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媽的背影漸漸消失
來澳洲8年了。今天第一次觸碰到心底裡的那種永遠不敢面對的漂泊感覺。
老媽跟一大幫朋友來澳洲紐西蘭旅遊,途徑悉尼2天。這是她第三次來悉尼看我了。一年半沒見,她又老了不少,行李嚴重超重,幾乎全是給我買的冬衣西裝襯衫領帶襪子內褲,還樂呵呵的說這次這麼多人一起來超重都沒罰錢...這2天跟女朋友一起開開心心的帶著一大幫中年婦女吃喝玩樂。
直到我把老媽送到機場的一路上,她坐在後座一路無語,
我說,媽,怎麼了。
媽說,沒什麼,欣賞景色。
我說,別難受,這八年離離別別的你肯定都麻木了。
媽說,是的,我習慣了。
......
8年前爸媽把我送到香港機場,我直接就往禁區裡面跑,爸在身後不停叫我名字我頭都沒回。我害怕如果看見他們哭的話,我會崩潰,我就走不了了。後來半年後第一次回國聽爸說,整個五一長假期,媽難受得都沒下過床...
當導遊把他們集體check in完之後領到通往機場禁區的那扇萬惡的自動門前,媽還是忍不住了。
我狠狠地抱著我媽,用拇指摸著她的眼淚,媽,我今年一定回來過年。
媽沒說話,肩膀一直抖著,我看到其他阿姨們的眼睛都紅了。
糾結,真糾結。
我不停嚥著口水,把那一團堵在胸腔一直往上冒的東西吞下去。
因為2002年4月27日早10點50分,17歲的我第一次踏上這片世界盡頭的土地時候,我對自己說過,我不會在這個島上流一滴眼淚。
看到媽提著包包,一步三回頭的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揮著手漸漸的離開我的視線,突然消失在那長長通道的盡頭,該死的自動門砰地關閉,我的手心冒出了冷汗,一股強烈的漂泊感讓我猝不及防,胸口堵著的那團東西換成了我大口大口喘的粗氣。。。
呼吸過度腦子缺氧的時候,猛然醒悟到,或許我真的不屬於這裡。或許我在被得到的一點點成就所欺騙的同時,我正在不知不覺的失去更多無法彌補無法挽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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