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旅居海外的華人同胞寫文章回顧說,20年前,為了追隨時代大潮,我哭著喊著削尖腦袋來到美國,為的是一邊為祖國的四化做貢獻,一邊把自己提升為比國內同胞高出一等的海外華人。20年之後,為了不甘心崛起的中國被當年那些沒有出國的同胞們獨佔,我又調頭殺回國內準備當一把海龜,希望也能在「北京的金山」上撈一把。
我們今天的話題就從這裡說起。到目前為止,我在偉大祖國的懷抱裡已經逗留了三、四個月,心裏的感覺很簡單:媽的,我回來晚了!祖國的各條戰線都已經沒有多少發財腐敗的機會了,都讓那些比我下手早的其他炎黃子孫們給佔滿了。
中選網上署名「北美崔哥」的博客文章感慨說,這些日子,俺受到的刺激就甭提了,現在,我懷著無比悲憤的心情舉例如下:今年3月,我應黨和國家領導人邀請到海南島去主持金鼎俱樂部年會,到那兒一看才知道,中國全部116個億萬富豪中,就有14個老闆兼政協委員全都在台下坐著呢。他們當中有阿里巴巴馬雲,巨人集團史玉柱和海南航空的老大陳峰等一大批名氣雖然沒我大,但比我成百倍有錢的地主老財們。什麼叫保安成群,美女如雲,到了那裡才真正體會到。這些人年歲比咱們大不了多少,教育水平也很一般,可是卻能在有生之年爬到這個高度,雇佣著上萬員工,覺得簡直就跟神仙似的。
在年會上,我一報自己是從美國來的,領導們看我的目光,就跟那些美國白人富豪抬眼看印地安朋友似的;跟我握手時,那種感覺就跟領導和地震災民握手一樣,眼神裡充滿了撕心裂肺的同情。我當時就想,你們雖然有錢,可是你們卻未必買得來健康,不過,我的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了:這幫老闆們吃得特健康,很少有抽煙喝酒的,體重比我都輕。每天早晨起來,不少老闆就會在警衛和美女們的陪同下,在溫泉裡游泳,就跟當年毛主席暢遊長江似的。這無疑加重了我的仇富心理,我突然間生出一個念頭,要是哪位湖南人再發動一場打土豪分田地的運動,我肯定踴躍報名參加,什麼時候才能開始啊?
「北美崔哥」的文章又說,真是想不到,在美國「勞改」了這麼多年,咱中華民族所特有的那種仇富,和容不得別人超過自己的國民性,還在我的血液裡頑強地流淌著,看來還真是應了那句「洋裝穿在身,我的心依然是中國心」。回到北京之後,我又百無聊賴地呆了一段時間,就在我即將啟程返回美國時,我突然大徹大悟地發現:其實,我來美國還是來對了。為什麼這麼說呢?請看如下生動實例:我所認識的一位影視界一線演員,在我們一起聚餐狂飲中不慎酒精中毒,心臟劇痛,趕忙叫救護車,結果那救護車足足等了48分鐘才來。把我們就近拉到一個風景秀麗的郊外小醫院,又發現床位不夠,只好躺在醫院走廊裡的一張活動床上,由親友們輪流舉著輸液瓶。
要知道,我的這位朋友每拍一部電視劇的收入近千萬,家裡寶馬車就有3輛,光是每個月的狗糧開銷也上萬。現在,這位如此富有的明星大腕,居然肩併肩地和一位外地來京的農村老大娘躺在醫院的走廊裡。於是,我忍不住小聲詢問醫生,有可能用直升飛機把他送到大醫院去嗎?話音未落,便招來一句極不耐煩的回答:你以為這是美國呢?我又悄悄地問了一句護士,怎麼沒人給病人做人工呼吸,或者是拿心臟起搏器什麼的?護士斜著眼睛看了俺一眼,那不屑一顧的眼神裡分明是在說:這是哪兒來的土老帽,滾一邊兒去!
另一方面,我在北京的這些日子,肯定是要緊著吃我最愛吃的那些東西。比如說,我喜歡吃木耳,朋友說,別吃,黑木耳裡有墨汁,所以才是黑的;我愛吃紅辣椒,朋友說,別吃,辣椒裡摻了蘇丹紅;我喜歡喝紅酒,朋友說,200塊錢以下的紅酒不能喝,全是酒精兌的顏料。我在海南盯著一個美女看,朋友說,那是人妖,你們美國回來的就是土。看來,這年頭只有王八才是真的,可是還被人叫做甲魚。
不僅如此,我小學中學的同學裡,男的有不少都得了肺癌和肝癌,女生們也當仁不讓地得了乳腺癌什麼的。我怎麼也搞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這麼容易就能得上癌症呢?換來的卻是一頓無情的奚落:敢情你丫站著說話不腰疼,中國的空氣污染就連儀器都測不出來了,知道嗎?我們他媽的天天一睜眼兒就開始吸毒,吃著摻了沙子的大米,和地溝油炒的菜,還有打了毒針的豬肉,再喝點假酒,時不常再聽幾句假話,孫子,我們不得癌誰得癌呀?我頓時感到無言以對,並為自己的淺薄和不善解人意而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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