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自CCTV–1開播以來,遭到最大的差評。儘管新華網、新浪網等主頁編輯們仍在吹捧,但仍掩蓋不了如潮的差評。這種差評不僅來自自由派網站,也來自喉舌網的獨立人士。新浪網的五毛澤東主編們吹捧道:「開播當日,《知青》的收視名列各大電視臺之首」這也許是事實,但「足見其對觀眾強烈的吸引力」就是胡說八道了。權貴們一直把持媒體,民眾有選擇權嗎?「對觀眾強烈的吸引力」能強大到文革時代的八個「樣板戲」?!
從如潮的差評可以猜測到,70後,80後乃至90後,報以好奇心偶爾看一兩眼或一兩集,發現問題,就做出差評。也有些和筆者一樣戴著口罩去看他們「胡說些什麼」,真正能耐著性子一直看下去的只有毛澤東左和當年知青了。
當年知青也分作兩部分。一是當年誓言「立志扎根農村一輩子」的知青,進了「廣闊天地」方知鍋是鐵打的,但命運已由不得他們了;眼巴巴地看著革委會幹部、軍代表等子女一個個「抽上去」,社隊幹部擠佔知青名額入城,只有哀鳴「青春無悔」的份了。二是如編劇梁曉聲們,「下鄉鍍金」幾年後,上工農兵大學,進電影製片廠,當大作家,獲大獎,浪漫無比。如今梁曉聲又是「抄寫毛澤東《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的百位作家」之一,稿酬每個字10元錢,真正青春無悔。
扎根農村半輩子,剛抽上來沒多久就下崗了,也「青春無悔」,所謂何事?當年追隨「偉大領袖」,打倒劉少奇,做了替罪羊,那不是你們的錯。荒廢了學業,返城後年齡偏高,沒有一技之長,不能謀得一份合適的職業,又沒有好的下崗待遇或退休安排,淪為社會最底層,更不是你們的錯。錯在不能面對歷史事實,不能反思原因,怨自己父母不是高官,怨他們沒有「門路」。錯在被人賣了,還幫助數錢,還自我麻痺「青春無悔」。錯在不能向自己的兒女講述自己真實經歷,不能教育他們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錯在比毛澤東時代有更多的言論自由,卻不敢對迫害自己的人或繼承者說「不」。
也有一部分知青早就翻然醒悟,看破權貴們的殘暴和偽善面目。「拿起筆,做刀槍」,現身說法,口誅筆伐毛澤東政治遺產繼承者的利益集團。這部分的既得利益者,在毛澤東死後和「改革開放」之初尚能批判文革,廢除上山下鄉制度。但在世界民主大潮雄潮澎湃,席捲亞非的今天,前有以「唱紅」的方式為文革招魂,現有公然為文革的一部分「上山下鄉運動」塗脂抹粉,妄圖以自己的經歷和現有地位來證明毛澤東的正確性,藉以暗示自己既得利益的合法性。罔顧如潮的差評,繼續洗腦。
但歷史就是歷史,並不會因了塗脂抹粉就可以掩蓋醜惡。《知青》有不少激昂的旋律,下面就回顧一段真實歷史中的旋律——
1968年上半年,各級「革命委員會」紛紛成立,中國的「紅衛兵」時代宣告終結。當時的「紅太陽」宣布關閉所有大學,並且工廠也不招工。是年年末,「紅衛兵」的身份被改作了「知識青年」,開始被「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受批判,受壓制,受迫害的「地、富、反、壞、右、走資派」的「黑六類」子弟和曾經「砸爛舊世界」的天子驕子們終於在「廣闊天地」裡匯在了一起,享受相同的命運。12月底,「龍盤虎踞」的南京市也有一萬餘名知識青年被「上山下鄉」,送到農村插隊。其中,有一個南京五中的高中畢業生名叫任毅,插隊到江浦縣。1969年5月,任毅創作了知青歌曲《可愛的家鄉》:
藍藍的天上,白雲在飛翔,
美麗的揚子江畔是可愛的南京古城,我的家鄉。
彩虹般的大橋,直上雲霄,橫斷了長江,雄偉的鐘山腳下是我可愛的家鄉。
別了媽媽,再見吧家鄉,
金色的學生時代已轉入了青春史冊,一去不復返。
未來的道路多麼艱難,曲折又漫長,生活的腳印深淺在偏僻的異鄉。
跟著太陽出,伴著月亮歸,
沈重地修理地球是光榮神聖的天職,我的命運。
用我的雙手繡紅了地球、繡紅了宇宙,幸福的明天,相信吧一定會到來。
告別了你呀,親愛的姑娘,
揩乾了你的淚水,洗掉心中憂愁,洗掉悲傷。
心中的人兒告別去遠方,離開了家鄉,愛情的星辰永遠放射光芒。
寂寞的往情,何處無知音,
昔日的友情,而今各奔前程,各自一方。
啊……別離的情景歷歷在目,怎能不傷心,相逢奔向那自由之路。
應該說,就當時的政治氛圍,這首歌曲也並未離開所謂的「主旋律」。然而,當是時也,下鄉知青除了背《毛澤東選》、唱「樣板」並無其它文化的東西可以接觸,這首歌一掃沉悶氣息,與知青的真實情感融為一體。因此,此歌既成,不脛而走,立刻以驚人的速度在下放知青中極其迅速地傳播開來。在競相傳抄中,知青們又將其定題為《知青之歌》。有知青入伍,將此歌帶到軍營中,於是有了更大的傳播空間。1969年8月,莫斯科廣播電臺以《中國知識青年之歌》為名,以小樂隊伴奏、男聲小合唱的形式播放了這首歌。當時毛澤東反美、反蘇正烈,正在大批「修正主義」,於是作者任毅注定了要有滅頂之災。
《知青之歌》遂被「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定調為「黑歌」。1970年初,江青、姚文元對《知青之歌》作了「要抓緊意識形態的階級鬥爭,要查清作者情況,要對黑歌進行批判」的指示。毛澤東的心腹張春橋則發布黑令:「迅速查清此人,予以逮捕!」1970年2月19日(陰曆正月十五)夜,任毅在知青點被捕,罪名是「現行反革命」。南京市公檢法軍事管制委員會作出《關於現行反革命犯任毅的結案處理報告》,認定任毅編寫反動黑歌《可愛的家鄉》「流傳甚廣,危害極大,嚴重破壞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決定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這就是說,為了一首這樣的自編歌曲,年輕的任毅將要付出他的頭顱了!
與任毅一起處理的還有24名「反革命犯」,均被判處死刑。判決形成後,報到江蘇省革命委員會審批。當時的江蘇省革委會主任是上將許世友,許世友審閱判決書時,發現一個「上山下鄉」的小娃娃,別無罪由,僅因一首歌就判處死刑,似乎也有些太草菅人命了,於是提筆將「死刑」改作了有期徒刑十年。南京召開「公判大會」的那一天,其他24人均被執行死刑,唯有任毅一人活了下來。
就是這樣僅僅淺淺地抒發一下自己的情感而已的200餘文字,差一點讓一個人失去生命。「太陽最紅,毛澤東主席最親」的時代,竟有如此酷烈、殘忍的的文字獄,現在的年輕人誰能相信?但這是鐵案,已載入這段可恥的歷史。
總地來說,任毅還算是幸運的、不幸之萬幸。事實是,從1969年到1976年,有很多知青的頭顱被摘掉了,罪由大多是類如任毅這樣的案情:現行反革命。比如安徽壽縣地區,至少有3名插隊知青被判處死刑,執行槍決。1970年在壽縣窯口集大橋下槍斃的兩個知青只是搞了一次知青集會;被判死的還有一個最為無辜,因為「成分」不好,招工總是沒有他,他瘋了,神經失常了,把縣「革命委員會」的牌子扔到了護城河裡,就這樣他被槍斃了。如今50歲以上的壽縣人,都會知道並記得這些事。
知青的歷史,不僅是苦難寫成的,也是生命與鮮血鑄就的,誰也顛覆不了。
1969那一年,全國所有的應屆中學生和以往兩屆畢業的所有中學生(俗稱老三屆)都「響應」偉大領袖的號召,到農村去安家落戶,「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不「響應」不行,中學生們的父母們都被叫到專門組織的「學習班」裡面去學習偉大領袖有關「知識份子同工農相結合」的偉大教導,要用實際行動來回答自己是不是聽偉大領袖的話。如果被認為不聽領袖的話,後果是父母在「學習班」長期學習,單位是不發工資,到最後派出所直接就將他的戶口註銷,轉到農村。沒有了城市戶口,就領不到糧票,在每個人都要憑糧票生活的時代,哪裡還養得起一個正處於發育期間的中學生。在那個時代,在城市沒有戶口就等於沒有活路。因此,家長都只好叫自己的孩子寫申請書,自願到農村去。而中學生們不能上學,沒有工作,連抬石頭、運磚塊河沙這樣的苦力活也不准干。眼看父母在「學習班」學習,也不忍心連累他們,只好寫申請報名下鄉。寫了申請的人統統批准,申請書一跤,父母們就從「學習班」畢業了,慰問品和慰問信馬上就送來了,所謂的慰問品就是一套《毛澤東選集》,叫做「雄文四卷」。慰問信上寫著祝賀中學生們「從此踏上了新長征的征途,接過了革命的火炬,扛上了南泥灣的鋤頭」,今後要在農村這個廣闊的天地裡「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
大多數中學生都是通過父母參加「學習班」這種方式下鄉的。這種方式很有用,偉大領袖也肯定了這種方式,他說:「辦學習班這種辦法很好,應該提倡」,這種辦法有的直到現在還沿用,如計畫生育學習班,黃賭毒人員學習班等。
農民對知青也是不歡迎的。時間一長,有的知青就難免有小偷小摸索行為,偷生產隊的玉米,偷農民的菜、雞等。偷竊的原因大約有四個方面,一是沒有菜吃,被迫去偷,二是發泄對社會不滿,三是同農民的矛盾,四是生活無聊尋求剌激。比如,在重慶在涪陵珍溪鎮雙河公社雙河大隊,重慶來的知青中偷生產隊和農民的東西,情況反映到大隊黨支部書記薛××那裡,大隊黨支部認為這是階級鬥爭的新動向,他們根據毛澤東「階級鬥爭,一抓就靈」,「階級鬥爭要天天講、月月講、年年講」,「樹欲靜而風不止」,「被推翻的階級決不甘心他們的失敗,他們時刻夢想恢復已經失去的天堂」等教導,決定打擊階級敵人的破壞活動。5月的某一天,正是趕集的日子,幾個知青趕完集到一處知青家聚會,負責偵察的農民立即把情況報告大隊黨支部,薛××認為這是聚殲階級敵人的大好時機。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好的農民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高舉鋤頭、扁擔、釘鈀像陳勝、吳廣起義那樣,漫山遍野地衝向知青屋子。趕集來竄門的知青和當地的知青共有8人,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農民們就衝進來了,有6個人當場被亂棒打死,有兩個跑了出去,一個人慌亂中跌倒掉進水田陷著,正要掙紮著起來,一個農民趕到,當即用鋤頭將他挖死。一個人跑到一戶農民家中躲起來,被一個老太太發現,這個老太太也很恨知青,因為她家的菸葉被知青偷過。知青因不認識菸葉,以為是菜,偷來煲粥,結果又苦又澀不能吃,白白浪費了一鍋粥。偷菸葉本來是誤偷,但那個老太太不管這些,馬上出去報告,一大群農民趕來,把這個知青拉出來,在院子裡也當場打死。
消息傳出後,當地的知青全體罷工,分頭聯繫同學朋友,各地知青群情激憤,紛紛向雙河趕來,提出「踏平雙河」「血洗雙河」的口號,發誓要為死去的同伴們報仇。重慶市的知青家長們也紛紛來到涪陵,向當地政府討說法。當地政府部門非常緊張,派出大批部隊民兵,封鎖去雙河的各個路口,凡是外地知青模樣的人,嚴加防範,禁止進入。但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能過分強硬。在嚴加防範的同時,又對知青好言相勸,表示政府一定要解決好這個問題,要大家相信政府,不要激化矛盾。珍溪區革命委員會對知青家屬、同學進行專門的接待,每天都要殺兩、三頭肥豬,炒成大片大片的回鍋肉免費招待。這對於長期沒見過油水的知青們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光,都自稱是死難知青的同學朋友,去吃幾天肥豬肉,打了幾天牙祭。
大約兩個星期後,事件逐漸平息,策劃打死知青的薛××等幹部、主要成員都被逮捕,政府對死難知青進行安葬,開追悼會,說他們最聽毛主席的話,緊跟他老人家的戰略部署,在與工農相結合的道路上獻出了寶貴的生命,他們的死,比泰山還重。每個死難知青賠了一千多塊錢(那時候還是很值錢的)。在那個狠抓階級鬥爭的年代,什麼事情都要往階級鬥爭上扯,這麼大的事件更不例外。事件最後被定性為「階級敵人精心策劃的一起有預謀、有組織、典型的階級報復反革命事件」。薛××等幹部都是三代出生貧農,根紅苗正,不能說是階級敵人,只能說他們受了階級敵人的矇蔽。那麼誰是階級敵人呢,剛好參與者中有一個地主的兒子王××和他的堂兄王××,王家兄弟只是一般參加人員,根本沒有直接打死人。在那個時代,家庭出生不好的人都要表示同自己的反動家庭劃清界線,大隊黨支部部署的事情他們不敢不參加,這一參加,他們就成了元凶,成了破壞偉大領袖戰略部署,破壞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達到實施階級報復,復辟資本主義的首要分子。幾個月後,涪陵地區中級人民法院判處王家兄弟死刑,立即執行。黨支部書記薛××判處有期徒刑15年,其他幹部分別判處10年、8年、5年等有期徒刑。宣判之後,王家兄弟被五花大綁,押到涪陵長江邊龍王沱刑場槍斃。王家兄弟只是比知青稍微大一點,大約20歲左右的青年人。行刑人員用的是56式衝鋒槍,每個人被打了4發子彈,連續發射,一共8發子彈,代表8個知青每人一顆復仇的子彈。家屬不敢收屍,屍體在長江邊擺了兩天,被一些小孩用江邊的鵝卵石亂砸,整個頭都砸沒了,後來叫幾個「四類分子」用兩張破蓆裹上埋在城外荒山。當時還要犯人家屬交子彈費,按實際使用數交,比一般死刑犯多四倍。
在今重慶市涪陵區珍溪鎮長江邊上,還有8座長滿荒草的野墳,已經沒有家屬來祭祀了,人稱「知青墳」,三峽水位蓄水如今還沒有達到170米,如果達到這個水位將被淹沒,也沒有什麼人提出遷移,王家二兄弟的親屬都是老實巴巴的農民,也不知道去申訴,此事也就成為年長一輩飯余的談資,慢慢淡忘。
在此,不能不使人想起鄧拓當年關於要「專治‘健忘症’」的說法,確實大有遠見,大有深意。為了與「遺忘」作鬥爭,他付出的代價卻是自己的生命。為了死者,更是為了生者,請記住人類、國家、民族和自己的苦難與罪過……。
文革期間,男知青要上大學,要以錢物通關,而女知青則要獻上身體。不只上大學,下鄉知青要上調回城,請假回家,甚至僅僅是為免受刁難、欺侮,男也要獻錢獻物,女也要獻身。許多回憶文章都寫過這種事。
「文革」期間,取消了高考,大學從工農兵中直接招收學員,沒有文化考試,甚至對招收對象沒有文化水平方面的要求。對招收對象的唯一硬性要求,或許就是政治上的「根正苗紅」,然而,「根正苗紅」的工農兵很多很多,誰能成為幸運兒呢?這時候,潛規則就起著史無前例的作用。
「文革」期間,大學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招生權,只有接納權。決定工農兵中何人上大學的「正式規則」是「工農兵推薦」。而在農村,「貧下中農推薦上大學」是十足的空話。大學招生,在農村是以公社為單位分配名額。比如,某公社今年可推薦兩人上大學,這兩人是誰由公社的最高領導公社書記說了算,連「推薦」的過場都不會走。全公社的貧下中農推薦,就變成公社書記一人推薦。書記推薦誰,就看誰與書記關係最親,就看誰的賄賂最有檔次。在能否上大學上,潛規則如此起作用,也是史無前例的。
「潛規則」似乎已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廣義無需解釋。狹義,則似乎專指年輕女性以肉體從權勢者手中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當有人說某位「美女」被領導「潛規則」,別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這種狹義的潛規則,「文革」期間是普遍存在的,甚至程度更甚。戴嘉枋的《樣板戲的風風雨雨》一書,就披露了一點江青的紅人劉慶棠這方面的「事跡」。劉慶棠是「樣板戲」《紅色娘子軍》中檔代表洪常青的扮演者,深得江青寵信,以一個演員之身而居政治高位,是「九大」代表和主席團成員,在「十大」上成為中央委員,後來當上文化部副部長。劉慶棠「潛規則」女演員一事,戴嘉枋是這樣說的:「到了‘文革’中大權在握,風流成性的他更肆無忌憚地到了淫邪無恥的地步。一個比他小20來歲的姑娘,長期被他霸佔;而任何一位女演員,無論是你想爭取在戲中當主角或領舞,還是給丈夫落戶口、安排工作,甚至處在恐怖的威脅之下為免遭批鬥,只要有求於他,都有可能成為他的掌中玩物,滿足他的一逞之快。到後來,劉慶棠索性把自己的辦公室設在女浴室近旁,除辦公桌、文件櫃外,還有一張大床,美其名曰用於加夜班休息。他時常在辦公室窺守於門邊,見浴後的女演員經過,便以各種名目請她入內談話,然後誘脅相加邀其同枕共寢。不少懾於權勢的女演員,不得不忍辱任其擺佈。」劉慶棠的此種做派,其「頂頭上司」江青、張春橋並非不知,而認為是「無害」的「小節」,「絲毫無損於這個色狼的毛髮和仕途。」……
中國知青一代,確實是很特殊的一代。
知青一代的最大特點就是,儘管他們的個性、資質和家庭背景有著很大的不同,但卻有著一段極其相似的命運。他們都遠離城市,遠離父母,進入中國社會的底層,從事繁重的勞動。這一段共同的經歷刻骨銘心,終身難忘。
在我看來,這部《知青》,就和許多知青回憶錄知青文學知青藝術一樣,有一個巨大的缺失,那就是被知青稱為鄉親的農民,直到今天,他們仍然是這個國家的二等國民,繼續承受著制度性政策性的歧視與壓迫。
作為當年的知青,有多少人為他們申張過正義與公平?!
不要說什麼「國情」,城鄉戶口二元制絕對算不上「國情」,因為在所謂「舊中國」並沒有什麼城鄉戶口二元制。不要說什麼政府已經在著手戶籍制度改革了,有些城市已經開始試點了;問題是,廢除城鄉戶口二元制無非是一種回歸,就像當年恢復高考,哪裡還用得著試點?讓這種罪惡的制度多拖延一天,就意味著讓億萬農民多受一天的苦難,多受一天的侮辱。今日中國,從政界到商界到文化界以及其他各行各業,都有知青一代佔據要津。以他們早就擁有的決策權力,如果還把農民當作平等的人,城鄉戶口二元制早就廢除掉了。
知青為什麼不為農民大聲疾呼?畢竟在今天,我們都有或多或少的話語權。呼籲幾聲並沒有多大的政治風險,為什麼還躲躲閃閃?如果我們自己就沒有強烈的衝動為農民鳴不平,如果我們自己骨子裡就把農民當作下等人,那就別再奢談什麼對農民鄉親的感恩懷念什麼厚誼深情了。事實上,直到今天,中國的農民仍然沒有擺脫二等國民的地位,知青一代已然愧對鄉親。
據《東方日報》報導,河南省委書記盧展工在洛陽揮鐮勞動時,情不自禁地感嘆似乎回到知青歲月,相信這是他的肺腑之言。1969年,盧展工隨浙江省第一批知青到黑龍江富錦新立屯插隊,經歷了3年難忘的知青生涯。
知青這一代,年輕時上山下鄉吃過苦,而立之年又遇到改革開放,既有強烈的本土意識,亦有開闊的國際視野。體驗決定深度,知識決定廣度,能夠脫穎而出的知青,往往兼具務實與開明兩種特質,他們一旦掌握國柄,勢必對現在的政壇產生一定的衝擊。溫家寶曾在3月14日人大會議後的記者會上指出了政改的迫切性。他說,為避免文革悲劇的重演,要繼續中國的經濟改革。沒有政治體制改革的成功,經濟體制改革不可能進行到底。……
所以,儘管梁曉聲們還在歌頌文革,但筆者以為,對於即將上任第五代領導人來說,所受教育、世界潮流對他們的影響會使他們思想進步,再加上他們又都有過上山下鄉的經歷,預計十八大會在政治路線及政改上作出安排。港媒也認為,中國這艘巨輪由他們掌舵,勢必給大陸政壇注入不同的元素,徹底改變政治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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