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文革:取消過年祭祖 集體改姓毛

現在正是春節期間,按理說要講些高興的事,不過卻突然想起了文革中的過年。文革過年一個最大的變化就是不准祭祖,因為那是屬於封建這一範疇的。事實上,在1960年代就已經不能祭祖了。我記得在文革前,父親還是偷偷摸摸在家裡祭,叫我跪拜,起先我遵命,不知從何時開始就不跪了。到了文革,就乾脆不敢祭了。因為文革之前雖然反「迷信」,但是家家都心照不宣地幹,而文革中您的鄰居就可能是「密探」,誰家都不敢干,更何況家裡就有我這樣的「造反派」呢!不僅如此,原來春節休息、走走親戚也被禁止,要學大賽,大年初一要幹活。一個想當隊長的傢伙想出一個餿主意,年初一一定要挑大糞,以顯示與舊傳統「對著干」,但是現任生產隊長的伯父不反對,也不叫別人去幹,那傢伙自己挑了幾擔也覺得沒趣,就不幹了。大年三十,還要幹活,從田裡回來母親弄幾個菜就算過了年。小時候過年祖母都要將全家(我家與伯父家)召集在一起會餐,文革中沒有了。不知是那一年,老人家端著一碗肉和一碗魚,低聲說:今年不弄了。不准祭祖、不准玩、沒好吃的,年被徹底消滅。

這一切都是在「新」的旗號下完成的!真是奇蹟!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文革了。這是很可惜的。當我們現在回過頭來看文革的時候,它的荒唐是顯而易見的,但是當時卻不是那麼清楚,特別是對於信息被封鎖了的民眾來說。我當時就是一個文革中的「革命小將」,是真心誠意擁護並積極參加這一「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革命運動」的。

講了這些沈重的話題,講一個文革中的逸事——集體改姓,以增加一點喜氣。

據《各界》雜誌2005年第三期文章報導。九大那年(1969年)的12月26日,呂梁老根據地的一個公社開展「表忠心」活動,有的大隊說一個月人人背出「老三篇」,有的大隊說半個月內家家豎起毛主席像。一個姓耿的大隊幹部最後上臺說:「忠不忠,看行動,俺全大隊貧下中農全都改姓毛!」第二天,這個大都姓耿的村子7個生產隊有兩個小隊姓了毛,同時考慮到同姓不婚的古訓,怕男孩子找不到老婆,允許嫁給「新毛家」的女子姓江。中國封建社會有此壯舉麼?好在毛家沒有「金家」厲害,否則,沒準今天中國人都姓了毛。不過,那可苦了戶籍警——總有一天大家都到公安局去要求「還族」。

(本文略有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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