死!三月三十日,湖北巴東村婦張如瓊被碾死!四月三日,四川西昌村民宋武華被碾死!」短短三天,該博文被轉發了十七萬次。暴戾強拆問題隨著三位農民的受害再度刺痛民眾心靈。
命案與土地政策失當有關
命案發生在下面,根子卻在中共決策層。起因和中共的「新型城鎮化」有關,更與中共的土地政策密不可分。
中共新一輪「城鎮化」將在未來十年以四十萬億元資金投入。據說這一決策的如意算盤是通過擴大債券市場籌措資金,既推動國內資本市場的進一步自由化,又能繼續帶動GDP增長及經濟發展。
事實上,大陸多年「偽城市化」的惡果早已彰顯,中共明知「大躍進」式的城市化只是一個形象工程,對強國富民並無多少實質幫助,卻還要硬著頭皮繼續大搞。只能說明中共以環境及資源為代價竭澤而漁式的「中國發展模式」已走到盡頭,無奈之下唯有繼續犧牲國家和人民長遠利益,走一條只保政權,不管民生的「圓夢」之路。
學者指出,在現有進城農民工都沒融入城鎮的背景下,奢談「新型城鎮化」,實際上就是在騙人!當今中國每天消失近二百座村莊,一邊是大量農村房屋、土地丟荒,一邊是城市居民以超負荷天價購買住房的現實下,繼續「城市化」只是飲鴆止渴。據統計,光近二年進城務工農民就超過二億五千萬人,其中三千萬人以上是舉家外出,回不去的「農二代」約佔百分之四十。他們中過半數人沒有城市戶口,更無法享受城市居民待遇,面對無屋、無醫療、無受教育權利、無任何社會福利及社會保障的艱難境況。據官方統計數字,約一億三千萬農民工生活在狹窄、擁擠的房間內。
城鎮化並不一定是推動經濟增長的因素。城市化本應是工業化的結果,而並非促經濟增長靈丹妙藥。人為地將大量農村人口轉到城市,按中國目前國情並無足夠的空間容納這些新增的勞動力。城市就業消化不了,農村也會勞務短缺,中國農村怎麼還能繼續「城市化」呢?中國是一個有五千年農業文明的大國,人多地少,農業始終是經濟的命脈。中國沒法效仿美國發展大規模、全面機械化的耕作方式,匆促地減縮乃至放棄傳統的支柱產業,誰來養活中國?七億農民又去哪裡討生活?
多年「偽城市化」折騰下,土地依然是農民最後的依歸和保障。保障農民的土地權利,是維穩農民、維穩農村的一個根本。在農村向城市過渡期間,最大的危機就是城鄉資本或有錢有勢有權的開發商,對農村土地的強勢圈佔。
為了權貴集團的既得利益,中共的政策完全不顧失去土地農民所面對的種種痛苦和危機。在繼續堅持施行使權貴大量從農村土地獲利的「城市化」政策的同時,今年新出籠的中共中央一號文件《關於加快發展現代農業進一步增強農村發展活力的若干意見》規定,禁止集體土地建設用地使用權入市,把征地作為新增建設用地的唯一合法途徑。強調土地要流轉到龍頭企業、種糧大戶、家庭農場手裡,而所謂的「農民合作社」,僅被排在最後作陪襯。這個一號文件就是把農業交給紅色官僚資本家掌管,把農村交給紅色官僚資本家控制、管理、牟利,變本加厲地搶劫農民土地。農民問道:農村還是集體經濟嗎?共產黨還有人民性嗎?中國還會是社會主義嗎?!
應實現「耕者有其田」的諾言
這一強橫的政策,致使愈來愈多失地農民貧困化。賣地財政的一部分流入開發商腰包,製造了一批地產富豪。同時,這種政策也為涉地官員尋租、腐敗大開了方便之門。這就是近年強征強拆命案頻發、釀成嚴重社會問題的根源。比如,廣東省陸豐市南塘鎮梧厝村的一千零五十畝土地被違規徵用,建設經營性公墓。價值過億的墓區被當地民政局以低價賤賣,巨額土地補償款至今去向不明。
在中國,檢驗統治者是否真心實意解決農民問題,關鍵而最根本的一點,就是看給不給農民土地所有權。臺灣的土改,正是從保障農民土地私有制開始的。而大陸,中共未奪取政權之前,也口口聲聲要使農民這個「無產階級革命同盟軍」翻身解放,做國家的主人,並承諾全面實現「耕者有其田」。然而,中共打下江山之後,土改分田不到二年,就大搞農業集體化,高級社、公社化將農民的土地全部沒收充為「集體」或「國家」所有。農民從此一無所有,「三面紅旗」更將農民盤剝成為赤民,成了「徹底的無產階級」,以至一九五九至一九六二這四年,餓死四千多萬人口,基本上都是農民。
據廣東省政協方面的統計數字,一九五三至一九七八年,中共通過「剪刀差」從農民手裡拿走了將近九千五百億元,佔農民淨收入的百分之五十七點五。進入九十年代後,這個數字增加到每年都在一千個億以上,而農民的稅費、攤派等負擔每年都在四億元以上,此外還有約六千多億的債務被縣、鄉兩級政府用於超前消費。
經濟學家吳敬璉稱:近年來造城賣地,拿走農民三十萬億。政府搞舊型城鎮化賺取土地差價,低價征、高價賣,這些年最低獲利三十萬億。如此龐大的數字,養肥了多少官員和開發商。然而,這卻是中共「城鎮化」的真正內涵,也是房價不斷上漲的根本原因。
農民是受壓榨最深的群體
六十多年了,中國農民是受中共欺騙和壓榨最深的群體。也許他們多數是沉默的一群,但他們對中共的本質認識卻最直觀、最深刻,他們近年來的反抗也最烈。農民認為:今天的中國,很多基層政權已經山寨化。山寨化基層政權的主要職能不是公共服務,而是為體制內的權力人物謀取個人的功利,不惜傷害無權村民的合法權益,其性質和攔路搶劫的山大王沒有本質區別。農民要養活龐大的鄉鎮黨委政府和黑社會性質的村黨支部,剝削壓迫人民無所不在。
習李新政大發「中國夢」,要繼續大搞「城鎮化」,欺騙農民這是使他們富起來的陽關大道。農民說,這種「白日夢」我們還會信嗎!誰敢說,燎原星火不會就從農村燃起?
二○一三年四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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