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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經濟有多糟 百老匯大街瞧一瞧(圖)

作者:Evan Newmark  2010-08-02 13:42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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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一個悶熱的早晨,我離開家門,準備沿著長長的百老匯大街(Broadway)一直走下去,看看在這段經濟形勢比較艱難的日子裡,「真實」的紐約究竟過得怎麼樣。

「真實」的紐約當然有很多個,很難從中挑選。但對我來說,從西100街沿百老匯大街從北向南到哥倫布廣場(Columbus Circle)這2.5英里的一段,真是再「真實」不過了。

首先,我住在這片街區。其次,這裡各個階層的人都有:有富人、窮人,也有中間層;有完美無瑕的豪華共管公寓,也有單調乏味的中產階級租賃房和不乾不淨的單間房;有15美元的馬蒂尼酒、高端冰淇淋商店,也有髒兮兮的披薩餅屋。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貝婁(Saul Bellow)這樣說百老匯大街:龐大的人群,由許許多多不同種族和類型的人組成的連綿不斷的洪流,蜂擁而來,接踵摩肩,各種各樣的年齡,各種各樣的才能,懷揣著各種各樣的秘密,古老的,未來的……

Zabar's是全紐約最好的美食城。假如我以一種對經濟形勢略感樂觀的心情(上市公司二季度的利潤相當不錯)走進去的話,Zabar's從業33年的總經理戈爾德辛(Scott Goldshine)就要打擊我的樂觀了。

戈爾德辛說,經濟形勢糟透了,業務沒有起色,比去年還略顯不如,我交談過的供應商或批發商當中,沒有哪一個說他們今年做得更好,沒有哪一個這麼說。

戈爾德辛樂於承認,超悶熱的天氣限制了Zabar's的顧客流量。另外,如果家裡預算緊張,或許你實在不需要吃65美元一磅的熏製鱘魚。

但Zabar's的口號也說,「紐約就是Zabar's,Zabar's就是紐約」。它在很大程度上仍是一家社區商店,而很多居民「差錢」,特別是那些收入固定的老者。戈爾德辛說,他們不再是一個星期來四次,而是一個星期只來一次。

對此,他能做的不多,只好隨大流拿政府的錢。Zabar's最近開始接受顧客根據聯邦SNAP(補充營養援助計畫)計畫付賬。在Zabar's用糧食券,這就是我們經濟境遇的寫照。

在這次百老匯大街上的「死亡行軍」(前面說過,天氣很悶熱)當中,我跟十幾位商人、職工和門衛進行了交談,而戈爾德辛對經濟的看法是這些人當中最悲觀的。

美聯儲主席貝南克(Ben Bernanke)可能就會認為,百老匯大街的情景「不是一般地」讓人困惑。第76街一幢新的18層石灰石材料的共管公寓「The Laureate」正在拔地而起。第67街一家新開的蘋果專賣店正在火熱銷售iPad和iPhone。而且,入職兩年後就拿獎金的做法不是已經重現華爾街了嗎?

鞋店Harry's Shoes的經理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上述經濟火爆的場面,Harry's Shoes是上西區另一家標誌性零售店,緊鄰Zabar’s。

我問,生意怎樣?

不行。

因為這是夏天。

就算對於夏天來說,也不行。

我眉飛色舞地講起一個讓人感到些許希望的見聞,我說,6月中旬帶著孩子路過Harry’s時,裡裡外外都是人。事實上我覺得Harry's一直是擠滿了人。

他又說,不行。確實,店裡面只有十來位顧客在漫無目的地閑逛。

而且Harry's是一家名店(Zabar’s也差不多),是從20世紀30年代以來一直經營到現在的成功企業之一。

百老匯大街的其他地方,一路都是失敗者。幾十家曾經是咖啡館、俗艷服裝店和餐館的小生意門面,由於企業主無法支付曼哈頓昂貴的租金,如今都已空空如也。

在紐約租門面價格很貴。就算是在華爾街很景氣、經濟繁榮的時候,百老匯大街的小生意也只能是勉強維持生計。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但大公司的情況又不一樣,它們交得起租金。所以百老匯大街的北段兩邊變得越來越像美國城鎮郊區的大型購物中心了,星巴克(Starbucks)、Urban Outfitters、Pottery Barns和很多家寬敞的銀行網點密佈。沿著百老匯大街從哈萊姆區(Harlem)到時代廣場(Times Square)的這一段,道明銀行(TD Bank)就擁有六家全功能網點。

我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到第72街與百老匯大街繁華的交叉口,帶著一身的汗水和沮喪來到餐館Gray's Papaya的櫃臺,花三美元叫了兩份熱狗,並向服務員詢問,他們的「衰退特惠套餐」(兩份熱狗加一份14盎司的飲料,含稅共計4.45美元)賣得火不火。

他回答說,不算火,生意還好,這個社區不差錢。然後他為我點的番木瓜冷飲(很爽口)減去了一美元。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百老匯大街另一側有一個大標牌,宣告一家新的有機食品超市Trader Joe's開業。看來經濟形勢還不至於那麼不景氣。

眾所周知,我們紐約人習慣於誇大事物和極端式思考,這一點反映在紐約人篤信其在一個世紀以前就已經是宇宙中心,特別是有關於其何時成為了中心。

最好的。最壞的。最熱的夏季。最冷的冬季。一個英雄。一個笨蛋。如果你想讓一個紐約人感覺難過的話,就告訴他其實他就是一個普通人,這會殺了他。

當我和百老匯大街上的商人、辦事員和門衛交談時,我心裏試圖保持一種紐約人誇張的習慣。當然,經濟並不繁榮。我住在西區。我可以看出來。

但是經濟真的就像百老匯空蕩的店舖所彰顯的那樣蕭條嗎?商業就像我在餐館Zabar’s和鞋店Harry’s Shoes所聽到的那樣疲弱嗎?

當我路過位於89街的「新式」中餐館兼外賣店Ollie’s To Go時,發現了預示著世界可能並沒有走向沒落的第一個標誌。外賣店Ollie’s To Go的前身是Ollie’s Noodle Shop,那裡多年來一直是我們家買中餐外賣的地方。但它在2009年的一次勞資糾紛中關門大吉了。

現在它又重新開張了。當然Ollie’s To Go的規模變小了且人員精簡。但是它又回來了!我詢問了正在掃地的一位中年的中國男子,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張的。「上午11點」,他回答說。「對不起」,我說,「我的意思是開業」。但是從這位中年男子和那位櫃臺後面的年輕中國女孩那裡我聽到的是同樣的回答。

沒有關係。紐約移民的夢想還在繼續,而我仍可買到我的中餐外賣!

沿著百老匯大街走到76街,我步入了哈里森大樓(The Harrison)的大廳,這座大樓擁有125間光鮮的豪華公寓,這些公寓面朝阿姆斯特丹大街(Amsterdam Avenue)。

哈里森大樓(The Harrison)是在地產泡沫達到頂峰時的2007年修建的。由於華爾街陷入困境,我相信這座大樓需要10年才能住得滿,因為這座大樓三套臥室的公寓的售價是300萬到400萬美元。

但我卻大錯特錯了。哈里森大樓(The Harrison)的門衛告訴我說125套公寓中只有三套還未售出。「誰住在這裡?」我問。「年輕的家庭、養著寵物的人、孕婦」,他說。不一會兒,一位年輕貴婦推著一個嬰兒車走進了大廳。

在過去的30年中,上西區經歷了巨大的變化。如果你想瞭解變化有多麼巨大,那就去租一部1971年由阿爾•帕西諾(Al Pacino)主演的名叫「Panic in Neddle Park」的電影吧。這部電影展現了在距今天哈里森大樓所在地不遠的百老匯大街上,吸毒者亂開槍和閑逛的情景。那時的百老匯大街滿是殘破的救濟收容所、骯髒的餐廳和當鋪。你將不能相信30年後的街區徹底變了模樣。

我在時代華納中心(Time Warner Center)結束了行程。時代華納中心是一棟位於哥倫布廣場(Columbus Circle)的巨型雙子座玻璃外牆的大廈,內有商店、寫字樓和高級公寓。許多紐約人不喜歡其過於乾淨、缺乏個性和充斥著高級連鎖店的風格。

時代華納中心擁有一流的空調系統。在悶熱天氣下,走了大約50個街區,我需要在這裡休息一下。我漫步於「The Shops」,又徜徉於大衛杜夫(Davidoff’s)這家高級雪茄店。在當前的經濟環境下,可以肯定的是,大衛杜夫雪茄店的營業額接近於零。

而事實並非如此,這家店內的三位銷售員之一奧圖爾(John O’Toole)對我說,業績不好,但「也不太糟」。他解釋說大衛杜夫擁有很多常客,他帶著我走進了一間關著門的密室,那裡有六位大衛杜夫的顧客一邊看著CNBC的電視節目,一邊正在愜意地吞雲吐霧。

我堅持認為,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不是來自於華爾街,就是住在樓上文華東方酒店(Mandarin Oriental)的客人。「不是」, 奧圖爾說,「公交車司機也是我們的顧客」。正在此時,一位身穿制服的紐約市警察出現了,他的警徽上寫著裡韋拉(Rivera)這個姓氏,他走進了我們所在的一間寬敞的、玻璃外 的雪茄屋,想要好好地過把雪茄癮。

在結束了我的百老匯之行後,我瞭解了我應該瞭解的事實。就像你不能只通過看一本書的表面來判斷這本書,你也不應該從閑置的店面來判斷經濟。今日「真實」的紐約,過得不算最好,也不算最壞。紐約同胞們,我抱歉地說,你們的經濟狀況僅僅是普普通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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