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江青、林彪的背後「花絮」
不容青史盡成灰:邱會作談文革(二十八)

有關「兩案」審理方面的文章、書籍出版了不少,諸如圖門、肖思科為代表的宣揚偽歷史的書籍大行其道,但這些書籍都是秉承官方的旨意,重複官方原有的結論,多少披露出來的一些史料也不過就是為那些結論作註腳,鮮有像樣的反思,更不用說探尋歷史的真實。邱會作作為「兩案」審理的當事人,對這一過程有切身的經歷,一些事情雖小,但卻可以見微知著、一葉知秋。筆者隨手挑出幾處,讀者看後自有公評。

(1)為了審理時「好看」,被迫換新衣。

邱會作在秦城監獄五年,獄方從不發給新衣,邱會作身上的一套衣服已經破得衣不遮體。但是為了出現在特別法庭上,獄方強迫邱會作換上一件新衣,並威脅邱說:「如果你自己不打扮,我們就‘硬’來了!」邱說:「我在秦城監獄已經住了快五年了,過著衣不遮體的日子。我多麼想穿新衣服呀,可是就是不給我穿。現在,他們反而強迫我穿新衣服。我不想當他們的玩物,但又拒絕不了。」(頁807)中共政治犯監獄的本來面目暴露無遺。

(2)江騰蛟升格成為「林彪反革命集團」主犯。

這個江騰蛟僅僅是林立果的心腹人士,與軍委辦事組和中央工作毫無關係,地位相距太遠,可是卻莫名其妙地「混進」「林彪集團」,還成為了「主犯之一」,令人匪夷所思。邱會作醒悟道:「要抓我們中央軍委幾個人武裝政變的‘八八事件’撤銷了,這個‘缺口’用什麼來補?我一直心存疑問。現在我明白了,用人來‘補’!把這個和林立果私交過密的江騰蛟塞進我們中間‘一鍋煮’,再用‘集團犯罪’的思維方式去引導人們相信:從中央軍委辦事組開始,到下面的一夥人是一個大的‘反革命集團’,從而造成共同犯罪的‘效果’。」(頁808-809)據圖門、肖思科的《特別審判》一書,官方原本打算將空軍副參謀長王飛放進「林彪集團」一起審理,但是王飛忽然被發現出現了精神問題,只好臨時把江騰蛟當了替補,升格成了「主犯」。

(3)拒絕邱會作為李作鵬作證。

李作鵬曾提出要邱會作為他作證,證明李作鵬向邱會作透露毛澤東南巡講話並非是搞什麼「反革命政變」。法院卻千方百計要邱會作作不利於李作鵬的證明,以便指控「林彪集團」陰謀政變。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將有利於李作鵬的事實隱瞞起來,配合法庭的指控,以爭取所謂的「寬大處理」。但邱會作只回答說:「我同意出庭作證,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如實說出來。」(頁810)顯然,這並不符合法庭的需要,他們要的是邱會作全面配合法庭說假話、作偽證。當邱會作實際上拒絕後,他們就不讓邱為李作鵬作證。

(4)江青的大實話。

1980年11月20日特別法庭終於全體亮相,「公開審理」「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的全體被告。當江青最後一個入場坐到受審席上時,一眼看到身邊的黃永勝,江青極為不滿地說了句大實話:「黃永勝是整我的,為什麼把我們說成是一起的……」。(頁813)的確,江青沒有說錯,林彪與軍委辦事組確實是反對江青及其同夥的,江青一語道出了軍委辦事組的功勞。邱會作說:「在毛澤東身後把‘四人幫’抓起來,是有良知的政治家的義舉,如果我們還在台上,也會那麼幹。但是,在毛澤東生前和身後反‘四人幫’有區別,身前反更難嘛,更要有策略。可他們說,林彪反‘四人幫’是壞人與壞人在鉤心鬥角,而他們反‘四人幫’就是好人同壞人鬥爭。這種說法與歷史不符,也與情理不合。否定前人的鬥爭,只說自己的功勞,對於必須心胸開闊的政治家來說,更不應當。‘四人幫’是什麼人呀?我早就斷定他們是毛澤東的殉葬品。我們這些人,同我們一起革命奮鬥過來的人,有誰買過‘四人幫’的帳啊!有誰死心塌地地的為他們賣命?很難找到那樣的老紅軍老幹部嘛。我們對江青那夥人打擊,在九屆二中全會上要整垮他們,是功勞。奇怪的是,對我們反‘四人幫’的歷史事實不僅不予承認,反而要和‘四人幫’捆在一起批判,真是冤枉!(頁766)事實證明,鄧小平把林彪和江青綁在一起以同一個罪名加以公審本身就極為荒謬,由此亦可看出「兩案」審判不過就是一場鬧劇而已。

(5)法院公然當庭禁止邱會作闡述自己的觀點。

在第二次庭審時,法庭裝模作樣地調查所謂總後「整徐向前黑材料」,在最後問及邱會作還有何話要說時,邱會作大聲地說:「有!我還要說,徐向前全軍文革怎樣同江青搞亂總後的……」邱的話還未講完時,法官氣急敗壞地大喊:「你不許講話!你不許講話!」法警也急忙動手把邱強行向外面推。(頁819)法庭虛弱的「封嘴」本質由此也就暴露無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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