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祖笙:風這麼問,雨這麼說……

廖祖笙按:無意中在某網友的博客內看到過去的一篇拙作。那時我雖遭遇困擾種種,但至少還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當時我預見到國內時評隊伍將要「清場」,但沒想到一年後他們以種種方式對我予以警告無效,竟以殺了我無辜的孩子為轉折點,再對我在國內傳媒和網路進行封殺……我陸續被他們封刪了3個博客和 50多處個人網站,有些文字再也找不回來,更找不回來的是一個消失在法西斯主義新變種手下的小生命。面對窮凶極惡的匪幫,直言極諫的代價慘重至此,我對改良不再生出任何幻想。我將這篇舊文保留下來,不是希冀能改變什麼,只為給這個黑暗時期多留下一道血淚印痕。他們不是意在打造「震懾」的標本嗎?那麼我就幫助他們多「震懾」一次。雖然他們不斷捏著軟柿子,但也不見「震懾」出什麼,相反顯現的只是日薄西山和惶恐。歷史不會淡忘暗無天日的時代,也不會寬容任何形式的殺戮!

問:你的網站(指原先的小站「廖祖笙文存」,與新浪博客、搜狐博客無關)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是因為忙的緣故嗎?

廖祖笙:不忙,但也沒有閑著。網站之所以長期沒更新,是因為不想枉澆水施肥。花兒開得正艷,卻陡然凋謝了,那也是常有的事。建這麼個小網站,原先為著方便投稿,防止郵件出現亂碼,但後來發覺網頁時常打不開,於是只有任其荒蕪。我有能力讓它變得搖曳多姿,但「做大」未必就有好的結果。許多事物都在象徵性地存在,就讓它也象徵性地存在好了。我甚至常常覺得自己只是象徵性地活著,其實我已經死去多時。

問:你寫作追求什麼樣的境界?

廖祖笙:以我手寫我心。但我太知道什麼叫欲語還休。

問:您最近還好吧?得知您遭遇困擾,有時真替您捏一把冷汗。冒您的名字在美國的網站「徵友」,這用心十分險惡。任何時期都需要有人仗義執言,希望廖先生不要氣餒,也請您一定多保重!

廖祖笙:謝謝您的關心和鼓勵!最近我的電腦被攻擊得少了,也暫未發現新的困擾向我襲來。問心無愧,率真處世,不怕有人「代我」在美國「徵友」。只要我還在親近著文字,就會繼續用良知說話,最起碼儘可能地說真話——如果肯讓我發言的話。

問:在圖書館找不到您寫的《紅顏猛獸》,其它書都能找到。您能告訴我在哪可以拜讀到您的那部大作嗎?

廖祖笙:別找了,找到地老天荒,也不會找到。這本書當時遵照編輯的意思幾易其稿,和出版社連印數、出版日期都已經談妥,但因您前面提及的那部小說「出事」 了,累及它也當即流產。當初因出版在即,簡介中故有那一說。十分抱歉,讓您在圖書館的書架前白白浪費時間了。

問:我也想嘗試著寫點時評,但聽人說這個圈子很黑,您能給我說說這個圈子的黑幕嗎?

廖祖笙:從來就不存在絕對的淨土。恕我不能給您「說說這個圈子的黑幕」,因為我寫時評迄今還不到一年時間,對水的深淺知之無多。與您「聽說」的恰好相反, 我寫時評之後,感到欣慰的是到處都有正直的人存在。這就好,加以改良,明天就不會說沒有希望。

問:聽說時評投稿要求特別嚴,不能多投,是這樣嗎?你具體是怎麼操作的?

廖祖笙:要求全國專投的媒體較少,更多的媒體要求的是同城專投,有的報社則不在乎同城重稿。我投稿現在也區別對待,對那些「千年登(等)一回」甚至一篇不用的媒體,不會專投。有些媒體開給作者的稿費較高,用稿不存私心,要求專投,可以理解,且該支持。但有些媒體把作者當作叫花子一般對待,甚至根本不給稿費,或將「自留地」當作農貿市場,也嚷著專投,這就有點奇怪了。但願所謂的「專投」,後面沒有藏著讓人少煩、少說話的大棒。

江蘇有位時評編輯設置的自動回覆挺有趣,我把它複製給你看看:「也許因為某些原因,您的上乘佳作不一定能發得出;也許因為稿量過大,您的大作難以顧及;也許因為編輯水平欠缺,將您的大作疏漏……都懇請您鑒諒。為了您的大作不至於貽誤發表時效,還望您‘一稿多投’,一來有望‘東方不亮,西方亮’;二來利於擴大您的作品影響。時評言論是一種邊緣文體,也屬新聞範疇,不應受‘文學作品一稿一投’的規矩限制。再說,官場大員的文章或講話一貫‘一稿多發’、對媒體‘全覆蓋’,為什麼老百姓的文章必須‘一稿一投’?既然講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普通作者的文章‘一稿多投’也就是正常的,毋庸指責的……」

具體該怎麼操作,你自己看著辦吧。遇上好編輯,相信你也不會自討沒趣,去把關係搞僵。

問:我在網上看到幾篇稿子署名廖祖笙,但有的標注作者在北京,有的標注作者在武漢,是你在到處跑呢?還是那些作者和你同名同姓?

廖祖笙:到今天為止,我還沒發現誰真正與我同名同姓。一介文人想「到處跑」,也只能是在夢中想想吧。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有人在網上扒稿,又極不負責地給作者亂標屬地。不少作者都有過「又被遷移了」的經歷,對胡來一氣的行為,我同樣表示聲討。

問:您認為我國迫切需要解決哪些問題?

廖祖笙:我認為看病難和上學難的問題宜加速解決。房子一時買不起,可以暫且將就,可以寄望未來;腐敗雖然是導致種種社會問題的根源所在,但因為不見得會直接損害到百姓的利益,對民心的摧殘顯得還相對輕微。無需諱言,這兩大痼疾正在積蓄民怨,萬不可久拖不決。

問:看了你的不少文章,發現你這人罵貪官罵得特狠,貪官跟你有仇?我敢拿腦袋跟你打賭,你當了官,也照貪不誤,別看你罵貪官特能罵。

廖祖笙:你真是抬舉我了,我寫文章好像不太會罵人,也不屑於罵人,就是罵了,也算不得「特狠」,或是「特能罵」。下筆如刀如神的寫手大有人在,我算什麼?貪官跟我沒仇,跟天下百姓有仇。你說得對,我也認為貪慾與生俱來,自律往往是靠不住的,所以要有嚴密的制度時時跟進,而且還不能少了監督。至於「打賭」,我看就免了吧,因為即便官帽滿天飛,也落不到我窗外,你未賭已經先輸,如果把腦袋給賭掉了,還拿什麼傢伙吃飯啊?

問:您認為文字對社會能有多大的影響力?

廖祖笙:真正能快速改變世界的,永遠是政客,而不會是文人,碼字充其量敲的是邊鼓。文字更多的時候只是一種裝點,寫作更多的日子只是一種生存的形式。文字對社會能有多大的影響力?抱怨看病貴、上學難的文字鋪天蓋地,但我看昨天的太陽和今天的太陽沒有什麼不一樣。

文字雖然日顯無力,但為文也許什麼都可以丟,唯獨不能丟的就是使命感。必要的時候,就得作針尖,作麥芒,否則社會前進的步伐會變得更加緩慢。

問:你最滿意自己寫的哪一篇時評?

廖祖笙:我腹中的那一篇。沒發表的要比已發表的更好,沒寫的要比已經寫出來的更好。

問:真搞不懂你,一個寫過多年散文的人怎麼會去寫時評。你不覺得時評是一種八股文嗎?雖然短時間內你發了大量的時評,但那只會糟蹋你的文名。

廖祖笙:我沒有文名可言啊。雖然以文為生多年,但過去一直是用筆名寫稿,寫時評之前,有我實名的網頁在百度只能找到36個,即使「糟蹋」也不過是「糟蹋」 了那36個網頁。名字不過是一個人的符號,把符號看得高於一切,只會徒添心累。

在爽風輕吹的午後,翻開飄著墨香的書本,讀一行行清麗的文字,心血來潮時也讓筆下飄香,一直是我所想要的生活,它摻拌著我少年時期的理想,擁有它,就如擁著初戀的伊人。但理想和現實常常是兩碼事。寫散文要有雲淡風輕的心境,而我這一年來找不到這種心境。再說,寫作不能總是寫給自己看啊。看看窗外的物是人非,就更不能總是對著自己獨語了。

不用我「覺得」,宇宙人都知道時評是一種八股文。文無定法,時評本可搖曳多姿,但不知是誰打造了一個框架,說:是這個模樣的,你就裝進來;不是這個模樣的,就閃到一邊去。為了「裝進來」,於是也只好削去枝葉,將就一下了。

可就是這樣,文章也還是常常要被砍得「斷手斷腳」。版面有限,而傷天害理的人事,總蜂擁而來,讓人評說不盡。於是編輯對作者文名的「摧殘」,便也十分容易理解。編輯若大塊砍我的散文,我會生氣;砍時評我非但不生氣,還往往要細細體味一下編輯為什麼要這麼改。在乎文名,就會迅即看到文名在時評中死去。信息時代的文人,沒必要太看重由兩個或三個漢字組成的符號吧。

你認為我是在「自甘墮落」?不用擔心,因為不乏「拯救」我的人。當一扇又一扇的門被輕輕掩上,當一個作家在「清場」之中也將黯然離去時,時評的「春天」已經越來越近了。

問:如果只讓你用兩個字來形容我們所面臨的現狀,你會首先挑哪兩個字?

廖祖笙:凌亂。也就是說,我們最需要的是有序。

問:簡略說說你的生活好嗎?

廖祖笙:一個文字的囚徒,其生活內容不用我說你也可以想到。我用過這樣一個網名:讀和被讀。而這,差不多就是我全部的生活。

重錄於2010年4月30日(廖夢君同學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殺人狂徒在中共治下逍遙法外第1385天!遇害學生的屍檢報告和相關照片是「國家機密」!作家廖祖笙在國內傳媒和網路的表達權被黨天下公然剝奪!)

廖祖笙谷歌博客:http://liaozusheng.blogspot.com/
廖祖笙博訊博客:http://boxun.com/hero/liaozus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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