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中部薩拉普爾一所女子監獄內的囚犯。朋克樂隊Pussy Riot的兩名成員將在類似的偏遠監獄服刑,這些監獄遠離莫斯科。
莫斯科——這是監獄新聞滿天飛的一週。10月21日,一名左派街頭活動人士在離開莫斯科一家法院時高喊:「我受到了嚴刑拷打!」該法院曾批准逮捕他。在接下來兩天中,隨著人權活動人士去監獄看望他並把他的故事記錄了下來,有關列昂尼德·拉茲沃茲哈耶夫(Leonid Razvozzhayev)所受折磨的細節浮出了水面。
早前的某天,俄羅斯一個電視頻道播出了一期煽動性的節目。節目中,他和另外兩名活動人士被指控密謀在俄羅斯發動恐怖襲擊。節目播出後,拉茲沃茲哈耶夫就逃出了俄羅斯。 他選擇了近年來許多俄羅斯人都會選擇的路線,去了烏克蘭。俄羅斯人去烏克蘭不需要簽證,甚至連護照都不需要。幾個西方國家在烏克蘭的大使館歷來願意接受庇護請求。
拉茲沃茲哈耶夫帶著自己的訴求找到了基輔的一個聯合國派駐機構。他表示,自己週五離開聯合國所在的大樓,打算去吃點東西,但馬上就被綁架了。他被押送著越過兩國邊界,回到俄羅斯。他一直被關著,沒有食物,也不讓去廁所,直到他同意簽署一份悔過書。他現在表示收回自己的悔過書。
拉茲沃茲哈耶夫的故事儘管起初還有些模糊,但到了週二晚上, 已經變得明朗了。大致在同一時間,另外一條監獄新聞得到了確認,朋克樂隊Pussy Riot(pussy有「少女」、「小貓」或「陰道」等多個含義,riot意為「暴亂」——編注)的兩名在押成員娜傑日達·托羅克尼科娃 (Nadezhda Tolokonnikova)和瑪麗亞·阿列希娜(Maria Alyokhina)已經被從莫斯科送到了兩所不同的偏遠監獄,她們將在那裡繼續服完兩年的刑期。
在俄羅斯十幾所女子監獄中,當局為這兩名年輕女子挑選的是條件最惡劣的兩所。22歲的托羅克尼科娃被送去了一所地處摩爾多瓦共和國的監獄,該監獄以生活條件惡劣和看守殘暴不仁而聞名於俄羅斯。據說,在那裡,毆打是司空見慣的事,而洗澡則是賦予女囚的一種特權,每週一次。每次,50到60名犯人被帶進一間浴室,浴室裡只有很少的淋雨設施。
週六,拉茲沃茲哈耶夫被捕引發的憤怒已經匯聚成了一場抗議。這是反對派的協調委員會(Coordination Council)組織的首次活動。該委員會是一個影子議會,幾天前才選舉成立。
拉茲沃茲哈耶夫是目前唯一一位身陷圇圄的委員會成員,不過其他幾名成員也面臨有可能被指控的命運。週六早上,委員會召開首次會議後,便走出屋門,加入了另外幾十個人的行列。那些人稀稀鬆松地排成一隊,從秘密警察總部一直排到了拉茲沃茲哈耶夫所在的列福爾托沃(Lefortovo)監獄,手裡舉著標語。大部分標語簡單地寫著:「我反對鎮壓和酷刑。」
六名參與者被拘留,包括四名最有名的反對派領導人。到晚上,五人被釋放。在撰寫本文時,一個名為丹尼斯·尤金(Denis Yudin)的人仍然在押。這傳達出了一個清晰的信息,即任何人都可能因參與合法、和平的抗議而被捕,而且在被逮捕的人中,任何人都可能被隨機選中,在監獄裡關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
週一,人權和研究機構紀念協會(Memorial Society)將舉行名為「姓名的回歸」(The Return of the Names)的年度活動。他們已經將幾千人的姓名列印了出來,這些人都是在斯大林(Stalin)統治蘇聯時被處決的幾百萬人中的一部分。活動將於上午 10點開始,計畫持續到晚上10點。在莫斯科秘密警察總部外面的一個小公園裡,志願者將念出那些名字,很多人還會加進自己親屬的名字。
我計畫至少帶上我的兩個稍大一些的孩子中的一個。他們一個11歲,一個14歲。在離家前,我們會查找那些在我們所在的這條街上被處決的人的名字。這是一條小巷子,當時有住在九棟樓裡的22人遇害,包括住在我們這棟樓裡的三個人,其中一名是45歲的交通運輸經濟學家,就住在我們這套公寓裡。
秘密警察總部所在的位置正是它在斯大林時代所處的位置。在我們步行前往秘密警察總部的那10分鐘裡,我們會說到,我同那位經濟學家被捕並被槍殺時同歲,也會說到,當時斯大林的警察會在任何時候進入任何家庭,將某個人帶走。對監獄新聞滿天飛的一週來說,這將是一個完美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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