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動車調查：換湯不換藥？(圖)

動車追尾事故中飛出的一塊「和諧號」銘牌（看中國配圖）

中國官方16日晚閃電般地宣布將鐵道部發言人王勇平撤職。中國一些門戶新聞網站在頭條發布這條消息，但到了17日早上就已將消息撤下，代之以鐵道部的表述，即王勇平不是被撤職，而是調動工作。而再過幾個小時，就連這條消息都已不見蹤影。

凡此種種，就像「7.23」溫州動車事故發生後的情形一樣，可謂一日三變，讓人充滿疑問；而疑問的背後則似乎又是鐵道部這個中國官僚體制龐然大物的種種慣性思維和行為模式。

王勇平被免職，張德江仍風光

值得注意的是，8月16日晚上，中國官方新華社是以英文稿件的方式，宣布王勇平被免職的消息的。換言之，除非中國國內媒體獲得這一本意對外發放的英文消息，否則根本不可能獲知這一消息。再進一步說，中國官方此舉之意，本不在讓中國國內的民眾知曉，而只是讓海外獲知這一消息，併進而平息有關風波。

但另一方面，若仔細觀察最近中國官方對高鐵事件的調查，則似乎又有一些值得觀察的有趣現象。首先是原來在動車事故調查小組內的鐵道部的兩名官員，被"請"出了調查小組；其次，據臺灣媒體報導，自8月10日起，中國國務院先是罕見地自曝高鐵家醜，接著以外科手術般精準的命令，招招命中鐵道部要害。對比上月底國務院總理溫家寶視察溫州動車事故現場給外界的無力感，當一切似乎到此為止時，如國際媒體所說，一場堪比日本前首相小泉純一郎將郵局民營化的機構改革大地震，正在大陸如火如荼展開，這場"鐵道革命"的幕後總操盤手，正是溫家寶。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國務院高速鐵路及其在建項目安全大檢查動員部署會議於15日至16日在北京召開。副總理張德江作在動員講話時強調，檢查組要深入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以對黨、國家和人民高度負責的精神，以嚴肅認真的態度，以科學嚴謹的態度，以實事求是的態度，認真貫徹落實國務院常務會議關於開底整治高速鐵路安全隱患，有效防範和堅持遏制重特大鐵路交通事故發生。張德江還宣布，一些有問題的高鐵和鐵路項目都要馬上停下來。

溫家寶的努力與無奈

上述消息充滿了讓人疑惑的成分。首先，據香港和臺灣媒體分析，溫家寶似乎獲得了胡錦濤的尚方寶劍，開始認真追查溫州動車的真相了。從這個意義上說，溫家寶此舉符合民心，也是大勢所趨。

但與此同時，到目前為止的一切舉動，似乎都只是換湯不換藥。眾所周知，王勇平只是鐵道部的一個發言人，他的所作所為雖然有其個人因素，但更多的是執行鐵道部當時的旨意和指令。因此，撤換王勇平顯然只是表面之舉，無法解決根本問題。另一方面，有關當時動車事故救援現場的種種亂象，中國有民間傳言表示，這一切都是當時的前線總指揮張德江的命令。但從最近幾天的情況來看，顯然張德江還在依然發揮重要的作用，搖身一變又成了追查動車事故真相的重要指揮人之一。

這一切似乎都從另一個側面折射了溫家寶的無奈。關於溫家寶去，中國民間有許多外號，其中最有名的當屬「影帝」無疑。「影帝」外號的背後，其實更多的是折射了溫家寶面對體制痼疾的無奈。有評論指出，溫家寶談政改總是無奈，但政改畢竟非其直接分管事務，對於鐵道部，他倒是責無旁貸，所以才有了最近的鐵道部整頓之風。但鐵道部不但痼疾重重，而且人事淵源複雜，因此以溫家寶眼下的實力和權威，又遠非他所能解決。

鐵道部是中國計畫經濟中的最後一座堡壘，長期以來政體合一，集公安、檢察和法院系統於一身，儼然一個獨立王國。鐵道部的問題，其實只是折射了中國體制痼疾的冰山一角。中國過去二十年在政治體制不動的情況下追求經濟發展，雖然換來經濟高速發展，但顯然已經到了一個瓶頸階段；而這個瓶頸的背後，又有著體制和人事的盤根錯節。王勇平的被免職和張德江依然發號施令，顯然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今天的中國更為倒退？

有香港媒體習慣於將張德江歸為「江系人馬」，試圖從中解釋明年「十八大」前北京高層各路人馬之間的權力角逐。這只是看問題的一個角度而已，中國政治的實際情況遠比這一模式複雜。

但無論如何，1988年3月中國發生鐵路和民航事故後，當時的鐵道部長丁關根引咎辭職，民航總局局長也被撤職。與23年前相比，今天的中國似乎更倒退了。

作者為香港中國問題分析員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